“爸,我們爲什麼要來這裡?”方樂兒跟在方向東身後,一臉不高興,“夏焱收徒弟關我們什麼事,你怎麼一定要過來,還要給他送禮,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樂兒,不要任性!”方向東一臉無可奈何,上次被夏焱拉黑之後,他對修復和韓一刀師徒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抱期望了,當然,他也沒有想過要修復。
方向東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政治人物,首先自己是念舊情的,不然在柳老爺子家裡的時候,也不會主動出言詢問夏焱,和他相認。
但一旦這份情誼被破壞之後,就沒有必要再去挽回了,畢竟韓一刀再有名,也只不過是一個玩刻刀的,說得好聽點叫藝術家,說得不好聽那就是個手藝人。
手藝人和市長之間的地位差距根本不用算,差得太遠了,方向東不覺得自己有必要低聲下氣來緩和關係,所以在被夏焱拉黑之後,他剛開始是尷尬,還有一點愧疚,但後來就變成憤怒,最後就覺得無所謂了。
被夏焱這個小輩拉黑,讓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哪怕韓一刀以前救過自己的命,現在也扯平了。
這麼一番心理安慰之後,方向東就坦然了。自己依然是個好市長、好父親,一個手藝人的看法何必在意呢,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韓一刀救過自己的命。
直到嶽倫送給方向東一塊田黃石藏書印之後,他又愕然發現,一刀流竟然和自己又車上了關係。
聽到嶽倫說這是一刀流掌門夏焱的作品的時候,方向東的臉紅了一下,那塊藏書印拿在手裡也感覺很是燙手。
但方向東還是把藏書印收下了,因爲這是一個價值不菲的禮物,而且是他一直喜歡的一刀流作品。這樣的東西,他捨不得拒絕。
只不過在收下了藏書印之後,每次把玩這個東西,他總是不可避免會想起韓一刀和夏焱師徒,久而久之他倒是習慣了,心裡再不會有絲毫愧疚。
就在這樣一個狀態下,方向東從再次前來拜訪的嶽倫口中,得知夏焱要收徒弟了,還要舉行拜師儀式。
本來他也沒當一回事,這些手藝人大多堅持傳統,搞個拜師儀式並不稀奇。
但你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方向東從主管文化的副市長那裡再次聽到了這件事。這位副市長很興奮地拿出了請柬,似乎被邀請觀禮是一件很榮幸的事,這就讓方向東很不解了。
旁敲側擊地打聽之下,方向東才震驚地得知,許多官員都收到了請柬,其中甚至包括周省長。周省長並不會親自去參加,但據說他會讓自己的秘書前去觀禮。
夏焱還不到二十歲,只是一個剛上大學的小年輕而已,他怎麼能被周省長這麼看重?
周省長可是周家出來的人啊,是華夏政壇上炙手可熱的新星,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道路會直通最高層。這樣的人物,方向東一直是敬畏有加,讓他仰望。
方向東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了,連周省長都看重的人,自己卻和他撇清了關係,這簡直是不可饒恕的大錯!
方向東再也坐不住了,他以爲韓一刀只是個手藝人,夏焱不過是個剛從鄉下進城的學生,但現在,他卻發現這對師徒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要是他們在省長大秘面前歪歪嘴,說我幾句壞話,那該怎麼辦?他們到底是怎麼和周省長搭上關係的?
方向東回想起了當初在柳家宅子裡第一次見到夏焱的情景,那時的夏焱,是被柳老爺子當成神棍趕了出去的。這也是方向東不在乎和一刀流斷了關係的重要原因,畢竟夏焱得罪了柳家,在四河省的發展就很有限。
但爲什麼他會搭上週家呢?
方向東糾結了,要是早知道夏焱竟然和周家有關係,就算真的履行當年的諾言也沒關係啊,哪怕是讓兩個年輕人先相處一段時間呢,說不定兩人不來電,也不至於傷了和氣。
那樣的話,現在自己也應該收到請柬了。
方向東再次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似乎做錯了,他想補救。雖然沒有受到請柬,但自己可以直接去啊,難道一刀流的人還會拒絕自己這個市長的示好不成?
於是,方向東在心裡掙扎了幾天之後,終於做出了決定。他回家把這件事跟老婆在**上一說,市長夫人也慌了,當初只以爲是挽救了自己女兒的婚姻,羞辱了一個鄉下的窮小子,誰知道一轉眼,窮小子就變成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不是玩人嗎?
所以當方向東說要帶着女兒一起去觀禮的時候,市長夫人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不過方樂兒雖然已經不是中二的年紀了,但任性得和中二也差不多,即使方向東和她說了厲害關係,她依然不情不願,今天來到天雲大酒店,臉色依然難看得很。
“師伯,你請了他?”夏焱轉頭問姚師古。
“沒有啊!”姚師古皺眉,“他羞辱了你,就是羞辱我們一刀流,我怎麼可能請他!”
“那他來幹什麼?不會是想來道歉吧?”夏焱笑道。
“看看再說吧。”姚師古搖頭,別人堂堂市長不請自來,他當然不可能把人趕走。
“如果他道歉的話,師伯你會接受嗎?”夏焱又笑着問道。
“不可能!”姚師古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放在古代,悔婚這種事是要結下死仇的,現在雖然講究戀愛自由,沒那麼多約束了,但他方向東背信卻是不假,這樣的小人,我們一刀流瞧不起!”
“我也是這麼想的。”夏焱笑着說道,“這樣我就不怕方市長改變主意,又要把女兒嫁給我了!”
“哈哈哈!”姚師古大笑起來。
方向東進來之後就看見了夏焱,他也認識姚師古。他覺得不管怎麼樣,這兩人也應該來迎接一下自己這個市長。誰知道他們只顧自己說話,對自己視若無睹。這太尷尬了!
“爸,他們太過分了吧,居然當沒看見你!”方樂兒忍不住了,聲音提高了不少。
對夏焱,方樂兒的心理比方向東更復雜,她從心底抗拒當初方向東定下的娃娃親,所以在中秋節那天藉機羞辱夏焱,把這件事了結了。
但後來再次見到夏焱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錯了,這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竟然勾搭上了柳家的公主,而且他還那麼厲害,輕易就打傷了謝錚的保鏢,還一點也不把謝錚和文一品放在眼裡。
和方向東一樣,方樂兒也開始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但她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了,愧疚和後悔便轉變成了對夏焱的怨氣。
但她又時不時會想,如果中秋節那天我沒有羞辱他,現在他是不是已經是我男朋友了呢?
說起來,他雖然不算很帥,卻很耐看,也很有本事,有這樣一個男朋友也不錯啊!
總之,方向東父女倆都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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