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疏府地牢之中。
陳二旦看着軒轅谷羽,想了想,最後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還不叫我一聲大哥?”
這話一出,首先是陳玉龍,擔心,驚訝,而後死死地看着軒轅谷羽。
軒轅谷羽內心是什麼反應,倒是不知道,反正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也沒有叫陳二旦大哥,雖然陳二旦已經承認了自己是他大哥,軒轅谷羽只是小小的地沉默了一番。
陳二旦指着陳玉龍對軒轅谷羽道:“你不但得叫我大哥,也要叫他大哥。”
軒轅谷羽挑眉,看着陳玉龍沒有說話。
陳二旦道:“他是我大哥,所以你也得叫他大哥。”
軒轅谷羽再次看着陳二旦,問道:“你在凡界也不叫司徒長空?”
陳二旦道:“不錯,我不叫司徒長空,我叫陳二旦。”
軒轅谷羽愣了愣,道:“很有個性的名字。”
“你就打算這樣一直讓你大哥關在牢裡嗎?”
陳二旦問道。
這句話所問,是陳二旦比較關心的,也是陳玉龍比較關心的,所以,他們二人都看着軒轅谷羽,他的任何反應就表示着他對陳二旦的態度。
軒轅谷羽卻是笑了起來,道:“我不打算關你 ,而且我還會把你接回軒轅家,我要讓你認祖歸宗。”
這一下,陳二旦和陳玉龍都皺起了眉頭,這軒轅谷羽要做什麼?居然要陳二旦認祖歸宗。
少許之後,陳二旦問道:“你就不怕我和你搶仙王之位?”
軒轅谷羽帶着有些自嘲的語氣,笑道:“你和我爭仙王之位,仙王之位是不是軒轅家的都還難說,你我二人這個時候說爭仙王之位,有些早了,至少得保證仙王之位還是我軒轅家的前提下,你和我纔有爭的餘地。”
不等陳二旦說話,軒轅谷羽又道:“還有,你說這話,未免太小看我軒轅谷羽了,我軒轅谷羽心胸還沒窄狹到這種地步,即便要爭,我也會讓你有機會和我爭,我也會光明正大的和你爭,不會做出這種擺不上臺面的事。”
“你做好準備吧,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我會讓你認祖歸宗。”
軒轅谷羽說完,轉身離去。
“大哥!”
“二旦!”
軒轅谷羽離去,就只剩下陳二旦和陳玉龍,二人相見,都是說不出的高興。
軒轅谷羽離去沒多時,便有人來放了陳二旦。陳二旦見到陳玉龍,二人可是有說不完的話,當下二人一起出了天疏府,找個酒樓坐下來好好喝幾壺,好好聊一聊。
……
軒轅谷羽離開了天疏府,回到王宮之中,直接去了乾寧宮找自己的母后。
乾寧宮最深處的地方,姬堯在閉關,軒轅谷羽自然不知道她在哪裡,不過軒轅谷羽出現,她自然感知到,只見她一睜開眼睛,整個場景一變,一個房間幻化而出,軒轅谷羽身處房間之中,而姬堯,也出現在軒轅谷羽面前。
“孩兒拜見母后。”軒轅谷羽行禮。
姬堯微微露出慈祥,道:“今天來找我,又有何事?”
“回母后,我已經找到流落凡界的大哥了。”軒轅谷羽開門見山地說完,而後仔細打量着自己的母親,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神色的變幻。
姬堯有些意外,卻是盯着軒轅谷羽看了又看,語氣有些冷,她道:“我沒聽錯吧,你居然叫那賤人的兒子叫大哥?”
軒轅谷羽從容地道:“可他確實是我的大哥。”
聽到軒轅谷羽這從容的話語,姬堯再次感到意外,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軒轅谷羽口裡說出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軒轅谷羽變了,不再是以前的軒轅谷羽,當下姬堯道:“羽兒,你變了!”
軒轅谷羽道:“母親,孩兒沒變,只不過是孩兒長大了。”
長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孩兒一般的軒轅谷羽,不再是那個什麼都聽她的軒轅谷羽,現在的軒轅谷羽,自己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意志,所以,他開始和自己產生了分歧,可以說軒轅谷羽長大了,也是變了,變得成熟了。
姬堯失神了少許,問道:“羽兒,既然你已經找到那賤人的兒子,那你告訴我打算怎麼做?”
問到這裡,正是軒轅谷羽想要說的正題,到了這個時候,軒轅谷羽心中也沒底,不知道該不該說,不知道說出來之後自己的母親會是什麼反應。
軒轅谷羽猶豫了很久,鼓起勇氣道:“回母后,我打算讓他認祖歸宗。”
果然,這話一出,姬堯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的臉如六月晴天突然要下雨那般,風雲變幻,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是的,在姬堯臉色變幻下,軒轅谷羽顯現承受不住姬堯的氣息。
姬堯沉默,有些話她想說卻沒有說出來。柳若煙的兒子認祖歸宗,意味着什麼?如果陳二旦認祖歸宗,會有幾個可能,第一,要是軒轅睿回來,那麼自己的地位肯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這個可能雖小,但是不得不考慮進去,第二,陳二旦認祖歸宗,就有權力和軒轅谷羽爭奪帝王之位。
但不管是軒轅家被取代還是軒轅家繼續延續道統,在姬堯的心裡,她都希望繼承仙王的人含有她姬家的血脈。這就是說,即使姬家取代不了軒轅家,也只能是由軒轅谷羽繼承仙王,所以,他怎麼能讓陳二旦認祖歸宗,偏偏這話又是出自軒轅谷羽之口。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姬堯和軒轅谷羽二人在人生這場戲之中,處於一個左右爲難的角色,如果你豁達了,如果你放開了,那麼一切都好辦了,然而,這齣戲,沒有人能真正放下。
姬堯沉默得越久,軒轅谷羽心中越是起伏不定,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會是什麼反應。
在這場戲中,軒轅谷羽扮演了一個推動者的角色,是的,姬家和軒轅家遲早都有正面交鋒的一天,畢竟姬家從姬堯和軒轅睿聯姻開始,就已經開始策劃,不可以功虧一簣。而且正值軒轅家青黃不接的時刻,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所以姬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軒轅谷羽,則是想讓這一次正面交鋒早一天到來,他不是那些活了幾千歲的老傢伙,沒有耐心慢慢熬,所以,他把陳二旦當作推動這場交鋒的棋子。
當然,這場交鋒的導火索,便是陳二旦認祖歸宗。而且軒轅谷羽相信,陳二旦認祖歸宗,自己母親絕對不會允許,所以她必定會出阻止。他出來阻止,最終軒轅拓會站出來,然而,姬家也會找藉口試探軒轅拓,軒轅谷羽這是爲姬家試探軒轅拓而創造機會。
最後姬堯問道:“你真要這樣做?”
見自己的母親沒有發火,軒轅谷羽更加相信姬家的野心了,因爲或許在姬堯的眼中,不管軒轅睿有多少個兒子出現,想要繼承仙王之位,都得過姬家這一關,然而姬家這一關,如何過?
軒轅谷羽道:“我要這樣做,也會這樣做。”
“你長大了。”
姬堯說出這句話之後,便是閉上了眼睛。
而軒轅谷羽,則是轉身離去,他轉身那一瞬間,帶着一份決然,帶着一份瀟灑,帶着一份期待和一絲忐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