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藩僧與守衛囚車的四大高手一番交手,忽地發覺低估了對手實力,但是既已出手,自然不肯輕易撒手撤出,他們也很清楚,對手武功過於剛硬,必有死穴,倘知所在,定能一擊必中。
五名藩僧細細打量着守在囚車旁的四人,妄圖找到下手試探的地方。
茶舍內領頭之人下了一道命令,隨即守囚車的四人便一起撥開囚車四個角落的鉚釘,那鉚釘從囚車四角落下,尖尖的鋒戳在地上,那四人用銅鐵一般堅硬的手掌拍在鉚釘受力面上,長長的鉚釘便直直嵌入地表,隨後他們扭動受力面上的玄關,鉚釘的尖峰便伸展出扎地的四根鐵綹,這四根鉚釘就像樹根生地般將囚車牢牢鎖死在了原地,就算馬兒受到驚嚇,估計也是難以帶動分毫,若是人爲強行帶走,卻也不知需要多大的氣力。
天上的一朵烏雲漸漸遮蔽豔陽,照射在地面的光線漸漸黯淡,雙方都目光炯炯,一股殺氣逐漸蔓延開來。
土元尊者和仙婕依舊躲在遠處,靜觀其變,於土元尊者而言,他也樂意渾水摸魚,不過,守衛囚車四人打嵌鉚釘的舉動倒着實讓他有些隱隱擔心,他覺着之前迅速隔離囚車的計劃很可能會因爲這四個扎地的鉚釘而擱淺。
當光線徹底暗去的剎那,五名藩僧的三人率先齊齊上前,一個躍身便來至囚車旁,與斜三角的三名對手過招,正待正邊角的對手要去支援,剩餘兩名藩僧立時趕到,他們手上的銅環就像施了魔法般忽地連環在了一起,組成了一條銅環鎖鏈,兩名藩僧各執一端,將鎖鏈猛地攔住對手腰身,一個來回位置互換便將對手鎖住,然而,也只是鎖住腰身,這名對手的四肢卻還是靈活自如的。
眼見腰身被束縛,那人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以剛猛的蠻力試圖掙脫,一番運功未能動得鎖鏈分毫,轉而便兩手抓住腰邊的鎖鏈,以精猛的蠻力試圖拉動兩端的藩僧,兩名藩僧武功不俗,緊緊抓住鐵鎖借力用力一個攻上一個攻下。
守衛囚車的另外三人想要支援,卻被剩餘三名藩僧各自死死纏住,無法及時支援。
當然,負責鉗制的三名藩僧未能討得便宜,他們重拳猛擊,雖能擊中,未中命門,卻也無濟於事,卻要時時以靈活矯健的身手提防被對手打中,他們很明白,修習這種剛硬武功之人,靈活性必然缺失,定要好好把握優勢,倘若不幸被擊中,縱使功力再深厚,也是重傷,沒個一年半載怕是也很難痊癒。
守衛東南角的藩僧就是差點被擊中,對手拳頭落空打在囚車上,發出震耳的響聲,如此精心打造的鐵壁囚車,也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掌痕,足見對手功力之犀利,藩僧根本來不及驚魂未定,又要立時醒目應對。
但若對手三人想要支援,三名藩僧又會緊緊糾纏。
被束縛住腰身的對手疲於應付兩名藩僧的聯手攻擊,加之鎖鏈的束縛,難以大展拳腳,靈活度上更失一籌。
這便是五名藩僧的策略,以三人鉗制三人,以兩人攻克一人,突破點便在於那二人能否及時迅速找出對手命門所在。
兩名藩僧不停地交替朝隱秘關元大穴下手,這一點被領頭之人及時看破,他很明白,一旦被五名藩僧找出命門,四名得力高手很快會被攻破,到時境況就格外被動。
所以,他要趁着五名藩僧未能攻破之際,提前支援。
一聲令下,盾牌陣型向囚車緩緩推進。
遠在一旁的觀戰的仙婕見此情況着急問土元尊者道:“前輩,我們如何?”說着便有持劍挺身而出的衝動。
仙婕很清楚,那些士兵一旦上前支援,五名藩僧的局面立馬被動,而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還未看透守衛囚車四人的命門所在,一旦五名藩及時撤出,今後要想解救正哥哥,這四人自然也是**煩。
這一點。土元尊者自然也是明白,但他還是有所顧慮,宗正交代他好好照顧仙婕,而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仍舊未現身,自己在觀戰,保不齊還有躲在暗處之人也在觀戰。
眼見局勢將要逆轉,容不得猶豫,既是螳螂捕蟬,就看誰是黃雀。
“姑娘,你先出手,看準機會,我便適時出手。”土元尊者回道。
仙婕明白土元尊者的意思,手持水冰劍躍然出手。
眼見盾牌陣步步臨近,五名藩僧不免開始分神。
關鍵之際,仙婕仗劍殺出,水冰劍劍鋒所及,盾牌翩然崩裂,失去盾牌護身,盾牌陣威力盡失,仙婕想起這些人在村中的屠戮,不禁憤怒油然,使起宗劍劍術更添凌辣狠厲,五名藩僧眼見有人殺出沒有後顧之憂,轉而專心對付那守衛囚車的四人。
場面不免有些混亂,可是領頭二人和翻譯之人卻依舊紋絲不動地坐於客棧之內,臉上並無半分焦急之情,一旁遠觀的土元尊者不免有些疑惑,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僵持幾十回合後,手持鎖鏈的藩僧終於發現破綻所在,對手無論如何出手,似乎總顧及腋下,爲了再次確認,二人一番示意,轉而集中攻對手腋下,果不其然,對手異常忌憚,二人終於明白。
五名藩僧轉而由守轉攻,集中攻擊對手腋下,然,除了身負鎖鏈之人,其餘三人似乎並不顧忌。
很快,五名藩僧便醒過神來,原來,他們各人自有各人死穴所在,如此一一突破尋找死穴,着實費力。
不過,一旦重傷其中一人,則可以騰出二人奪取宗正,那二名藩僧果斷加快進攻節奏,招招直擊腋下。
兩名藩僧攪動鎖鏈,得機以鎖鏈鉗制住對手手臂,順勢兩側擊中對手腋下,對手死穴遭受重擊,立時痛苦大叫,隨後兩名藩僧順勢重拳出擊,此番,那對手不再剛硬得刀槍不入,立時重傷嘔血,癱軟在地,不再動彈。
眼見隊友被擊重傷,剩餘三人雖有憤慨,卻也不能耐藩僧如何,反倒擔心五名藩僧騰出手來故技重施一一擊破。
兩名藩僧騰出手後,只唰一聲便將銅環解鎖,各自將銅環穿回手臂後,便即刻來到囚車旁試圖拔動鉚釘。
然而,鉚釘入地之後之韌宛若巨樹生根,任憑二人如何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竟也動不得分毫。
“不好,囚車動不了,快來幫忙。”其一人求援道,
剩餘三人趁空抽身與二人瞬間發力擡升囚車,囚車稍有向上鬆動跡象,關鍵之際,三名對手躍然車頂,再次重重將囚車壓回原地。
三名藩僧不得已再次分鬥三名對手。
雲層撥開,青陽再現,萬鬥金光再次鋪襲大地,鐵壁囚車的寒光轔轔閃閃。
雙方苦戰之際,五名身裹黑色布紗的老婦翩然而至,她們一步步緩緩朝囚車而去,步伐剛穩泰然,隱隱一股醇厚的真氣,土元尊者雖只能遙遙看到背影,但他卻也能依稀感受到這五人的內力修爲着實厲害,他不禁很是詫然。
纏鬥之人或許一時間無法留意,但是靜坐客棧之內的領頭之人和翻譯之人倒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五人的身影。
領頭之人之所以沒有出手,或許是因爲,他知道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土元尊者尚未出現,而如今突然殺出五名老婦,不禁有些詫異。
五名老婦只是緩緩向客棧而來,並未表露動手跡象,一時間領頭之人也不能揣測她們的意圖,故而,也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她們,不敢輕易率先挑起戰端。
很快,其餘人便也注視到了這五人的步步臨近,從各方的眼神態勢來看,此五人並非他們中任何一方的盟友。
不錯,她們就是美人谷谷主欽派的五穀長老,自從中山八狼離奇失蹤後,美人谷谷主可以調派的得力高手便也只剩五穀長老了。
別看她們一個個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老婦,動起手來絕不含糊。
不錯,她們越走越近,終於,仙婕認出了她們,不禁黯然失色。
土元尊者從仙婕黯淡的臉色和驚慌的眼神立時感覺到她有危險,立時手執火炎劍急速飛身前往。
令在場打鬥之人最爲驚訝的是,五個神秘來客竟然不衝囚車而去,而是徑直對付仙婕。
很快,仙婕便被五穀長老包圍,困於中心。
仙婕舉劍對峙,心中卻略生恐慌,或許,美人谷給她留下了太多陰影。
領頭之人見突然殺入的五名老婦轉而對付仙婕,自然明白是有助於自己的,不禁暗暗竊喜,順勢發了一個集結殘兵的命令。
被仙婕殺敗的殘兵很快再次組建盾牌陣型往鐵壁囚車逼近。
剛騰出手的兩名番僧還未來得及撥動囚車,又得應付這幫兵士。
土元尊者飛身遄入仙婕身邊,看到土元尊者及時支援,仙婕頓時有了底氣。
對於領頭之人而言,他最擔心的土元尊者已然現身,他不禁鬆了一口氣,而對於土元尊者而言,宗正擔心的美人谷勢力也已然現身,亦是鬆了一口氣。
趁着還未動手,土元尊者低聲提醒仙婕道:“姑娘,找到機會雙劍合璧破開囚車。”
仙婕立時明白了當初正哥哥臨走前將火炎劍丟給土元前輩的用意,因爲他和土元尊者以及自己都知道水冰劍和火炎劍雙劍合璧,無堅不摧,可憐自己竟擔心過頭,沒有及時悟透正哥哥的用意,或許,這也是正哥哥擔心自己因爲用情過深,擔心過甚,不能及時領悟用意,而把火炎劍交給沉穩淡定,老練深沉的土元前輩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