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談攏了,接着就去你姐那裡,先幫你賺一千萬……”
王信卻情願再次撒出這個殺手鐗。
段曼就不矯情了,兩眼馬上發光,帶路的勁頭更足。
“待會兒跟他說話小心點,他不僅是溼地公園的負責人,還是湯氏集團總裁的大哥,這個湯氏集團是這廣南市本地最大……”
接着,她又向他科普一下湯雄的背景。
王信不由怔住了:“你怎麼現在才說?”
段曼立即給了他一個小白眼:“我昨晚想告訴你的,是你先掛我的電話,還好意思說。”
“呃,不好意思,”這話讓王信想起昨晚的孟晴,也想起了昨晚的糗事,馬上岔開話題,“你的意思是說,作爲家中的老大,族中的長子,他竟然不是總裁?”
段曼點了點頭:“是的,總裁是他的二弟湯壯。”
“我知道了。”
王信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下了車,他們沿着一條小巷來到院子中間的一個房間裡。
這外面是普通的白牆,可裡面卻是古色古香的檀木椅桌,山水掛畫,仙鶴掛飾,顯得很有風雅又很是豪富。
“這個就是湯雄湯主任,湯主任,這是我的朋友王信。”
段曼馬上爲他介紹坐在太師椅上的一位國字臉中年人。
中年人滿臉黑褐色皺紋,還帶點雪花般的鬢白,黃濁的兩眼許久才翻動一下,瞥了王信一眼,轉而又把目光落在段曼露臍的纖腰上,閃出一抹邪光。
“你怎麼又來了,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溼地公園是一級保護區,有錢也買不到!”
“錢當然買不到了,但是,如果我讓這位小姐陪你一晚呢?”
王信沒有找位置坐下來,卻開門見山地說。
這話一出,有如晴天霹靂般頓時把在場的幾個人嚇呆了,包括裡面的會計什麼的。
湯雄目瞪口呆地扭頭看着王信,半晌也合不攏。
他在心裡讚道:男人果然瞭解男人,兄弟你這麼懂我的心,早來嘛。
段曼也很震驚地轉身瞪了王信一眼。
她在王信的心目中是那麼下賤的人嗎?
林帶玉更是嚇懵了,幸虧那個人不是她。
“荒謬!我的意思是說,任何東西都買不到,這是國有的集體的,你還想用美色賄賂政府官員,恕不接待,請!”
湯雄緩過神來,卻立即憤然站起來,義正辭嚴地訓斥王信一番。
王信在心裡笑了笑,這傢伙明顯是縱慾過度的一雙老眼,利慾薰心得非常嚴重,竟然在他面前說那麼高大上的話,還好,記憶力沒有衰退,還會背書。
“湯主任誤會了,我說的陪一晚,是讓你騰出一個晚上來,讓她詳細地向你講解我們的項目和計劃,你想哪去了?賄賂官員,這事我從來不做的。”
王信這才向他解釋,因爲試探已經成功。
這個湯雄,雖然年紀老大,但是城府不深,眼光不遠,難怪身爲順位繼承人都保不住自己總裁的位置,人過中年還只是一個小官。
他這麼一說,段曼和林帶玉才鬆了口氣,原來是一場誤會。
但是湯雄反而提了口氣,要生氣呢。
暗想這傢伙怎麼來明的,轉到暗室裡偷偷跟我說不成,非要在人前這麼說,我哪能接受呀,要是暗着來,我也許可以便宜點租給你。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一定不會租買給你的!
“還有什麼好了解的,她昨天都說了,你想要租塊地來種東西,這種事我絕對不會批准!”
“那你知道是種什麼東西嗎?”
“什麼東西?”
王信見他終於被好奇吸引了,才徑直走到內室,招手他一個人進去。
“就你進來,我告訴你。”
結果,他們兩人在裡面討論了一個多小時,讓林帶玉和段曼也奇怪他們在裡面秘密商量什麼,就是她昨天也沒有那麼久。
不一會兒,他們又出來了。
“我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你走吧,租買都免問!”
段曼萬萬沒有料到,他們在裡面談了那麼久,出來竟然還是沒有談成。
“那我下次再來找你,再見!”
王信則微笑着告退。
從院子走出來,段曼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跟他在裡面都談了些什麼,爲什麼那麼久還沒有談成?”
“我在給他畫大餅,不過,他真是個沒眼光、沒魄力的傢伙,我也救不了他了。”
王信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本來他向湯雄說了,他要種植的東西價值連城,要是成功了,肯定會讓他也沾光,到時說不定還會平步青雲,再升一級。
明明有着升官發財的好處,他怎麼會不喜愛?
完全就是沒膽量。
還有就是他願意花點錢用點手段,協助湯雄取回他本來總裁的位置。
湯雄卻驕傲地告訴他,他們湯氏三傑手足情深,堅如磐石,誰都別想挑拔離間他們,那個總裁位置,當初就是他退讓的。
王信當然不相信他有這種退讓的眼光。
分明就是被人愚弄了,上面說的‘手足情深,誰都別想挑拔離間’的話,恐怕就是那個人給他說的。
唉,總的一句,這個湯雄明明是個貪財好色之徒,卻還頂着一個面具逞強;明明對總裁之位仍然念念不忘,卻裝出一副大義凜然、重情輕位,實則功敗垂成不再捲土重來的樣子。
當然,現在以王信的實力,還不足以幫他一把。
所以,他也沒有告訴湯雄要種的是什麼,更不會真的把段曼給賣出去。
“你,你剛纔爲什麼那樣說?”段曼這時也想到這個問題,氣結地質問他。
王信扭頭衝她微微一笑:“騙他的,也試他,以後你要小心他,他在那方面可是頭老狼。”
“哼,我再怎麼喜歡男人,也是喜歡帥的,那麼醜,我就是變成母豬也看不上他!”
段曼的氣話不由引得王信呵呵一笑。
林帶玉想笑但忍住了。
段曼卻趁機撒嬌,又摸了他一把。
從院子的小巷出來,三人走到街邊的泊車處時,忽然周圍黑壓壓多了一圈人。
十幾個小混混圍了上來,但他們三人一個都不認識。
“林帶玉,金老大讓我們把你和你的老闆請過去商量怎麼還錢,怎麼樣,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們擡着走?”爲首的一個刀疤臉惡狠狠地說。
他們這才驀然想起追債那羣人,可惜沒有一個人記起來。
乍聽見還債,林帶玉的心肝頓時縮成雞心那麼小,雙手忍不住過去揪住王信的衣角。
如果王信不幫她還債,她遲早會被這羣人追打至死。
“用走的?你們車行在這附近嗎?”
王信見他們這次沒有先出手打人,就覺得他們挺有誠意的,相信他們背後的老闆也只是貪財並不嗜血。
既然上次那個混混作不了主,這次直接跟他們的老闆說明也是應該的。
“不在,要走兩條街,我們沒車載你而已。”小混混們倒是老實說了。
要走兩條街,王信沒意見,就一個條件,“那她開車也不欠你們的債,她可以先走吧。”
他馬上給他們指了指段曼,儘量不讓她也捲進這件債務事件中。
刀疤臉瞥了段曼一眼,也是邪光陡閃,但是很快就眼神一黯,“行,她可以走,但你們必須跟我們走!”
“怎麼回事?”段曼到現在還聽不明白他們什麼意思,只是感覺自己被安全隔離了,卻驚駭地看着王信和林帶玉轉身離去的背影,久久怔在原地。
“晚上再告訴你。”王信頭也不回地說。
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又停下來,轉身對她喊過去:“不,晚上不要再給我打電話,要打就打她的,你姐住哪裡,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我就什麼時候再告訴你。”
“她住廣尾市……”
段曼還沒有說完,王信已經轉過身去了。
住鄰市那麼遠,怎麼也得明天才能去,還要向孟晴申請中午不回來。
今天是不可能的了,因爲晚上孟晴肯定離不開他。
唉,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嘴裡明明說着離不開他,事實又把他趕下牀去。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那種事的時候,他們正被那羣小混混在後面押着走呢。
“呃——”
忽然小巷有道人影一晃,竟然是從後面追出來的湯雄。
本來想追上王信、要暗中商議的他,赫然看見王信身邊有美女,背後有小弟,正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在他面前浩浩蕩蕩走過的場面,其他路人見了都避之不及,他也嚇了一愣。
原來這個人,竟然還有這種勢力?
看來,找他商議美女的事還要加上奪位的事纔是。
湯雄沒有馬上過去跟王信相認,卻更加堅定了與他暗中商量的決心。
要是事成了,那租地的事也就沒問題了。
王信沒有發現他,還不知道這些事,卻有點奇怪一路走來,路人看見他都紛紛閃避不及地讓路,就像嫌棄他是個屌絲心的。
他苦笑一聲,沒想到連路人也這麼看他。
那他穿得該有多寒磣呀!
難怪湯雄不怎麼招待他。
不過這樣還挺順利,竟然一路無阻地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前。
“對面‘金利車行’就是……”刀疤臉又從後面走上來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