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關外,快馬飛奔。一襲白衣迎風而來。馬上騎乘的男子,遠遠看去,好似一個出門歷練的大家公子。
快馬飛馳到關前,立即被柵欄攔住。十餘個士兵持着長戟阻擋在身前。
“來人止步,非常時期,雲夢關禁止出入。”一個士兵隊長冷冷看着此人,擡手喝道。
此人一擡頭,眼中露出一絲奸詐的笑意。伸手在腰間一帶,拿出一塊腰牌,喝道:“瞎了你們的狗眼,錢大爺的路也敢阻擋。還不快去通知趙文軒,說錢大爺找他來了。”
此人正是錢多文,腰牌一拿出,下面的那個士兵隊長立即看出他天朝欽差的身份,當下急忙躬身拜倒:“是,錢大人。”
說完,此人迅速進關,騎乘快馬,朝着城內城主府衝去。
“我靠,傻缺一個……”錢多文直接無語。看向下面的那些士兵,喝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讓路?”
城內城主府門口,一匹快馬迅速衝來,在門前停下。急忙對門衛道:“快去稟報大人,就說朝廷派出欽差大人,錢多文來了。”
當下,守衛立即前去稟報。
趙文軒聽聞錢多文來了,還是欽差身份,頓時疑惑了,心想:“錢多文不是早就被卸掉欽差之職了嗎?他這麼會帶着欽差令前來雲夢關了?”
正想着,趙文軒卻沒有什麼親自出去迎接的意思。
此時,在大堂中,他的下手可還坐着十餘個作戰將軍,商議要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出去迎接。因此一揮手對那門衛道:“快去把他請進來,”
聲音剛落下,門外卻響起了錢多文的聲音:“算了,不用了。錢大爺自己會來。”
聲音落下,一襲白衣閃過,帶起一道白影。下一刻,錢多文便出現在趙文軒身旁。坐在左邊的首位之上,竟然毫不客氣的吩咐道:“快,錢大爺我趕路太累,先上一杯好茶再說!”
此時,在場之人,可沒有多少認識錢多文。見他這麼拽的樣子出現,下面坐着的十四個將軍,全都皺起眉頭。
“錢多文,你胡鬧什麼?說,這次前來我雲夢關,有什麼事情?”趙文軒顯然早已經習慣了錢多文的毫不客氣。但這裡還在商議正事呢,哪裡還能讓他在這裡胡鬧。
“嘿!我說趙文軒,你小子混得好了啊!位列三公,就不把錢大爺放在眼中了,是吧?錢大爺這次可是前來幫你抵擋敵軍的,先好好伺候着!”錢多文看向趙文軒,一眨眼睛,奸詐笑道。
趙文軒眉頭一皺,道:“你什麼意思?”
錢多文嘿嘿一笑,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紙遞給趙文軒,道:“這是殿下的旨意,你自己看吧!”
趙文軒接過信紙一看,隨即搖頭苦笑,道:“殿下果然厲害,這個時候還能想到你這傢伙。”
說完,錢多文的笑容更甚。當下也不管下面坐着的十四個將軍,直接吩咐道:“來人,大擺宴席,款待錢大爺!”
錢多文見趙文軒變臉如此之快, 有些愕然道:“不錯嘛,有點良心。”
下面的衆位將軍可不明白意思,一個個剛要問話,卻聽趙文軒笑道:“這是自然。可能這就是你最後的一頓飯了。不讓你吃的豐盛一點,怎麼可以。趕緊吃了,吃完就出發吧。”
趙文軒面上浮現黑線,瞪着趙文軒,聲音彷彿石頭裡面擠出來的一樣,指着趙文軒道:“好你個趙文軒,算你狠。不過在行動之前,我可要先談好功勞的事情。”
趙文軒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他會說這個問題,當下一拍桌子,道:“好,這次你若成功,我手下的士兵就領苦勞,你一個人領功勞,如何?”
錢多文聞言,一拍桌子,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當下,大擺宴席。酒肉過後,已是午時三刻。
趙文軒召集了一衆將領,簡單的和衆人說了一下錢多文的事情。然後把錢多文的任務給所有人介紹了一遍。
這些將軍,那可是曾經顧天華老將軍的老部下。雖然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過錢多文。但他們卻都知道錢多文這個人。
當年,浩雲崢對持慕容天和公孫淵,可就是依靠着錢多文的三寸不爛之舌,那才說動了顧天華倒戈相向,幫助浩雲崢的。
雖然不敢說錢多文此行能說動北洲刺史塗玉龍。但錢多文曾經可是說動過顧天華的,因此,衆人雖然不敢確定他能成功,卻都還是對他抱着一絲希望的。
在給所有將領介紹了一番之後,立即整裝出發, 送錢多文走出雲夢關,直往北洲大營而去。
北洲大營,此時就駐紮在雲夢關外五十里的地方。因此,不一會兒,錢多文便來到了這裡。
在出雲夢關之前,錢多文特地換上了曾經當欽差時候穿上的官服。攜帶着欽差令,身上不帶任何兵器,便直衝北營而來。
剛來到北營前十里之外,立即就被士兵攔住。
錢多文此人辦事,那可不同常人。不等這些士兵喊話,他便毫不客氣的叱喝道:“一個個瞎了狗眼是吧?沒看到本欽差大人前來嗎?快去把塗玉龍叫來,就說天朝太子駕下,錢多文,錢大欽差來見,讓他快點出來迎接!”
錢多文那可是一個有頭腦的人,生意場上,逢場作戲,這是半點不能少的。因此,做戲,那可是他的老本行。現在一端出架子,一眼看去,還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當下,那些士兵可都不敢多說,立即讓人前去稟報。
等待了大概半柱香時間,果然有人出來迎接了。
出來的卻不是塗玉龍,而是數十個士兵。也不是把他迎進去,而是用棍子駕着它,用繩子綁着他送了進去。
錢多文當說客,那可是有經驗的。因此,看着被綁。雖然剛纔威風凜凜,現在卻沒有半點反抗。
被衆人綁着,直接拖到那佔地連綿數十里地的營地之中,然後帶進中軍大帳。
此時的中軍大帳中安安靜靜,只有一個人坐在桌案之前看着一本書。那安靜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前來打仗的。倒好似是在家中讀書的書生。
錢多文被人扣押着進來,當下就有人稟報:“大人,錢多文帶到。”
此人緩緩放下手中書籍,擡頭看了錢多文一眼。
而此時,錢多文也看清楚了此人的容貌。
只見他眉毛細長,面容清秀,絲毫不像一個豪放的將領。倒是真和消息上所說的塗玉龍長得一模一樣。
塗玉龍擡頭看了看他,立即揮手對那幾個士兵道:“都下去。|”
那些士兵剛要應聲退下,錢多文卻喊道:“慢着!”
衆人都是微微一愣。塗玉龍看向錢多文,仔細看了看,然後道:“怎麼了,錢大人!”
錢多文眉頭一挑,很不爽道:“我說塗玉龍,大家同朝爲官。本官現在可是欽差來使,你知道嗎?”
塗玉龍很認真的點頭,道:“知道啊!若不是知道你是來使,而自古以來又有什麼所謂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早就把你殺了。你有什麼問題嗎?”
錢多文看似很隨意,很流氓的大吵大叫,但一進來,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塗玉龍。完全把塗玉龍說話時的表情,甚至連口脣的動作都完全看在眼裡。
當下,他心中暗道:“果然不簡單。難怪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坐上北州刺史之位,現在還敢造反。看來,今日若是一個不好,那可就夠我忙活的了!”
想着,錢多文便冷哼一聲,整個人倒是又變得威嚴起來,道:“哼,我說塗玉龍,你這話說的也太大了吧。難道你就打算讓本官被綁着站在這兒陪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