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生得可真是好看。”
這是真真上車後的第一句話,然後她跪下輕輕說道:“民女童真參見娘娘,民女不懂規矩,所以剛纔會發呆,請娘娘恕罪。”
真真沒有見過娘娘,她是一個小姑娘,但她此時的表現並沒有驚慌失措,言詞也非常的得禮,所以杜貴妃笑了。
“不錯,真的不錯,怪不得杜林那麼在意你。”
邊說着,杜貴妃伸手將下跪的真真扶了起來,然後看着真真說道:“擡起頭,讓本宮好好的看看你。”
真真擡起頭望着杜貴妃,杜貴妃也低頭看着真真,真真從杜貴妃的眼中看到了安詳和平和,杜貴妃則從真真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真的有這麼的震驚嗎?爲什麼要震驚呢?”
杜貴妃問道。
真真低頭,半天后擡頭說道:“娘娘生得跟哥哥真像。”
“哥哥?”杜貴妃不解問道。
真真忙解釋:“就是杜林,我叫他哥哥。”
杜貴妃恍然,然後輕笑,拉着真真的手隨自己坐下,然後輕聲交談起來。
半個時辰後,真真從杜貴妃的大車上走了下來,小臉上很平靜,柱子和月櫻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沒有人知道杜貴妃和真真說了什麼,只有她們兩個人知道。
真真下車後,杜貴妃輕輕敲了敲車,月櫻馬上示意馬車扭轉,這是要走了。
臨走,月櫻轉頭望着柱子輕說道:“今晚的事,娘娘不想杜林知道。”
說完,隨着馬車向皇宮方向走去,場間留下了柱子和真真。
半天后,柱子望着真真:“你認識杜娘娘?”
真真輕搖頭:“以前不認識,但現在,這算是認識了吧?”
柱子翻白眼,心說杜林和真真兩人的運氣真好,一個受聖上器重和喜歡,一個被深受聖上喜愛的杜貴妃所喜歡,這倆人難道會什麼法術不成?爲什麼這麼招人喜歡呢?
此時。
太學府。
杜林已經在太學府上竄下跳的跑了幾個來回。
他認爲原酋一定會在太學府,因爲原酋把自己是太學府博士這件事看得很重,也很得意,他認爲這是值得自豪的事,所以他常常不出太學府。
但杜林找了幾個來回都不見原酋,杜林的心裡發了毛,黑噠現在已經完全說不出話,臉紅得發亮,讓人一看都懷疑這是不是個人的臉,看樣子,再不救治的話,黑噠非毒發身亡不行。
就在杜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只見一身紅衣的原酋突然從後山下來了,臉上帶着得意的笑看着杜林。
杜林不解:“你怎麼從後山下來了?剛纔我在後山怎麼沒有看到你呢?”
原酋洋洋得意:“剛纔我故意沒有出來,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辣啊……”
杜林一聽大怒,這都什麼時候了,原酋還跟自己玩捉迷藏,他能不生氣嗎?所以他張嘴打斷了原酋:“你都多大歲數了,這樣有意思嗎?這樣也能讓你得意?”
原酋剛纔還洋洋得意的臉沉了下去:“豈有此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大師伯,你這樣跟你大師伯說話,不怕師伯我……”
他的話又沒有說完,杜林兩手一振就將手中的黑噠拋向了原酋。
原酋沒想到自己正說着話時,杜林竟扔給自己一個人,下意識的接下一看,原酋馬上急了:“這是怎麼回事?”
“中毒了,找你解毒,你卻在玩捉迷藏。”
原酋老臉一紅,一掃剛纔的表情,換上了一副非常凝重的表情問:“什麼毒知道嗎?”
邊問着,他已經就地抱着黑噠坐了下來,將黑噠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叢林蜘蛛,就是秦歌的那個獸像。”
杜林回答道。
原酋點了下頭,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划向黑噠的臉,黑噠的臉現在已經黑得發亮,整個麪皮下如同放了一張黑色裝水的皮袋,一劃之下,一股黑水就竄了出來,差點沒濺到杜林的身上。
杜林走過去問道:“有沒有問題?”
原酋現在已經顧不上回答他,只管忙自己的。
他先是將黑噠臉上的黑水放盡,然後從身上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個黃色的藥丸,掰開黑噠的嘴送了進去,接着就將黑噠扶正,自己伸出手在他的後背默默的送氣。
杜林站着不再問,因爲他看到原酋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原酋其實也是有傷在身,在靈隱寺破佛宗秘法時受的傷,他現在並沒有復原,又耗費這樣的心力去救黑噠,其艱難可想而知。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黑噠臉上黑氣稍退了一些,原酋放開了放在黑噠後背上的手,然後對着杜林說道:“將他抱到後山亭子中平放下。”
杜林又是不解,黑噠中了毒,身體虛弱,可原酋竟讓把他放到山上吹冷風去,這是怎麼回事?
但想來原酋不會害黑噠,看他辛苦爲黑噠治傷的份上,杜林選擇了不問而相信,他抱起仍舊昏迷的黑噠開始跑步上山。
後面,原酋見杜林走後輕咳了兩聲,然後他伸出雙手向下,一滴一滴的黑水從他的雙手指尖向下滴落,不一會便在地上匯聚成了一汪一汪的黑水。
黑水滴落,附近的蟲蟻馬上四散逃開,可見這種黑水的毒性有多強。
杜林很快上了山,將黑噠平放在亭子中間的地上,杜林又趴在黑噠的胸口聽了聽,他聽到黑噠的心臟跳得還算平穩,這才鬆了口氣,原酋緊急爲黑噠救治,現在想來已經沒有了危險,只是不知道這毒解清了沒有。
而這個時候,杜林才覺得自己累得不行。
是啊,算起來,他已經忙了近一天一夜了。
先是去靈隱寺,然後是皇宮,接着是跟秦歌打,然後追秦歌,接着抱着黑噠狂奔,他怎麼會不累?
坐在黑噠的身邊,杜林自言自語說道:“黑大個,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以後我去北疆的話,誰來招待我?”
邊說邊看着黑噠的臉,黑噠睡得很實,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杜林的話。
就在杜林在太學府忙活時,杜貴妃回到了皇宮。
剛進自己的乾和宮,杜貴妃便愣住了,她看到了正在椅子上斜靠着打盹的聖上。
杜貴妃忙輕輕走了過去,手扶着聖上心疼說道:“聖上有寒腿症,可怎麼在這椅子上睡着了?多涼啊!”
聖上望着杜貴妃一笑,然後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兩手暖着杜貴妃的手說道:“朕忙完後就過來看看你,但卻被告知你出宮了,事情辦完了?”
杜貴妃輕輕點頭,然後拉着聖上向牀邊走。
聖上沒有動,拉着杜貴妃的手也沒有鬆開,嘴裡還說道:“外面這麼冷,朕給杜鵑你暖暖手。”
杜貴妃沒有再走,而是望着聖上問道:“聖上不問臣妾出宮幹什麼去了?”
聖上哈哈大笑:“想說的話,不用朕問就會說。不想說是因爲時候不到,朕並不是事事都想知道,說不說都無所謂。”
杜貴妃一臉的感動,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輕輕撫摸着聖上的手來回摩擦。
聖上反手又將杜貴妃的手摟在了自己的兩手中間:“不要動,朕爲你暖手。”
杜貴妃的眼裡突然就有了淚:“聖上對臣妾太好了。”
聖上輕笑:“這是什麼話?難道杜鵑你對朕不好嗎?”
杜貴妃低頭不語,但眼淚還是滴了下來。
聖上擺了擺手:“爲什麼還哭了?”
杜貴妃擡頭,眼中的淚已經消失,她展顏一笑:“臣妾爲聖上捶腿吧?”
聖上哈哈大笑:“准奏。”
杜貴妃輕輕樂,然後開始爲聖上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