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風點點頭。朝中早已頒下聖令,要他全力支持蘇蕭等人。何況他在南線幾年,也希望早日脫離,畢竟這亞熱帶多雨溼熱的氣候,他還真的有些呆不慣。
當下道了聲:“請。”就當先走了出去。
衆將官一看蘇永似乎想再次嘗試一下他們嚴刑也無法逼問出來的老方法,也都抱着觀摩學習好奇的態度紛紛跟了過去。
大牢散發着一股黴臭味道。衆人進去都抽了抽鼻子。
獄卒一看衆多大佬紛紛到來,真是前所未有的盛況。趕緊斟茶遞水,又拿了髒兮兮的葵扇,不停的在幾個通風口扇着,奈何大牢裡的腥臭味依然如故。
三十多名矮倭俘虜被分開五撥,關在相鄰的幾個牢房裡,手腳都帶着鎖鏈。聽血清風旁邊不停點頭哈腰的牢頭說,原來有五十多個,有些竟是絕食死了。
這矮倭人心志如此決絕,倒是令蘇永也吃了一驚。
看得一衆將官從外面走過,當中那牢房裡突然有個人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一邊還罵着“巴格,巴格”什麼的。顯然此人是個頭目,隨着他瘋狂的大叫,旁邊的幾個人也叫了起來,稻草一般的頭髮下,露出猙獰的譏笑之意。
“就開這一間。”蘇永對牢頭道。
牢頭有些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剛纔他已經知道,這個就是大名鼎鼎的蘇永將軍,萬一在這牢裡出了點什麼事,那可是麻煩。
“蘇……蘇將軍,那個是……是個叫什麼太郎的頭子,兇着呢,要不,換一個?”牢頭慌忙道。前天一名獄卒去送飯,還給這廝差點咬掉半邊耳朵,此人可謂牢中第一凶煞。
“就他了。”蘇永再次道。牢頭在血清風微微點頭之下,終於打開了大門。
蘇永示意大家在外面等着,一個人走了進去。
那幾名矮倭人手中雖然帶着鐵鐐大鎖,行動卻是沒有多少束縛,一看一名手無寸鐵的炎龍將官走了進來,當下就像早已商量好似的,口中暴喝一聲,一窩蜂似的衝了過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那髒兮兮的身軀走近,外頭那些獄卒的驚呼聲也還沒有響起,就聽得呯的一聲脆響。六個人都倒在了角落裡,身上也不知是哪裡斷了,一個個臉上肌肉抽搐,顯見痛入心肺。
血清風微微皺緊了眉頭。那一聲脆響聽在別人耳中,只是一響,但聽在他這種軍王一類的變態高手耳裡,自然是聽見了六響,而蘇永那只是閃電一擊般的動作,也清楚的落入了他眼裡。
“這蘇將軍果然不是靠吹噓出來的,就看那一腳連踢六人,六人全部骨折那一手狠厲腿勁與過人速度,還在楊飛虎之上。”他當下也放心下來。這樣的一個人進了牢房,哪裡還有人能傷得到他?
蘇永看着剛纔那個大叫巴格的傢伙,無視他臉上的痛苦狀,手指點了點:“你的,叫什麼太郎的,起來。”
那傢伙狠狠瞪他一眼,耳朵邊上的刀疤都瞬間紅了起來,可見實在憤怒至極。不過蘇永剛纔一腳,倒是打消了他們突襲這名將官的想法。爲了不吃虧,他只得裝着沒聽到,哼了一聲伸手去按壓那隻斷腿。
然而他的頭還沒低下去,耳朵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偏頭一看,原來那炎龍將官已經瞬間來到了自己面前,一手揪着自己那還有傷的耳朵,一把拖了出去。
蘇永單手就靠揪着這傢伙的耳朵,把這個什麼太郎拖出來摔在牢房中央,看着兩邊牢房裡那些矮倭人又驚又怕的眼光,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道:“你們的,就沒有懂炎龍語的?”
山本太郎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就要裂了,脖子上不停留下的鮮血卻讓他清醒了點,當下怒喝道:“巴格,你的,休想要問出什麼。我們的,誓死效忠天皇。”
話沒說完,蘇永一巴掌甩出,他的六七顆牙齒伴着一口鮮血一起噴了出去。
“很好,”現在有機會痛揍一頓這些狗日的,蘇永只覺心情無比暢快。他笑道:“你很有骨氣,既然如此,有人絕食死了,你爲什麼不跟着去?”
這些人一起被關在這裡,那些絕食的人自然他們都能看到,既然有人帶頭,爲什麼這些人不跟着一起去呢?
這自然是因爲他們這些還是怕死的。只不過怕死是一回事,不代表他們就會出賣那個什麼天皇。畢竟,絕食自盡與被人逼死,那是兩種概念。
這當中的差別,也就是說,他們的心志,只比那些自盡的差一點。
山本太郎怒笑道:“你的,炎龍人的,以爲折磨我,就可以問出來,什麼的?哈哈。”
這矮倭人的表現,也令外面的將官們極爲頭痛,這些天來,他們折磨人的招數也出過不少,但都無法湊效。眼下看到這山本太郎如此強硬,他們都對蘇永選擇他開始覺得不太明智,有些人搖了搖頭。
蘇永招招手,叫了兩名獄卒進來,低頭吩咐了一聲,兩人有些莫名其妙,但都抱拳而去。
山本太郎愣了一下,立即領會過來,自作聰明的哈哈大笑道:“你的,還是省一點的,吧,我的,山本太郎的,不怕。”
兩名獄卒走了進來,端着兩個盤子,盤子裡還有些不停挪動的東西,黑不溜秋的,看起來頗爲詭異。
“炎龍的文化當中,對人體的研究極爲精深,其中有筋脈穴位這一個旁支。”蘇永笑着看向外面,衆將官面面相窺,不知所云,衆人盡皆習武,豈會不懂穴位筋脈?莫非他還要對這裡的矮倭人傳道不成?
“而人的腳掌之下,有一穴道,名爲涌泉穴,受到刺激,則淚流滿面,痛苦不堪。”蘇永示意兩名獄卒把山本太郎沒骨折的那隻斷腿褲腿拉起,除去鞋子,然後從其中一個臉盤上抓起幾根釘子。
“一般炎龍鍼灸,都是採用銀針刺激穴位。”蘇永又道:“但我們是軍人,比不得那些學醫的大夫,自然沒有那麼精緻講究。”蘇永說到這裡,又從盤中拿起一把小鐵錘。
山本太郎此時的身體已經哆嗦起來。這些天來,夾手指燒烙鐵這些是嘗過不少,但這個不同,之前的受到痛楚可以直接痛暈過去,但這個卻是越痛越清醒,越清醒自然就越難熬。
蘇永把滿是鏽斑的鐵釘對準他足下涌泉穴,笑道:“聞說你們矮倭人常吃海帶,不過你們這種補鐵的方法還是不好,哪裡比得上直接把鐵吸進去來的快?我幫你補補鐵,說不準你還能長個子呢?”
山本太郎臉色煞白,語聲發着抖:“你的,敢?我的,要殺了你。”
“很好,你很猛,竟然還敢威脅我。”蘇永忽然臉色一端,右手小鐵錘輕輕一敲:“不過,我不怕。”
這幾個字只是淡淡說出,瞬間就被淹沒在一聲慘烈無比的狂嚎之中。
那枚釘子敲進去,山本太郎那沒有幾顆牙齒的大嘴受到刺激猛的一合,剩下的幾顆牙齒也全部報銷,一聲大叫中含着鮮血牙肉牙齒一同噴了出來。
但是山本卻沒有痛暈,事實上那穴位的刺激反而令他無比清醒,感受着那又麻又鑽心的痛,他卻是想死都沒有了法子,只是全身打着哆嗦,拼命用頭去撞地面,瘋狂的磨着,不一會已經滿臉都是血。
至於那個早已裂開的耳朵,此刻早已被磨掉,血淋淋的擱在陰冷的血水中,吸引着幾個不怕死的蚊蟲飛了過來。
牢房中其他俘虜看到這等慘狀,一個個發着抖,再也不敢去看一眼。
但是看不到,總還是聽得到的,一個個忍不住用手死命捂着耳朵,卻又哪裡能完全捂得上?有些矮倭人更是早已心理崩潰,如果蘇永要找他們下手,他們可能立即就已屈服。
“你這個,變態的惡魔,我要跟你的,拼了。”額上滿是鮮血腐肉的山本太郎本是一艘戰船的指揮官,心志也是極爲堅韌,此刻連續幾次用頭猛撞地面之後,竟然奮起最後一點心思,狠狠的一頭往蘇永撞了過去。
然而蘇永只是輕輕一避就已閃過,然後笑道:“比起變態來,有誰比的過你們倭人?”他擡起手裡的另外一個盤子,嘆口氣道:“你果然是個猛人,好吧,我就成全你效忠天皇吧。”
他拿着盤子對着衆人晃了晃,笑道:“只可惜了這些辛苦抓來的螞蟥。來人,把這個太郎的鼻子切了,一個孔塞上二三十條去。剩下的,就全部放在涌泉穴幾個鐵釘孔裡慢慢鑽吧,讓他死的清醒點,壯烈點。”
衆人都不禁渾身發抖。這個蘇將軍,還真的是狠哪,這樣他連死都沒法子,只能從心裡讓自己瘋死過去。
就在衆將與牢中所有矮倭人都覺得瞬間寒風襲人的時候,那狀極瘋狂的山本太郎突然發瘋一般嘶叫道:“放過,我的,救命,我招,我招了,我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