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加布裡埃古堡。
“孩子們都睡了?”
在和愛人一番極盡纏綿的吻後,陳鴻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滿面緋紅的塞西莉婭,輕聲問道。
“嗯。”塞西莉婭開心地點了點頭,拉住了他的手,“來,我帶你去看他們。”
兩個人輕手手腳的來到了一個小房間,塞西莉婭小心的推開房門,帶着陳鴻來到了一座帶有圍欄的小木牀前。
陳鴻屏住了呼吸,看着在小牀中熟睡的這一對粉白可愛的龍鳳胎,強忍住了想要抱一抱他們的衝動。
“他們真可愛,不是麼?”塞西莉婭看着陳鴻,含笑說道。
“和你一樣可愛。”陳鴻拉過塞西莉婭,又給了她一個激烈的吻,“感謝上帝,又送給了我兩個和他們的母親一樣可愛的天使。”
“爸爸知道我們的事了麼?……”塞西莉婭讓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輕聲喘息着問了一句。
“他已經知道了,我告訴他了。”陳鴻說着,一隻手抱着她的纖腰,一隻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用精緻的絲帕包着的小包。
“這是什麼?給我的禮物麼?”塞西莉婭看着陳鴻,眼中滿是幸福之意。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陳鴻笑着說道。
塞西莉婭輕輕的打開了絲帕,裡面的一對金手鐲露了出來。
這是一副中國傳統式樣的寬邊金手鐲,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纏枝牡丹獅子紋圖案,一看便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名品,不但做工精緻,而且價值不菲。
“真漂亮……”塞西莉婭驚歎道。
“你看這裡。”陳鴻指着金手鐲的內側說道。
塞西莉婭仔細地看着那裡,在花紋的間隙處,有兩個小小的楷書漢字“陳俊”,塞西莉婭拿起另一隻手鐲看了看,在同樣的位置,則是“陳婕”兩個字,她頓時明白了過來,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
“這是……”
“這是爸爸送給孩子們的禮物。”陳鴻象是要證實她心中的猜想,笑着點了點頭,“你剛纔也看到了,爸爸還給孩子們起了名字。”
“太好了……”塞西莉婭的眼角竟然滲出了淚花。
她知道,陳鴻已經履行了自己的諾言。
自己那素未謀面的公公,竟然給自己的孩子起了名字,並且送上了如此珍貴的禮物,表明他已經認可了自己的孩子是他們陳家的骨血。
“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塞西莉婭抱住了陳鴻,壓抑着內心的歡樂,輕聲說道。
“這是你的權利,呵呵,親愛的。”陳鴻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激動,柔聲說道。
“你這一次是不是很快又要走了?”塞西莉婭的身子微微顫抖着,抱着他的手也緊了許多,“多陪我一些時間好嗎?我不想你走……”
“這一次有急事,我有可能要去荷蘭一趟……我還會回來看你和孩子們的。”陳鴻輕輕的撫摸着她的後背,溫言勸慰道,“你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相信我,親愛的。”
“嗯……”塞西莉婭懂事的放開了他,定定地看着他,“路上小心,我和孩子們等你回來。”
告別了愛人,陳鴻乘馬車直奔火車站而去。
不數日,陳鴻便乘火車來到了荷蘭王國的首都阿姆斯特丹。
天空中陰雲密佈,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陳鴻下了火車,一位隨從隨即爲他撐開了傘,路面積滿了雨水,形成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水窪,陳鴻看着路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快速駛了過來。
這輛馬車的馭者技術顯然十分高超,儘管馬車跑得很快,但車輪只濺起微微的水花,絲毫沒有濺到過往的行人身上,馬車輕快的駛來,在陳鴻的面前停了下來,而車門剛好正對着陳鴻,彷彿是經過了計算一樣。
看到陳鴻有些驚訝的樣子,馬車的車伕——一位戴着禮帽蓄着短鬚的荷蘭人衝他微笑了一下。
馬車的車門打開了,一個年輕的中國人慌慌張張地跳下車來。
“少爺,我來晚了——”
“慌什麼!沒規矩!”一位老者斥道。
他下了馬車,見到陳鴻後,躬身施禮,“少爺,讓您久等了。”
“不打緊。”陳鴻擡頭看了看遠處的鐘樓,從容的上了馬車。車伕揚了揚馬鞭,馬車又象來時那樣輕快的向前駛去。
“今兒從早晨就開始下了大雨,這會兒才歇了,我怕誤了時辰,便僱了最好的車伕,急急前來。”老者說道。
“沒事,海叔,左右
也沒誤幾分鐘,不打緊的。”陳鴻笑着說道,“去荷蘭銀行吧。”
“您剛下了火車,還是先歇會兒吧……”那位老者——他的名字叫陳文海,是陳家在荷蘭分號的掌櫃——愣了一下,說道。
“不必了,我不累,馬上去吧。”陳鴻擺了擺手,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好。”陳大海點了點頭,吩咐了一下車伕,車伕用荷蘭語應了一聲,便快馬加鞭的向荷蘭銀行所在的街道駛去。
過不多時,馬車便在一個街口處停了下來。
“怎麼在這兒停了?”海叔有些惱火地看着對面的一棟古老的銀行大樓,對車伕喊道,“大門可是在那邊兒!”
“呵呵,尊敬的客人,您難到沒沒看到嗎?取錢的人羣已經把前面的道路擠滿了,我的車過不去了。”車伕笑了笑,用鞭子指了指那裡,“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們吧。你們可以步行過去,花不了太多的時間的。”
陳文海順着車伕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黑壓壓的人羣,不由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事,我們走過去好了。”陳鴻盯着那些取錢的人們看了一會兒,說道。
陳鴻下了馬車,海叔和隨從拎着他的手提箱跟在了後面。陳鴻從容的在排成長隊的人們當中穿行着。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剛纔的年輕人在前面爲陳鴻開路,幾個人好容易進入到了銀行大樓裡。
陳鴻看到幾乎所有的窗口都有人排隊,銀行的職員們正滿頭大汗的辦理着業務,陳鴻盯着各個窗口看了一會兒,他注意到職員每一次從窗口付出的鈔票都不是很多,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請問先生,您需要辦理什麼業務?”銀行的客戶經理注意到了這個氣宇不凡的中國人,立刻走過來問道。
“我想要見一下巴斯特先生(荷蘭銀行總裁),麻煩您幫我通報一下。”陳鴻用流利的荷蘭語說道。
銀行的客戶經理吃了一驚,“總裁先生現在正在開會,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他小心地問道。
陳鴻搖了搖頭,“不過,我想,他看了這兩封信,一定會馬上見我的。”陳鴻說着,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了兩封信,交給了客戶經理。
客戶經理接過兩封信,在信封上只看了一眼,臉色便立刻變了。
“請您稍等一下。”客戶經理殷勤地將陳鴻一行人請到了一間不大的會客室坐下,並安排人給他們送來了熱騰騰的咖啡,然後才急急的向內廳走去。
陳鴻喝着熱咖啡,目光仍然沒有離開外面取錢的人羣。
不一會兒,客戶經理回來了,和他一同前來的,是銀行的一位副總裁。
“尊敬的先生,請隨我來。”副總裁殷勤地向陳鴻鞠了一躬,“總裁先生已經中斷了會議,他希望馬上見到您。”
陳鴻點了點頭,起身隨着副總裁來到了荷蘭銀行的另一間會客廳裡,此時巴斯特已經等在了這裡,看到陳鴻進來,立刻起身親自迎了上來。
這是一間以金白兩色佈置的客廳裡,這間客廳在阿姆斯特丹很有名氣。荷蘭銀行總裁特地吩咐把來客引進那個房間,並不是希望以它那眩目的有名氣的華麗來壓倒對方,而是想要體現出他對來客的尊敬。
巴斯特親自搬過一隻圈椅請陳鴻就坐,圈椅上配着白緞繡金的椅套,十分名貴。陳鴻微笑着點頭,坐了下來。
“幸會幸會,我想,我是榮幸地在同陳鴻先生談話吧?我沒去過中國,但您的父親,我是一直非常景仰的。”白髮蒼蒼的巴斯特的聲音裡透着一絲罕有的急躁,“我想您到這裡,是來幫助我的吧?”
陳鴻微笑着欠了一下身。
“剛纔您應該看到了,我們現在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困難時刻。”巴斯特起身將剛纔陳鴻帶來的兩封信還給了他,這兩封信,他都已經拆開看過了。
“說實話,我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是一位中國人給我帶來了希望。這兩封信,光簽名就應該值好幾百萬。”巴斯特的話讓副總裁感到異常吃驚,這句話其實可以說是很失禮的,如果不是因爲剛纔看到他在會上的抓狂表現,他甚至會以爲這位總裁先生已經神經錯亂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陳鴻不以爲忤,笑着點了點頭,“而且您說的對,我確實是來幫助您的。”
“請原諒我的失禮,閣下,在這樣一個時刻,我不得不格外的謹慎。”巴斯特看着陳鴻的眼睛,說道,“因爲之所以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就是我們過於輕信別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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