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躺在地上的周翱終於清醒過來,而且酒也醒了大半,睜眼朝四周一看,只看見江紹雄等四人站在自己附近,卻不見龍逍遙和馮柱雄的身影。而且在自己身周還站了好幾個壯漢。再朝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一看,差點沒把了氣得背過氣去。
馮柱雄正趴在一個青年人面前不斷的磕頭,周翱揉揉還有些脹痛的頭,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腳卻有些不聽使喚,腳底下一軟,又一坐在了地上。
周翱這才覺出自己身上彷彿被一輛汽車碾過一樣,混身沒有一處不痛。可是他卻搞不清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記得自己剛纔坐在包房裡,和龍逍遙等人還有不少小姐正在喝酒,隔壁卻好像地震了一樣,自己好像藉着酒勁就衝到了隔壁包房門口,然後再發生了什麼事,周翱就有些記不起來了。
不過馮柱雄此時好像一隻哈巴狗一樣,正跪在人家面前給別人嗑頭,卻不過來扶自己一把,這讓周翱覺得在衆人面前很沒面子。周翱酒還沒有全醒,也沒有他細考慮爲什麼馮柱雄會跪在別人身前,不斷的給人磕頭,便對馮柱雄喊道:“馮柱雄,你幹什麼呢?還不快點過來?”
馮柱雄雖然聽到了周翱在叫他,可是他卻不敢停,因爲他知道,周翱及其周家的影響力,得罪了周翱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可是馮柱雄卻更瞭解戴叔倫的能量和手段,如果現在不能把這位上海四不惹之一的戴爺哄高興了,自己恐怕是很難活着走出這家夜總會的大門了。
而且看周翱的樣子,直到此時還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還不知道他已經得罪了一個他決對不應該得罪的人,今年周翱恐怕是自身都難保了,不可能再罩着自己,還是自己救自己。
只是馮柱雄並不知道周翱的周家的真實情況,周家比較低調,卻是能和戴叔倫的戴家相提並論的紅色家族。所以此時在討好戴叔倫的同時,又得罪了周家,真是兩邊不討好。
一邊的周翱一連叫了馮柱雄幾聲,見馮柱雄也不理自己,心裡不由有些怒氣,便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去找馮柱雄。
站在周翱身邊的吳榮等人早已被眼前發生的事給嚇傻了,就算沒有被嚇傻的也都在裝傻。他們的酒早就醒了,纔不會傻冒似的往前衝。這四人站在幾名壯漢的包圍中,有些羨慕的看着遠遠站在一旁的龍逍遙,心中還是暗自後悔,自己剛纔跑得那麼快乾什麼,不是沒事找事嗎?看人家姓龍的多好,晚出來幾步,免去了多少麻煩。
所以他們抱着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原則,對坐在地上掙扎着想要起來的周翱也不過去扶他,任由他自己在地上爬了半天才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向馮柱雄走去。
周翱剛走到一名壯漢身前,見那名壯漢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一推那壯漢,喝道:“讓開,讓老子過去。”
那壯漢卻不吃周翱這一套,冷冷一笑,擡起手,“啪”的一聲,一巴掌正打在周翱的臉上,頓時周翱半邊臉都腫起老高。
這一巴掌也把周翱打傻了,在周翱的記憶裡,除了小時侯因爲總是闖禍,沒少挨父親的打外,也忘記有多少年沒人敢打他了。這些年就是連罵他的人也見不着了,平時都是周翱打別人,什麼時侯有人敢打他了。
那壯漢見周翱捱了一巴掌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像以前那些捱了打的人,馬上就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饒,不由得罵道:“你他,剛纔踢你一腳怎麼沒踢死你,還敢往上上,看來你是有點活膩了。”
周翱聽了壯漢的話,才隱隱約約記起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好像自己衝到隔壁包房門口後,見門關着,自己就叫門,也記不得是怎麼叫得了,叫了幾聲,門然開了。
自己剛想進去,突然就從門裡伸出一支腳,一腳就把自己踢得好像小時侯盪鞦韆一樣,飛得又高又遠,最後落在地上,當時就昏過去了,連到底是誰踢得自己都不知道。
現在聽了這個壯漢的話,才鬧明白,剛纔就是這個人踢的自己,不由得一陣氣腦,就要上去教訓教訓這名壯漢。
只是站在原地瞪着那名壯漢。那名壯漢卻根本不把周翱當回事,這種人平時見得多了,這是還不知道戴爺的身份,等一會兒等戴爺亮出了身份,這人也一樣得像條哈巴狗一樣,跪在地上求饒。
而最後與夜總會張經理一起出來的龍逍遙,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卻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彷彿這一切只是一場鬧劇而已,臉止沒有流露出半分激動或是不滿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對張經理道:“張經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張經理打量了一眼龍逍遙,也覺察出了龍逍遙不簡單,雖然剛纔在包房裡看得出來,那個周老闆纔是他們當中的頭,一切都是周老闆說得算。可此時,他卻覺得這個龍老闆纔是他們當中的領導者,而且這個龍逍遙彷彿天生就是領導者,不管站在那裡,周圍發生了什麼情況,都掩蓋不了這個龍老闆的那種氣勢。
見龍逍遙發問,張經理忙回答道:“他叫戴叔倫,那是北京的一霸,是京城有名的四不惹之一,很少有人敢跟他作對,要是得罪了他,恐怕真的會生不如死。沒想到這一次他剛來上海就發生這樣的事。”
張經理頓了頓又勸龍逍遙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不過我認識馮柱雄,你們應該是他的朋友吧。你們鬥不過他們的,趁他們還沒發現你是那些人一夥的,你還是快點走吧,不然你也跑不了。”
龍逍遙問道:“發生了這種事,你們都不報警嗎?”
張經理苦笑了幾聲,小聲道:“報警?報什麼警?那個戴叔倫是國安局的人,你說報警有用嗎?就算警察真的來了,你說他們是會幫你們還是幫戴叔倫他們?你們要是真被他們給帶回國安局,那你們就算是徹底完了,就算是能活着出來,至少也得掉層皮,沒準還得被他給卸下去點什麼零件。小夥子,你要是信我的,你就快點走吧,要是真想救馮柱雄他們,你就趕快去找幾個位高權重的幫你們說說情,如果找對了人,也許還能讓他們少受點皮肉之苦。”
“難道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嗎?”龍逍遙雖然知道一些官場當中的黑暗,也聽說過一些戴叔倫這種世家子弟的狠毒、專橫,但沒想到竟然黑暗到這種程度,不僅問道。
“管他們?誰能管得了他們?知道興泰集團嗎?那是他們家的。而且他們家裡高官多得是,光副部長以上就有好幾位,在軍隊裡,將軍也有好幾個,誰敢得罪他們戴家啊?那個戴叔倫前幾天剛在另一家夜總會裡跟人起了衝突,最後被這個戴叔倫以襲擊官員的名義,給了兩槍,把腿都給打穿了。聽說那兩人的家世也不錯,父親還是什麼什麼部的副部長。他們也算是有名有號的人物,可兒子被戴叔倫給了兩槍,那兩家連個屁都沒敢放,到現在兩人還在醫院裡呢。”
“戴叔倫在國安局是什麼身份?這麼幹也沒人管?”
“聽說是上海市新任的國安局分局局長。至於有沒有人管,當然有人管,不過不是警察,警察是管不了。是戴家的人,聽說戴叔倫被禁足了一週,後來又被放出來了。”
龍逍遙聽了張經理的話,也算是見識了這些世家子弟的專橫跋扈,知道今天的事恐怕是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