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雪舞撇着嘴,說道:“我纔不做羊入虎口的事了!”
看來鳳雪舞還是保持那份清明,龍逍遙雙手伸過去,扶着她的香肩,鄭重地說道:“鳳雪舞,愛情的感覺是迷醉,而不是清醒,你明不明白?”手微微搖晃着鳳雪舞,這次鳳雪舞正視着他,無比清澈的眼光,忽然她“噗嗤”笑出聲來,咬着脣說道:“吳鵬,我覺得你很懂哦,你真的是第一次嗎?”沒想到這妮子這時分還有這一問,龍逍遙呆了,“啊?”了一聲。
“看着我,不許說謊。”這時候輪到鳳雪舞要求龍逍遙正視她的眼,而龍逍遙卻有些不敢。他低頭說道:“我是在部落長大,部落裡男女之間的關係很開放的,我在十六歲時就失了第一次的,但是,那第一次是上的,絕對不是情感上的,我向你發誓!”
“不用發誓,我相信你,說說你那第一次上的。”
“啊?”
“我想聽聽嘛。”鳳雪舞撒嬌道。
龍逍遙狂暈,怎麼會有女孩喜歡聽這個,鳳雪舞真非一般女孩可比啊。
龍逍遙心念一轉,立時杜撰一個部落狂歡節的夜晚,舞會,穿着草裙裸着上身的男女,鼓點,月光搖晃,一對男女草叢激情,龍逍遙說得繪聲繪色,連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到最後,龍逍遙的臉皮終是薄了一些,真正地紅了起來,偷眼看鳳雪舞,好傢伙,託着香腮,毫無尷尬表情。
聽完,鳳雪舞說道:“聽起來感覺不錯啊。”龍逍遙兩眼一翻,“暈”倒在地板上。
當鳳雪舞把一切視之爲學習對象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沒有了常人所應有的表現,龍逍遙發現自己陷入一種古怪萬分的境地。
那晚,當龍逍遙和鳳雪舞互道晚安的時候,鳳雪舞忽然說道:“吳鵬,今晚你有一句說的很有道理,那就是分別會拉起人心底的思念。”
那一瞬間,鳳雪舞像換了一個人,彷彿是一個癡情等待戀人的女子。
接下來的日子,龍逍遙是越來越看不懂鳳雪舞了,她的眼神可在瞬間三變,那熟悉而陌生的眼神,直穿透他的心靈,給他心神帶來前所未有的慌亂。不管這些了,既然老天如此厚待自己,把自己一次又一次帶回到自己的女神面前,龍逍遙怎麼能不珍惜呢?
在鳳雪舞日益變化的同時,龍逍遙亦感覺到自身體內的變化,這種感覺是鳳雪舞一句無意的話提醒他的,她說:“吳鵬,我覺得你身上總帶有一種揮灑不去的懶洋洋的味道。”
“哦,是嗎?”
鳳雪舞如此一說,倒是提醒了龍逍遙,反觀自身,確有這種變化。這變化不是他人能夠看出的,鳳雪舞是有慧眼之人,她能感覺到。實際上,龍逍遙現在的舉手投足都帶着慢條斯理的味道,然而,並非他真的變得懶惰、遲鈍下來,而是這世界變化的速度在他眼裡,與從前相比,慢了下來,自然,就不需要從前那種速度去應對了,剎那間,龍逍遙明白了,不知什麼時候身體轟然啓動,自行進入了蝶門的蠕行階段。這種逆行修煉,看來給自己的影響將會是非常深遠的。
到了這個級別的龍逍遙,根本不需要額外劃出一段時間靜坐修煉,而是無時無刻不在修煉,龍逍遙知道,這個階段,不能攙雜丁點的個人刻意,一切順其自然最好。
天地訣的內功心法從來不重式而重內心體驗,強調的是修行者體驗當代社會自然,從中有所感悟,是以歷朝修煉天地訣的人修煉法門都不相同。所以,龍逍遙也無法預期自己到底會練到怎樣一個程度。
青雲觀,深夜,衆道士熟睡之際,龍逍遙和鳳雪舞在大殿門口支起了一個燒烤木架,半顛道士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直念:阿彌陀佛。
暈!
當肉香飄起來的時候,龍逍遙看到半顛道士的喉結上下滾動,心裡好笑,說道:“半顛,到房頂去給我們放煙花,我就分一塊肉給你吃。”
按照白日商量好的,半顛道士一個漂亮的梯雲步騰身就上了大殿琉璃屋頂,摸出早藏好的煙花,先是一根直筒的,半顛道士點燃,一手高高的舉向夜空,頭拼命地向另一側歪,另一手捂住耳朵,看那樣子,真有幾分可愛。
“砰”、“砰”、“砰”、三道紅色的光珠竄向空中,鳳雪舞驚叫起來。好戲還在後面了,道士放完了直筒的煙花,拿了四個巨型煙花,很快地放在屋檐翹起的四個角,然後飛身一一點燃,四個煙花幾乎同時向空中發出怒吼,一時間,無比豔麗的火花在半空中盛開。鳳雪舞高興地拍着手掌,說道:“我也要放。”話一落,就見鳳雪舞已躍上了屋頂,龍逍遙沒心理準備,嚇了一跳,頓時憶起鳳雪舞在山丘上與衆蝶飛舞的情景,鳳雪舞在忘情之下竟然身隨意動,不自覺地就上了屋頂。果然,上了屋頂鳳雪舞迴轉過身來看他表情。
龍逍遙的嘴張的大大的,問道:“鳳雪舞,你怎麼上去的?”
鳳雪舞說道:“你別管了,你也上來啊。”
“好。”龍逍遙應了一聲,四處尋覓了一下,終於找到一個梯子,放穩了,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屋頂,龍逍遙的心神放了出去,還好,附近並無人潛伏,要是讓人看到剛纔那一幕,那可不好。
龍逍遙和鳳雪舞沉浸在愛情的遊戲中,兩個求知慾極強的青年,外面的世界被屏蔽了,鳳雪舞的情關被觸動了,就像每一個人在成長的歷程中,突然朦朧地意識到什麼了。
龍逍遙曾問道:“若不是發生這麼些個事情,龍逍遙和方子哥,你會選擇哪一個?”
鳳雪舞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很貪心,兩個都想要。方子哥對我,是無微不至的關心,他真的很細心很體貼;而龍逍遙,他總能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你知道嗎?龍逍遙是一個非常風流的人,他有很多的女朋友,是一個風流種子,所以,他看到我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深情,總是那麼的令人無法拒絕。”鳳雪舞的表情讓人感覺是沉浸在許久的回憶中。
這個鳳雪舞已經對他說過,但龍逍遙還是假裝驚訝,說道:“世界上竟有這麼巧的事情!”龍逍遙又轉而嘿嘿一笑,說道:“我能理解龍逍遙,他一定是認爲與你非常有緣,認爲是老天對他的補償,所以他一定對你是窮追不捨。”
“是啊,”鳳雪舞臉上泛起甜蜜可愛的笑,說道:“他這人,有時候給人感覺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有時候,又衝動得像個小孩。和方子哥在一起,有一種時刻被關懷的感動;和龍逍遙在一起,卻是一種親切而不願離去的感覺。”
龍逍遙“長嘆”一聲,說道:“看來我的希望渺茫啊。”
鳳雪舞美目一轉,說道:“誰說我一定要在他們二人之間選擇,說實話,和你吳鵬在一起,感覺也不錯啊。”
龍逍遙在心情激動之下竟抓住鳳雪舞的手說道:“那,那我還大大有機會哦。”
“我可是慢性子哦。”
龍逍遙說道:“愛情就是慢火溫烹,纔能有經久不散的沉香。”
鳳雪舞笑道:“哲學家就是哲學家,說話就是不一樣。”
屏蔽總是短暫的,在心靈不得不正視現代都市洪流衝擊的時候,人又開始戴起了各式各樣的假面具。龍逍遙現在是吳家大公子,鳳雪舞是鳳氏家族的少掌門,每一個人都有面對外界的身份和臉面,一輩子的大多光陰都是撐起這些東西。
生活啊,就是不斷在趕場,大多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扮演真實的自己。
當方子哥再次出現在龍逍遙的面前的時候,龍逍遙吃了一驚,眼前的方子哥猶如乞丐一般的打扮,很落魄,但即使落魄也有一種王子的氣質不經意流露出來。
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在登訪基地時龍逍遙就得到消息:方子哥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