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孃胎時,短短只用十月,從一個細胞,就演變成一個地球上最高等生物的胎兒,這一過程不知包含了多少質變?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提供它的這樣的力量創出這樣的奇蹟?
醒來的剎那,龍逍遙真感覺自己好像在母腹中,周圍的水充滿奇異的力量和物質,他無須張嘴,就彷彿能吸收其中源源不斷的能量。龍逍遙知道,他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並不是說比從前的要高,而是與從前完全不同的,他的經脈網絡不同以往,這等於一個未知的寶藏在面前,剩下的日子就是要他去充分挖掘。
蟒蛇小白的全身閃爍着火紅的光華,興奮地圍繞着龍逍遙遊動。彷彿跳着輕盈的舞步嗎?
龍逍遙也興奮的手足跟着舞動起來,全無水的阻滯。
萬物自有他們的節律,這節律幫助他們生存於世,自有他們暗合天地竅門的大道在,暗鳳的鳳飛,蝶門的蝶舞,龍逍遙的龍翔,都是從自然之物運動的節律演化而來。然而,眼前的這蛇舞,卻不像是蛇舞,它沒有呈現出蛇的體態特點,純粹是一種精神上的愉悅之舞,瞬間,龍逍遙明白了,小白它功德圓滿了。
龍逍遙和小白對舞着,從湖底舞到湖面,已是一天的日落時分,餘暉盡情地灑在他們的臉上,整個天地一半明來一半兒暗。
小白開始變幻了,整個身體漸漸透明起來。
小白圍繞着龍逍遙飛舞三週後,正視他,眼露不捨之意,就在這時,龍逍遙驚奇地發現小白頭頂有兩對角破殼而出。
天,小白成龍了!
變化持續了一刻鐘,小白已變成一雄武凜然的白龍,傳說中動人的一幕居然讓自己看到,龍逍遙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與此同時,龍逍遙覺得自己胸膛的一股真氣隨之小白的蛻變而激盪,體內的寶劍終於再生!
龍,到底是什麼?是填塞天地的一股浩蕩、尊貴、無以匹敵的王者之氣?是有形終還是無形。
小白終於叫了,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再不停留,飛上九天。
龍逍遙癡癡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任由小白破空而去掀起的巨浪“嘩啦”地打在他身上,待一切平靜後,龍逍遙愕然發現他的周圍圍繞着和他一樣癡癡呆呆的鱷魚,它們一個個眼露癡迷,翹首望着小白得道飛昇的地方。
龍逍遙說:“各位,讓讓。”羣鱷很溫馴地讓開了水路,龍逍遙一陣漂亮的自由泳,游到了岸上,等他再爬上陡峭的巖壁,上了黑衣人拋我下湖的山頂坐定,天徹底地黑了下來。
疼,龍逍遙此時方感到疼,一種從未有過的疼。龍逍遙覺得自己的皮膚彷彿要撕開了。他深呼吸,想抵住這種疼,卻發現無能爲力。整整一晚,就像過了一輩子,龍逍遙苦苦支撐着,當黎明再次來臨的時候,疼苦停止。
龍逍遙發現地上一層層從他身上蛻下來的皮屑,再看一看自己的皮膚,嬌嫩如新生的嬰兒,泛起白玉一般的光芒。
龍逍遙想是因爲在湖底的高溫下殺死了他的表皮細胞,這一整夜,是經歷了徹底的換膚過程。
龍逍遙伸展一下四肢百骸,發現功力盡復,改變過的經脈,他依然能大致控制四肢的運動,在細微處卻有以往不同的絕妙之處。龍逍遙心頭不由得大悅,站了起來,向着山林,長嘯一聲。,聲音傳出老遠,只見那繁茂樹林上端一陣狂動,緊接着這份狂動像是傳染一般迅速向山林的外圍擴去。
當龍逍遙第一眼看到吳迪的時候,還以爲他是一個土着人。他半裸着,腰以下繫着一不知用什麼小獸皮做成的圍裙,手拿着一杆自制的投槍,睜大了眼睛望着他。他很驚訝,因爲他從來沒在這荒島上看到過一個裸,皮膚白得直晃眼睛的男人。
這島是的人只有兩種,一是獵人,一是獵物。人與人之間關係也是兩種,要麼是刀山火海一同闖的哥們同志關係,要麼就是捕與被捕的關係。
這島,又名火山島。所謂給獵物有限的自由度,是給獵人一些更大的挑戰,因此,火山島,實際上是訓練頂尖獵人的場所。
吳迪國際刑警的秘密身份被人偵破之後,並沒有被獵人們撕碎,他在經過與龍逍遙同樣慘烈但不同方式的考驗之後扔到這島上了。當龍逍遙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這位現代的人猿泰山已經在這片原始的島上生活了將近一年半的光陰了。
龍逍遙看到他握着投槍的手緊了緊,以他的眼光,那是一杆不錯的投槍,既能輕易穿透野豬的厚皮,也能準確刺中水中巴掌大的魚。
他一揚手,投槍掛着風呼嘯而來,勁道不小啊。龍逍遙身子微微一側,一探手,抓住投槍。投槍在龍逍遙手中兀自一陣抖顫,發出“嗡嗡”的振鳴。
“Whoareyou?”
說是的英語。
吳迪又用日語詢問,接着韓語,龍逍遙說道:“我是華夏人。”吳迪眼睛一亮,說道:“我漢語也不錯。”說完,雙肩習慣性的一聳。
“你到底是誰?”吳迪問道。
“從前我是獵物,現在我是獵人。”龍逍遙說道。
“是嗎?”吳迪笑道:“看來我們的命運相同。你從死亡湖下來,那裡究竟發生什麼事?”
龍逍遙學着他一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把我扔下湖,一羣鱷魚想吃我,後來又來一怪物,雙方打起來,我偷空游上岸,爬了一晚才爬上來。”
“我看着他們把你擡上去,沒想到你還有命回來。”
龍逍遙說道:“也許我走運吧。”
說話間,吳迪已走近,說道:“你的皮膚真白,比我見過的所有美女都要嬌嫩。”龍逍遙看到他兩眼放出賊光,不禁說道:“你不會也有一些特別愛好吧。”
吳迪滿臉的皺紋忽然舒展開,笑道:“我可不像恐怖島上那些人那麼變態。”龍逍遙他們倆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龍逍遙來到吳迪的家,那是一個高高掛在樹上的窩棚,像個鳥窩,龍逍遙想人類的祖先就是在樹上生活,如今到這,倒也還樸歸真。
龍逍遙和吳迪爬上一木棍綁成的梯子,上了到中間,梯子抽上來,人幾乎就在這大樹上行走,這棵樹也真夠大的。樹就在一個山坡上,視野極是開闊。
到了窩棚門口,吳迪說道:“歡迎來到寒舍。”
龍逍遙和吳迪一低頭,進了窩棚,還真不錯,麻雀雖小,五臟具全。窩棚是用長長的木板鋪成,接頭處,沒有釘子,用契口相嵌而成。窩棚內有一石鉢裝着淡水;靠牆壁掛着一張弓,幾張弩,還有幾張獸皮,依稀還有幾分樣式;牆角處放着三杆投槍,槍尖都是用石頭打磨而成,看上去粗糙,實際上鋒利程度一點不比金屬的差。
龍逍遙看到窗口掛了十多條剖開晾曬的魚,問道:“你平時就吃這些?”吳迪說道:“這些是儲存品,新鮮的臨時去抓。”
龍逍遙問道:“我能不能在你這借住,房租不要太貴?”
吳迪笑道:“哪裡話,你們華夏人有一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那個什麼?反正是歡迎的意思。我在這島上一年半了,沒見幾個人,見着了,就是討厭的人,說不上幾句人話,正憋着難受了。”
“憋着難受哩!”突然一怪聲響起,一隻碩大的鸚鵡撲翅從窗口飛進來,吳迪哈哈一笑,說道:“可不是,平日裡就這扁毛畜生和我聊了。”
“誰是畜生?誰是畜生?”鸚鵡惱了,做勢欲撲。
龍逍遙嘿嘿一笑。
“走,我們去吃飯去。”吳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