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後,估摸着謝瀾江已經將那四個人放出來了,趙奕陽一直守在公安局門口,一直看着那四人屁事都沒有一般,大大咧咧的陽長而去,正要追上去時,猛然間差點‘哎呀’叫出聲來。
耳朵劇痛,耳旁傳來嬌嗔聲:“好幾個趙奕陽,竟然放我鴿子!”
他哪裡還不明白是誰,除了謝怡貞這個母老虎般的警花,還有哪個女人對他這麼兇巴巴的?轉頭一看,謝怡貞一手擰着他耳朵,一手叉腰銀牙緊咬的看着他,眼中全是憤怒的神色。
“謝姐,放手啊,痛啊!”趙奕陽雖然能夠輕而易舉的拜託這種尷尬的局面,奈何他心裡有愧,眼下謝怡貞又是怒氣衝衝的樣子,他哪裡還敢不說點軟話?
“謝姐,我錯了,我錯了,快放手啊!”趙奕陽連連求饒。
“哼!”總算鬆了手,謝怡貞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要不是我知道你脾氣,一大早就在公安局門口盯住你,只怕今天又給你溜了!”
謝怡貞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喝道:“說,你要去幹什麼?”
趙奕陽連忙一指已經逐漸走遠了四人,道:“還不就是那四個人嗎?爸爸說了他們是洪聲娛樂城的保安,我不是正準備跟着他們去看看嗎?”
上下打量了趙奕陽一眼,謝怡貞眼中充滿了疑惑,冷笑道:“我還沒跟你算昨晚的賬呢!你老實交代,昨晚那兩個人,你有沒有去嚴刑拷打?知道了什麼內幕消息,什麼線索,統統說出來!”
現在正是上午十一點左右,路旁的行人經過,難免不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們兩眼,有的還偷笑不已,甚至還有的用手機偷拍。趙奕陽可以想像,自己和謝怡貞過會說不定就上了什麼社區的娛樂生活版,被報道出一些‘負心男被前女友怒扇十八個耳光’、或者‘女友懷孕,大街逼婚’等等八卦消息。
“謝姐,注意你的形象,你可是警務人員啊!”趙奕陽小聲的提醒了一句,頓時裝作一副可憐樣,哀求着道:“老婆,我錯了,我不該昨晚去打麻將!你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肚裡的孩子就糟了啊……”
旁邊偷看的人頓時笑了,沒想到眼前這個美女居然懷孕了,而且脾氣這麼兇,竟然不讓老公打麻將,還追到大街上來了。
謝怡貞臉色一變:“你小子胡說什麼!”她臉色頓時漲紅,趕緊放下趙奕陽的衣服,低聲喝道:“你敢說我懷孕?你不想活了……”
“可別動手,要不然原本是假的,別人也認爲是真的了。”趙奕陽心中偷笑,連忙閃開。見謝怡貞聞言總算沒有再做出什麼兇巴巴的舉動,連忙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之前被放出來的幾人已經走得老遠了,動作比較快,幸好趙奕陽一直看着,看見他們走進了附近一家茶樓,這才放心下來,反正暫時追不丟了。
“好了,謝姐,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還不就是想要查案嗎?”趙奕陽不再嬉皮笑臉,而是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危險,但是這次的事情連謝局長都不敢插手,你自己考慮清楚了。”
感受到趙奕陽的關心,謝怡貞一下子軟了下來,內心涌出一股暖流,心道:這小子,還是關心我的。感覺甜絲絲的,謝怡貞哪裡想這麼多?再說她也是知道趙奕陽的厲害的,難道還不能解決這次事嗎?
反正身上又沒有什麼案子,謝怡貞打定主意要參合進去,彷彿這麼久沒有見到他了,心裡還是真的很想念他的。能夠幫他解決了這件事,只怕兩人的關係會更好一些吧……
“哎呀,我在胡想些什麼啊!”謝怡貞打斷了自己的思維,看着趙奕陽輕哼一聲道:“算你識相,這件事,我管定了!”
見她已經打定主意,趙奕陽道:“那好吧。我們現在跟上去,看那幾個人去幹什麼了,希望能聽到點消息。”
謝怡貞跟着他一邊走一邊說:“你昨晚肯定偷偷摸摸去看了那兩個人吧?不要否認,雖然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去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趙奕陽苦笑道:“哎呀,謝姐你就別說昨晚的事了,反正現在我們已經一起行動了,你還惦記着那些幹嘛!”
“哼,我可記着這筆賬的,你小子別忘了。”謝怡貞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悅心坊茶居,拉了一把他道:“走吧,還不上去!”
二人到了茶樓上,前臺的服務生立即問道:“歡迎光臨,二位嗎?”
趙奕陽探出頭去朝裡張望了一下,大廳中沒有看到那四人,便朝謝怡貞搖搖頭,後者一皺眉,立即摸出警官證放在服務生面前,低聲道:“警察查案,配合一下。”
服務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哪想到這二人不是來喝茶而是查案的?自古百姓怕官員,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警察而已,她立即變了臉色,慌忙道:“警官好,你們……”
“閉嘴!”謝怡貞眼睛一瞪,沉聲道:“剛纔上來了四個男人,他們在哪裡?”
“是,是……他們去了雅間,杏花閣。”服務生立即忙不迭的說了,緊張的就像馬上要見證一場驚心動魄的警匪片一樣。
想要知道那四人在幹什麼,只有進入雅間才能夠,謝怡貞拒絕了趙奕陽想要去隔壁偷聽的建議,直接讓服務生找來一套工作服換上,裝成服務生準備進去打探一番。 www ●tt kan ●c○
趙奕陽也將工作服換上,假裝在隔壁的雅間打掃衛生,提着掃帚抹布就進去了。謝怡貞會意的看了他一眼,端着一個果盤站在門口偷聽。裡面的聲音稍微有些壓低,即使謝怡貞耳朵已經貼在了門上,也只能勉強聽個隱隱約約。
“大哥,看來這次行動很順利啊,我們那麼大幹了一番,居然屁事都沒有。”
“可是常子、毛二兩個死了,他們還真下的了手!”一個男聲感覺很憤怒一樣,稍微擡高了聲音:“老大,不能白白犧牲了他們兩個啊,都是好兄弟!聽說明天警察要將他們幾個放出來,到時候我們去報仇!”
“放屁!”一個充滿了戾氣的聲音道:“你想壞了老闆的事嗎?這次交代我們對付霓虹酒吧,鬧的越大越好,老子只可惜沒能殺了那個叫狂刀的,只砍斷他一隻手!”
安靜了片刻,一個稍顯年輕的聲音道:“老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現在還沒跟我們說呢!死了兩個兄弟了,難道真不能讓我們知道嗎?”
“不是不告訴你們,而是知道了沒好處!”滿是戾氣的聲音道:“只要任務完成了,阻了他們的手腳,好處是少不了的。老闆已經事先拿了五十萬給我們,現在事情辦了一辦,也應該分紅了。常子、毛二死了,他們的份就我們分了……”
謝怡貞聽得激動,知道肯定是有重大事情,她聽的脖子都酸了也不願意錯過一點消息,裡面卻傳來分錢的聲音,不時伴隨着嘖嘖的貪婪和馬屁聲。
她恨不得當場衝進去,一把抓住那個爲首的逼問,到底他們口中的老闆是誰,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讓他們去霓虹酒吧搗亂,還想要幹掉狂刀……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了,不過謝怡貞也比以前冷靜了很多,她知道就算逼問出來也不一定是事實,何況這幾個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繼續聽下去說不定還能知道後續的計劃。
雅間中分完錢,裡面的聲音總算小了起來,幾人想着時間還沒到,摸出抽屜裡的撲克開始打牌起來。一邊抽菸一邊玩,不時還交流一下之前的事情。
爲首的老大叫張明遠,實際身份是個剛剛被人從牢裡撈出來的犯人,原本他因爲入室行竊被發現而將屋主夫妻殘忍殺害,被判了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原本在牢中等死的了,沒想到竟然有人將他放了出來,只要他幫忙做一件事就成。
這樣的買賣張明遠怎麼可能不幹?撿到一條命不說,居然還有一百萬的報酬,當即他糾結了幾個道上的兄弟,都是跟他以前一樣,不是偷竊就是搶劫的,其中那個叫二毛和常子的不過剛出獄三個月,也是手上有累累案底。
驚異於背後將自己撈出來的老闆身份來頭,肯定不可小覷,張明遠也打算幹上一票拿了錢就遠走高飛。接到的任務也並不是多難,就是讓他糾結幾個兄弟去霓虹酒吧鬧事,越大越好,他自然就瞄上了酒吧的管理人狂刀!
雖然幕後老闆並沒有說出要做到什麼程度,但是張明遠已經完全變了心性,收了錢狀了膽,又聽從老闆的吩咐去洪聲娛樂城背了個保安的身份,然後就行動了。
在大鬧一番之後,還砍傷了人,沒想到居然被警察叫去問個話就出來了,張明遠完全沒有想到事情這麼簡單,就越發震懾於幕後老闆的分量。他不是沒有猜測過老闆的目的,但是對方既然能夠將他一個死刑犯都撈出來,可見手可通天!
思量了一番之後,張明遠決定今晚去醫院偷偷將狂刀幹掉,也就完成老闆交託的‘鬧大’的任務了。等到後續五十萬報酬到手,他立即離開齊魯,去個誰都不認識他的地方新生。至於這幾個同夥,管他們是死是活。
當然,這樣的話是不能說出來的,爲了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完成,現在還需要籠絡他們。於是張明遠將五十萬定金給衆人分了,準備休息打牌一陣,晚上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