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陸軍駐洛日警備司令部內山英太郎一臉不悅道:“八嘎牙路,敬酒不吃吃罰酒滴乾活!簡直是豈有之理!必須給這些自命清高的腐儒一些苦頭嚐嚐,他們纔會乖乖就範,纔會爲我大日本帝國服務!”
“派人加強監視周宅,做好每天周宅進出人員的記錄,有什麼不同尋常之事,第一時間報告給憲兵隊隊長班喜七郎!採取斷然措施”內山英太郎面露怒容憤然說道。
原來,自上次大內一彌因呂祖廟罪惡被曝光而剖腹自盡後,岡村寧次在關東軍司令部向華北派遣軍總司令部推薦了時任華北派遣軍大名憲兵隊副隊長班喜七郎,以接任洛日警備司令部憲兵隊隊長。
這個班喜七郎可不是一個善良之輩,他出身於京都一個軍閥世家。其祖父在吞併朝鮮的戰爭中,因英勇無畏、擅長攻堅而爲日本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從而得到了日本天皇和首相特別嘉獎和提拔重用,併成爲“華族”新貴,成功躋身於日本貴族行列。
而這個班喜七郎頗有幾分先祖的遺風:其性格剛毅、心思縝密、處事果斷。因此,他頗受上級的賞識和重用。
自此以後,周宅大門口多了一些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或裝扮成小商小販,或裝扮成附近店面夥計。而且,在周宅大門兩側和對面在段短時間內先後有三家店面更換了老闆。
開始的一兩天,周宅內外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變化。直到第三天上午,周宅的下人趙旺財到外面買菜。回來後,就和一些下人說起了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一件怪事。
“何大娘,今天上午我出去買菜,遇到了一些怪事。”趙旺財他們一些下人,一邊擇菜一邊閒聊。
“你個話簍子,又編排什麼不着調的事情來唬弄我們?”何大娘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何大娘,我旺財什麼時候唬弄過你們?”旺財不服氣地說道。
“你旺財什麼人,我們誰不知道!就說前天吧,你和我們說傻姑娘看上了你,要倒貼彩禮和你旺財喜結百年之好!昨天上午,我問傻姑娘這事,可傻姑娘指天指地否認有這回事!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故意編排杜撰來唬弄我們的?”何大娘大聲質問道。
“大娘,今天這事我可是親身經歷,絕不敢再唬弄你們!”趙旺財一本正經起來。
“旺財,今天我們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你再敢唬弄我們,以後在我們面前你就是一個騙子!無論你說什麼,我們是絕對不相信的!”鸚鵡也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好好!我趙旺財發誓:如果我今天再編排什麼事來唬弄你們,我趙旺財這輩子就說不上媳婦,打一輩子的光棍!”此時的趙旺財被衆人擠兌的發起了誓來。
“趙旺財,你整天滿嘴跑火車,哪個姑娘敢嫁給你?算了,你說吧,我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何大娘一邊摘菜,一邊撇嘴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上午出去買菜,剛走出大門口,就看見一些小商小販在賣東西,什麼冰糖葫蘆,什麼針頭線腦,什麼時令蔬菜水果”我感到有些奇怪,啥時候我們這裡成了集貿市場了。
於是,我走到了一個蔬菜攤販前面,挑了幾顆蔥,兩棵大白菜和一捆香菜,詢問價錢並讓老闆稱重。可老闆不耐煩地說道:“囉嗦什麼?你看着辦就行!三千不嫌多,兩千不嫌少!”
我一聽攤販老闆這麼說,感到太不可思議了:“就現在的行情,沒有一兩萬法幣,是買不到這些菜的!難道這個攤販是個傻子嗎?這樣做買賣用不了多久,就會將自己的家當給賠個一乾二淨!”
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正遲疑間,只聽攤販老闆不難煩地吼道:“你到底買不買,買的話800法幣你把菜拿走!”
一聽這話,我更不敢買他的菜了,如果讓周老先生知道我佔了別人的便宜,那還了得。
“你說什麼?”走到後院的張秋生大師,聽到下人們說起這事,心裡一驚。他不由得想起了前兩天,內山英太郎的不期而至和悻悻離開。讓他感到了這事情絕不簡單。
趙旺財就把自己今天上午買菜的事,又仔細地說了一遍。張秋生大師道了謝,就快步走到了周老先生的臥室。但是臥室裡面空無一人,他於是又來到了後花園。
遠遠地,他看到一棵桂花樹下,一個精神矍鑠、身法矯健、銀髯飄舞的老者正在操練一套太極劍法。那劍法互上忽下、忽緩忽急,時而如白雪飄舞,時而如銀燕沖天……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周老先生終於緩緩地吐納收勢。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臉色不安的張秋生大師。
“大師,看你臉色不好?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麼?”周老先生隱隱約約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周老,你可記得前幾天內山英太郎到訪的事情?”張大師問道。
“怎麼不記得,怎麼了?”周老先生平靜地問道。
“那天,內山英太郎走後我就感到小鬼子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小鬼子這麼快就要採取行動了!”張秋生大師不無擔憂地說道。
“怎麼說?”周老先生越聽越糊塗道。
張大師將剛纔聽到下人們的話語說了一遍。
周老先生臉色平靜,一時之間竟然也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周老先生緩緩說道:“我早就想好了,小鬼子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是福不是鍋,是禍躲不過!要來就來吧!”
稍頓,周老先生又說道:“自今天開始,爲了不禍及無辜,周宅閉門謝客!遣散所有下人,府中除老朽之外皆擇機離開!”
說完,周老先生竟默然不語地走向了自己的臥室。
伍青雲、王掌門、周皈蘭等得到消息後,和張大師一起來到了周老先生臥室。
周老先生平靜地望着衆人說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和小鬼子從來沒有道理可講,何況窮途末路的小鬼子,必將愈加狂暴,爲了挽救即將到來的敗局,小鬼子一定會不顧一切,又豈會在乎我一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