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軒心知自己此番必死無疑,但是一想到用自己一條命可以換回鎮上數千百姓之性命,也覺得沒什麼遺憾了,於是也不躲閃,只是安安分分的跪在白狐面前。
衆人紛紛朝着白狐撲去,想要阻止這一慘劇的發生。
閔小欣更是嚇得驚聲尖叫起來,當初把白狐帶來見司馬蘭軒本意是想讓兩人將這誤會解釋清楚,誰料這白狐根本聽不進去,仍然要殺司馬蘭軒,閔小欣萬分懊惱,早知如此就不帶那白狐來見司馬蘭軒了,又害了一個好人。
白狐口中一聲厲喝,右手朝着司馬蘭軒的頭頂猛力擊下,眼看着司馬蘭軒下一秒即將頭破血流,誰知那白狐的右手竟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在距離司馬蘭軒天靈蓋一公分處收住了手。
“很好……”白狐微微一笑,將右手收回,“果然沒有閃躲,也沒有求饒,足以證明你確實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司馬蘭軒本以爲自己性命難保,誰知白狐竟然就這麼饒過了自己,他一時間還有些晃神,反應不過來,只是擡起頭呆呆的看着白狐,眼中寫滿了迷茫不解。
“既然你連性命都不要,足以證明你方纔並未說謊。”白狐看着司馬蘭軒道,“你方纔若是討命求饒,我定不饒你!誰知你竟一心求死,而且不閃不躲,足以證明你確是一個正人君子,並非貪生怕死的小人。”
衆人一聽這話,這才知道了白狐的用意,不由得大鬆一口氣,只是方纔那番折騰讓人受驚不小。
“你們也莫怪我有心嚇唬你們!我也是迫於無奈!俗話說的好,兵不厭詐,這還是我從你們人類身上學來的。”白狐笑着說道,“我若不試探他一番,又怎知他到底有沒有說謊呢?”
“司馬蘭軒,我且相信了你。”白狐看着司馬蘭軒道,“不過……,你若沒有殺害我的孩兒,那究竟是何人加害於他呢?”
“他那時並未滿月,根本無法獨自離開洞穴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白狐皺着眉說道。
“白狐姑娘,我有一句話想說,不過你可能會不愛聽……”露憐開口說道。
“大家都是朋友,但說無妨……”白狐道。
“你可曾想過……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而你,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司馬大夫則是那個背黑鍋的倒黴鬼……”露憐繼續說道。
“此話怎講?”白狐有些驚詫,急忙問道。
“最大的敵人往往就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或許正是你身旁最親近的那個人……”露憐開口說道。
“你是說……??”白狐頓時瞭然,卻立刻搖了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是他!!”
“你仔細想一想,爲何一切都會那麼湊巧,那時的你正是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他就出現了……”露憐嘆了口氣道,“一切真的有這麼巧合嗎?是真的那麼巧,還是故意安排的……”
“相信我,他不會那麼好心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特別的目的……”露憐繼續說道,“白狐姑娘,不要被人利用了,清醒一下吧,仔細想一想整件事,真的就沒有讓你疑惑的地方嗎……”
白狐被露憐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她不禁開始仔細回想起整件事的始末來,那時她去偷襲司馬蘭軒,不僅沒有佔到便宜,反而還被砍殺了左眼倉皇而逃,那時的她心中對人類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怨恨,可她偏偏又無力報仇,就在這時,天噬出現了,出現的如此及時,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手。
現在想起來,果然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點,那時白狐並未將自己的事告訴天噬,可是天噬卻知道她和司馬蘭軒之間的恩怨,天噬爲何會知道?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一切都是他親手策劃的,所以他不必從白狐口中得知一切。
而且這許久以來,一切的事天噬都是交由白狐去做,撒瘟疫,造殺孽,拘魂魄,全都是白狐一人所爲,而天噬卻只是每天躲在洞穴中吸食魂魄修煉魔功。
他到底是不想動手,還是不敢動手?
難道真的就像露憐所說,他只是爲了要讓白狐替他遭受天譴!?
“白狐姑娘,不管你的孩子到底是誰殺的,或許是司馬大夫所爲,或許是天噬所爲,我都不清楚,我也不肯定。”閔小欣開口說道,“我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絕對不是鎮上數萬無辜百姓殺的……”
“他們是無辜的……是你們這場陰謀裡最大的受害者。”閔小欣繼續說道,“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該收手了,放過無辜的百姓吧,那場陰謀讓你失去了你的孩子,可是這場瘟疫卻讓成千上萬的人失去了家人,多少人因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白狐姑娘,再不收手,恐怕爲時已晚,現在收手還能減輕你的罪孽……”露憐開口勸道。
白狐眼中滑下一行淚水,呢喃着說道,“你說的沒錯……我……這就去把鎮上的瘟疫收回來……”
就在這時,閣樓下卻傳來一陣陣騷動聲,腳步聲和沸騰的喧譁聲,閔小欣走到窗邊好奇的往外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只見閣樓之間圍聚了數十人,個個手中捏着火把,有的人還提了一些油,看樣子是準備把司馬蘭軒燒死在衙府了。
“不好,不好……鎮長狗急跳牆,準備把衙府一把火燒啦……”閔小欣朝着房中衆人急聲呼道。
衆人一聽這話,趕緊奔到窗邊,紛紛往窗外探頭瞧去,只見閣樓之下的人似乎產生了一些分歧,大概是有一小部分人不太同意把衙府燒掉這種貌似同歸於盡的方法,所以導致爭吵不休。
不過看樣子大部分還是同意把衙府燒掉的,畢竟距離鎮長給出的三日之限已經過去多日,而司馬蘭軒因爲有兩名蛟人保護,鎮民奈何不得他,但卻又不甘心眼睜睜的看着司馬蘭軒逍遙法外,況且鎮長好歹也是一鎮之長,若是放任司馬蘭軒在兩名蛟人的庇護下繼續猖狂下去,他身爲鎮長的威嚴何在,他的顏面又該往哪裡放,日後他還有什麼威信來領導衆人。
所以說來說去,這把火最終還是會燒下去,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小部分最終也只能拖延一點點時間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司馬蘭軒急的團團轉,“燒死我不要緊,可惜了這衙府,當初可是耗時數月才修建而成,若是燒了重建,那可真是勞民又傷財……”
“走,下去找他們理論去!”露憐一把將閔小欣抱住,這便朝着人羣飛身而下,白狐也一把將司馬蘭軒抓住緊隨其後,那兩名蛟人一人抓住一名學徒,也隨着自家大太子從窗口掠了下去。
人羣中頓時傳來一片驚呼聲,只見這一羣人忽然從天而降,可把閣樓下的鎮民們嚇了個半死,一個個臉色變得煞白。
“住手!”露憐將閔小欣放開,嘴裡大喝一聲,朝着鎮長的方向走去,“鎮長!你可是準備放火燒衙府?”
鎮長面色一變,心知計謀被這些人識破了,也不多加隱瞞,稍定心神厲聲喝道,“不錯!!我是準備放火燒衙府!把司馬蘭軒一把火燒死!”
“當初說好了三日之限!結果三日過去,你們不僅沒有抓回真兇!反而還讓那兩名妖怪來阻擋我們處死司馬蘭軒!”鎮長怒聲喝道,“迫於無奈!我們也只好一把火把衙府燒了!好把司馬蘭軒和那兩個妖怪燒死!”
“你他奶奶的!想燒死俺!俺先弄死你……”蛟人甲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挽起袖子作勢便要朝鎮長衝過去。
鎮長見那蛟人朝自己衝來,心中一驚,趕緊退到兩名衙役身後躲藏起來,嘴裡仍然厲聲喝道,“大膽妖怪!本鎮長面前豈容你放肆!”
“回來!”黎番對着蛟人甲怒聲喝道。
蛟人甲這才停下腳步,狠狠的瞪了鎮長一眼,怒氣衝衝的退了回去。
鎮長這才鬆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從衙役身後走了出來,繼續說道,“如今你們幾個總算是回來了!如何?可擒住真兇了?”
露憐走到鎮長身前,慢慢湊到鎮長耳邊,悄聲說道,“抓是抓到了,不過這事不太好辦……”
“既然抓到了,那就一切好辦!你把真兇交給我,我立刻把真兇當衆處死,如此一來司馬蘭軒也可洗脫罪名!”鎮長開口說道。
“那邊那個就是撒下瘟疫的狐妖……”露憐在鎮長耳邊悄悄說道,並且伸手指了一下站在司馬蘭軒身旁的白狐,“不過你不能處死她,你若處死了她,可就沒人替你們收回瘟疫了。”
“啊?你是說……”鎮長往白狐的方向瞧去,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她可以收回瘟疫?此話當真?”
“那當然了,瘟疫是她撒下的,她既然有辦法撒下瘟疫,就有辦法收回瘟疫。”露憐拍着鎮長的肩膀說道,“如果她收回瘟疫,你們是不是也可以饒她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