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會遭到天譴……?”白狐擡起頭,看着天噬問道。
這時,天噬忽然睜開了雙眼,他微微停頓了片刻,皺着眉問道,“你聽誰說的?露憐那個臭小子告訴你的?”
白狐點了點頭。
天噬眉間緊蹙,沉思片刻道,“沒有的事,別聽那個臭小子胡說。”
白狐應了一聲,這便退下了。
然而它的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
天噬並沒有告訴過它霍亂人間會遭到天譴,然而那個臭小子卻說得似模似樣的,白狐的內心動搖了,它不知道是否真如露憐所說,它被天噬利用了。
白狐來到了關押露憐的石室中,它打開機關,慢慢的走了進去。
露憐坐在牀邊,看着白狐那一臉迷茫的表情,心中也略知一二,“怎麼樣?是不是去問過我哥了?他一定告訴你沒有這回事對吧。”
“小子,天譴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狐站在牀邊,盯着露憐問道,“你最好告訴我實話,你若敢騙我,我要你好看!”
“天譴是爲上蒼之誅罰也,人常畏天,以爲能賞善罰惡,無所不察,盛夏之時,雷電迅疾,其聲也隆隆,擊折樹木,壞敗室屋,威力如斯,使人心駭,偶或有擊人致死者,旁人畏之,不明其理,以爲乃天譴,斯人犯過,天怒,擊而殺之,罪有應得也。”露憐開口說道。
白狐聽得似懂非懂,卻也明白了其中一二分,它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不堪,它一言不發,默默的走到石牀邊坐下,頓做石化一般。
“那也無所謂……”白狐雖然內心恐懼萬分,但面上卻仍然故作鎮定,倔強的看着露憐道,“只要能報仇,天譴就天譴,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然而它那顫抖着的雙脣卻出賣了它那故作鎮定的表情,露憐看着白狐,笑着說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這代價真的不算太大。”
白狐聽了這話,更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它呆坐在露憐身旁,心中百味陳雜,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它?一想到天譴的可怕,白狐的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它從未想過,復仇的代價竟然如此之大。
“害怕了?後悔了?”露憐繼續說道,“不錯,哥他是幫了你,但他卻只是在利用你罷了,他將這些無辜的魂魄吸去修練神功,而這後果,卻要你來承擔。”
“還有,司馬蘭軒根本就沒有殺害那隻幼狐,一切都只是你誤會了他而已。”露憐搖着頭說道。
“不!!”白狐忽然厲聲尖叫起來,“就是司馬蘭軒乾的!就是他!不是他還是誰!!”
“不是他,他只是好心路過,發現那隻幼狐身中劇毒醫無可醫,才用刀替幼狐結束了漫長的苦痛折磨罷了。”露憐嘆息着說道。
“不!!”白狐的眼中忽然滑下兩行淚水,它怒視着露憐,“我付出了一切,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我已經無法回頭了,你卻告訴我不是司馬蘭軒乾的!!”
“我不能回頭!就是跪着我也要把這條路走完!!”白狐嘶聲厲吼起來。
“明知是錯!還要一路錯到底嗎?”露憐眉間緊蹙,“現在收手還爲時不晚!”
白狐沉默了,它開始回想起這半年來所作的一切,如果這一切真的不是司馬蘭軒所爲,而是一場誤會,它又該怎麼辦?
“白狐,你若心有疑慮,不妨和我一同下山查個究竟!”露憐開口說道。
這時,白狐忽然站起身來,它伸出手將石門打開,轉過身將露憐背在背上,如疾風一般朝着洞穴外飛馳而去。
一路行至半山腰處,白狐方纔停下腳步,將露憐放下,“你吃的食物裡面有軟骨散,會讓你暫時手腳麻痹,渾身無力,不過你不必擔心,只需兩天時間你便可恢復。”
“我只信你一次,我隨你下山查個究竟!”白狐開口說道。
說完,它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一道黃煙閃過,它便化身成爲一名美豔的婦人。
就在這時,露憐忽然伸手拉住了白狐,“這附近不是有一個獵戶村莊嗎?我們先去那裡!”
“去那裡幹什麼?”白狐疑聲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露憐笑着說道,“你的心結必須在那裡才能解得開。”
白狐思索片刻,伸手拉住露憐,便往牛頭山下走去,“獵戶村莊就在前面不遠處!不過我們的時間有限!一旦主人發現你我忽然不見了,定會下山來尋,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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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化身爲美婦,扶着露憐慢慢走到了獵戶村莊,此時已是深夜時分,兩人卻意外在獵戶村莊旁的草地上看見了兩個人——並肩而躺,正在遙望星空的閔小欣和黎番。
“呀!露憐!”閔小欣忽然坐起身來,伸出右手使勁揉了揉雙眼,確定那並不是眼花看錯的幻覺以後,閔小欣忽然抓住黎番的肩膀開始用力搖晃起來,“你快看!真是露憐呀!露憐來找我們了!”
“這又是誰?”黎番也有些驚詫,他指着露憐身旁的白狐,看着閔小欣道,“喂,你高興個什麼勁兒,你的小白臉勾搭上別人了。”
“去你的!”閔小欣使勁錘了黎番一下,這便站起身來,朝着露憐跑去。
這邊露憐與白狐看見閔小欣與黎番,也是驚詫不已,原本來到獵戶村莊只是爲了了結白狐的心結,未曾想到竟然在此遇見失散的閔小欣與黎番。
“你們……怎麼在這裡?”白狐看着閔小欣問道,“我還以爲你們兩個已經死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僥倖逃跑應該也活不了啊……”
“你是……?”閔小欣看着白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受傷了……”
“她就是那隻白狐……”露憐解釋道。
“啊……原來是你啊……”閔小欣恍然大悟,忽然又覺得不對勁,白狐怎麼會和露憐走到一路了呢?她不是黑衣人的手下嗎?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露憐開口問道。
“說來話長!我和黎番摔落山溝,幸好被人救了,正在此處養傷。”閔小欣解釋着,伸手拉過露憐,“走,帶你們認識救我們的人去。”
說完,四人便一同回到了佐和的家。
衆人坐在大廳中,開始相互交談起分散多日各自遇到的一些事,就在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吼聲,夾雜着細微的哭泣。
衆人轉過頭,卻見佐奈不知何時已從房裡走了出來,站在衆人身後也不知聽了多久的對話,此時她的臉頰漲的通紅,雙頰淚跡尤未乾。
“你們是來帶哥哥走的?是嗎?”佐奈怒視着衆人,尖聲吼叫道,“你們出去,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們!”
衆人皆是目瞪口呆,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時,佐和站了起來,拉着佐奈就往屋裡走去,嘴裡一邊責罵着,“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黎公子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他遲早都要走的!”
“我不!我不!哥哥答應了我,會留下來一直陪着我的!”佐奈一邊掙扎着,一邊哭叫。
“佐奈!不要鬧了,進去睡覺!”佐和怒聲責罵道。
“如果這些人不來找哥哥!哥哥就不會走!!”佐奈一下子掙脫開來,衝到黎番身前,看着黎番問道,“哥哥,你答應過我以後要娶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我要你留下來!哪兒也不能去!”
“佐奈,你聽哥哥說。”黎番嘆了口氣,輕輕的扶住佐奈小小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哥哥有必須去做的事,所以哥哥必須離開這裡,但是我們之間的約定依然算數,等你長大了我一定回來看你。”
“騙人!!”佐奈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瞪着黎番,眼中滿是懷疑,“你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黎番嘆了口氣,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搖着頭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必須走。”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佐奈怒視着黎番,轉過身便衝進了房裡,“砰!”的一聲就把房門關上了。
這時,白狐忽然輕笑了一聲,道,“呵呵呵……世間男子皆是如此……只會說些謊言來欺騙小女孩……”
“你幹嘛跟佐奈作出這些無法兌現的承諾啊!”閔小欣伸出右手重重的點了一下黎番的額頭,怒聲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傷她的心!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隨隨便便承諾別人嘛!”
這時,佐和忽然苦笑一聲,看着衆人道,“佐奈她把房門鎖死了,看來今晚我也只好和大家一起睡大廳了……”
“不……這怎麼行……”閔小欣開口說道,“怎麼能讓你睡大廳,你來和我一起睡吧。”
說完閔小欣便拉着佐和走入了廂房中。
“算了……性別歧視,今晚咱們三個睡大廳好了!”黎番嘆了口氣。
這時,白狐也悠悠站起身來,跟在閔小欣身後,朝房中走去,“呵呵呵……我可不會跟你們兩個臭男人一起睡,說來我也算是女的,所以我要進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