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汪金木!”“中山裝”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吃驚地問金木,“還沒轉好嗎?你可是我們市長特批的!”
“您……您是?”金木很好奇地傻傻看着“中山裝”。
“年紀這麼輕?”金木不敢相信這就是舉足輕重的教育局長,可他分明比“癩痢頭”知道的多,那又怎麼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呢?會不會是冒牌貨?
“你瞧,我就是教育局長!”“中山裝”指着“局長”的牌子。
“哦哦,七上八下,七樓當大官,八樓要下臺,可是你比八樓的人還小哩!”金木緊張得語無倫次。
“什麼七上八下,亂七八糟的,七嘴八舌,我不信這套,什麼官大官小,沒完沒了,教育局的事都歸我管。八樓……哦,呸!我都被你繞口令給繞進去了,教育科還沒幫你辦好嗎?”“中山裝”有點生氣了。
“不是你職務比八樓小,是你歲數小,比八樓的還小。”金木解釋時,似乎並沒有因爲“中山裝”發火而有了拘束,反而覺得他和吳書記一樣的親近。
聽見響聲,樓道里圍過來幾個人。大家諂媚又討好地問:“局長,有事嗎?小傢伙,別沒大沒小,這是我們單位的一把手,我們局長可是中科大畢業的!”
“別拍馬屁了,我是學物理的,讓我這個外行當官,來管你們這些學當官專業的,真是讓我爲難,把八樓的賴科長叫下來!不然我就上去問問他,怎麼回事?”“中山裝”發火了。
“我們馬上上去叫賴科長下來,怎麼能讓汪局長親自上去呢?哦,不對,辦好了,汪局長下次就上去了!當市長了!”圍觀的幹部附和着。
很快,“癩痢頭”臉紅脖子粗地從八樓下來了,還把證明帶來送給汪局長審視。他滿臉堆笑:“汪局長,您看!上班第一件事我就把金木證明辦好了,怎麼能勞您大駕?”
“瘌痢頭”轉過臉來,面對金木,立即收起了笑容:“小金木啊,我也是農民的兒子,我和你感同身受,我的心始終牽掛着你們這些失學的孩子,儘管你不是我市戶口,儘管你還是農村人,羣衆利益無小事嘛!我就是再忙,像你這樣的小事,到我辦公室馬上也會辦好了。”
“不過,我還是要批評你,汪局長是辦你這樣小事的人嗎?全市幾十萬學生都到局長辦公室,那豈不是亂了套?太不成體統!”“瘌痢頭”表現得滿臉憤慨。
“賴科長啊,不是我不給你情面,當面揭穿你,你是欲蓋彌彰。今天下午剛上班,教育局就謠言四起,說一個衣衫襤褸的要飯孩子,在八樓呆了一個上午,可能是飢寒交迫,中午追着人討飯,嚇得大家爭先恐後下班。還有一位女同志嚇得皮鞋都跑丟了,下午請假到醫院看病。你能說說這是咋回事嗎?”中山裝”劈頭蓋臉給了“瘌痢頭”一個老虎洗臉。
沒容“瘌痢頭”辯駁,“中山裝”清了清嗓子,語氣更加嚴厲:“賴科長啊,你進城了,你就成了李自成了,在司空見慣裡慢慢麻木,把權力玩弄於股掌之間,在得意忘形中背道而馳!好事打籃球,壞事踢皮球,推諉扯皮、敷衍塞責成了你的宗旨!
“同志們啊,我們動動嘴,羣衆跑斷腿,往上推三代,我們都是農民!我是啃着窩窩頭長大的,我最能體會金木的感受。
“賴科長哪,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可是農民的兒子找你辦事,你怎麼就忘記了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