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涅白唯一能說出的話,只是一句道歉的話,父親的離開,讓他倍感心碎,可不管是什麼結果,都不能改變他的意志,他想一輩子當名神醫。
悲傷了好久,涅白附身下去,將膿血消失的泥土挖了起來,全部裝在了藥簍子裡。
“爹,我帶你離開這裡。”
他要出去,找一塊風水寶地,先將爹安葬了,然後回到聖地,詢問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他需要一個答案和解釋。
裝好了泥土,涅白擡頭看去,天色已經暗了,也陰了天,好像要下雨了,可這坑挖得太深了,他沒辦法爬上去。
他不會輕功,不能好像其他武者那樣飛躍上去,想要離開這裡,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挖,將挖出來的土墊在腳下,一直墊到上面。
就在涅白挖下來第一層土,踩上一層繼續挖的時候,突然天空之中,一聲驚雷炸裂,接着是一道耀眼的閃電,幾乎是在他的頭頂炸開閃過一般,接着火星子亂竄,涅白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頭。
“救命啊!”
涅白隱約聽見高空之中,有人尖利地喊了一聲救命,還不等他擡頭看清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啪嗒,噗通,有什麼東西先砸了一下他的肩頭,接着又掉入了深坑之中,趴在那裡不動了。
難道是雷電劈了什麼人?
涅白是醫者,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得施與援手。
他迅速從土層上跳下來,解開了身上的藥簍子放在一邊,幾步走上去,藉着幽暗的光,發現坑裡趴着一個黑乎乎瘦弱的人,確切地說,此人被閃電擊中,滿身都是黑灰,衣服都燒光了,露出了一個黑魆魆的脊背。
“你怎麼樣?”
涅白湊了上去,抓住了那人的肩膀,輕輕一翻,頓時吃了一驚,竟然是個女子,所謂非禮勿視,女子的衣服都沒了,幾乎就是光溜溜的了,他這樣直視,是登徒子的行爲。
涅白立刻避開了目光,脫掉身上的外衣扔在了女子的身上,確信將她的身體蓋住了,才附身下來,檢查她的狀況,這女子從頭到腳都是黑的,五官都看不清了,看來剛纔被雷電劈得不輕。
涅白抓住她的手腕摸了一下,覺得有些吃驚,脈搏十分跳動還算有力,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應該只是被雷電劈昏迷了而已。
這是一種極其奇怪的天象,一般遭遇這樣的雷電,多半人都劈死了,燒糊了,可這個女子只是燒光了衣服而已,連頭髮都完好無壎。
“姑娘,姑娘醒醒,醒醒啊。”涅白推了那女子一下,女子沒有什麼反應,他只好拿出了一個瓶子,這裡裝的是讓人醒腦的藥水,味道有些刺鼻。
打開藥瓶之後,涅白將瓶口湊近了女子的鼻子。
“阿嚏!”
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女子醒來了,她抽了抽鼻子,睜開了眼睛,黑暗中,只有那雙眼睛是雪亮有神的。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眼中浮現了奇怪的神情,帶着琢磨,卻不害怕。
“我是在……做夢嗎?你怎麼穿得這麼奇怪?”
“我穿得奇怪?”
涅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這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一般人都穿這樣的,怎麼會奇怪了?倒是這女子一件衣服都不穿才奇怪的。
“穿上我的衣服,一會兒我們離開這裡。”涅白知道這個女子沒什麼大礙,上去之後,她就可以自行回家了。
“你的衣服?”
女子支撐起了身體,低頭一看,直接大叫了出來。
“我的衣服呢?你脫了我的衣服,這不是做夢,不是夢,有點冷,還很痛,你,你是誰?”女人飛快地用衣服纏住了自己身體,上露肩膀,下露腿,還赤着一雙腳,她怒目而視地看着涅白,就差一拳頭打過來,讓涅白掛彩了。
涅白第一次被人這麼冤枉,他行醫多年,一直秉承非禮勿視的原則,從不多看女子一眼,現在卻被這個女子當成了卑劣之徒?
“你剛纔被雷電霹了,掉落下來,就是這副樣子,這衣服還是我好心給你的。”
“雷電?”
女子抓了一下頭髮,好像想起了什麼,不斷地點頭,說好像是有雷電,不過雷電在她家的窗口之外,就算霹了她,也不該霹到這裡來啊。
“哦?”女子看了一下週圍,更加吃驚了。
“哪裡來的大坑啊,這麼深!”她跳了一下,好像對上去沒什麼信心。
“你不會功夫嗎?”
在這裡不會武功,不會輕功的,怕也只有涅白一個了,他苦笑了一下。
“功夫?你以爲在演電影嗎?還飛仙呢,笑死了,喂,奇怪的大哥,快點,打電話報警,不然一會兒下雨,雨水倒灌,你和我都得淹死在這裡。”女子催促着。
“打電話?”涅白愣了一下,什麼是電話,是什麼武器嗎?爲什麼要打呢?
“喂,大哥,你不會沒電話吧?這是什麼……”
女子走上來,一把將捏白腰間的藥鋤拽了下來,差點笑出來。
“不帶電話,帶鋤頭,你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裡出來的吧?這下慘了……怎麼遇到這麼一個人。”她扔掉了鋤頭,走到了土層上,又跳了幾下,接着尖叫了出來。
“救命啊,救命啊!我掉坑裡了。”
涅白看着女子大叫,嘆息了一聲,撿起了地上的鐵鍬,將藥鋤別在了腰間,又背起了藥簍子,走上土層繼續挖土了。
“喂,我說,你和我一起喊啊,我晚飯還沒吃呢,沒什麼力氣。”女子不耐煩地對着涅白說了一句。 wωω▪ тTk дn▪ ¢ ○
“沒用,這裡除了野獸,不會有人來的。”
涅白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這個地方有點偏僻,遠離村莊,遠離諸神野地,現在又要下雨了,誰會來這裡,若說能來的,也就幾隻野獸而已。
“野,野獸?”女子的臉色變了。
“是啊,所以別喊了,人沒喊來,喊來野獸,我也不會功夫的。”涅白繼續挖着土,腳下又墊高了一些。
女子傻呆呆地看着上面,抓了幾下頭髮。
“我是怎麼來這裡的?”她一臉鬱悶地自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