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在衣櫃中,眼睜睜看着這女人將手中這把重狙組裝完成,然後將槍架起,對準窗口,屏息凝神,這是一個狙擊手在射擊前必須要做的,穩定自己的心態。
女人聚精會神的盯着屋外,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後的衣櫃當中,正有一個人躲藏在裡面。
一輛加長版的奔馳S600出現在女人的視野當中,女人的手指漸漸移到扳機上,她屏住了呼吸,正當女人要開槍時,一道突兀的聲音從女人身後響起。
“我建議你不要開槍。”
“誰!”
女人暴喝一聲,幾乎在瞬間調轉身形,她手中的狙擊槍口也對準了聲音響起的方向。
張玄將衣櫃門推開,看了眼女人手中的狙擊槍,自顧自的開口:“NTW20,二十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殺傷力巨大,但後坐力也同樣恐怖,且彈道尤爲明顯,你此時開槍,是想告訴別人你在這裡麼?如果我沒猜錯,在樓下,應該還有一個傷者吧?”
“你是什麼人!”女人槍口一直對着張玄。
張玄這才注意到女人的長相,單以容貌而言,女人的長相絕對能算得上是出衆,但女人的眉宇間,總是夾雜着一股戾氣,讓人看起來會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張玄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渾身所纏的紗布,“我就是一個想活命的人,你在架槍的時候,右肩膀顯得有些僵硬,你應該不是剛玩槍的新手,這僵硬的動作說明你的右肩有傷,如果再承受NTW20的後坐力,恐怕你這條胳膊會暫時廢掉,就跟我一樣。”
一陣轟鳴聲響起,女人下意識回頭瞥了一眼,就見那輛奔馳S600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該死!”女人破口大罵一聲,槍指張玄腦袋,“背過身去。”
張玄很配合的轉過身,並且示意自己身後並沒有藏什麼武器。
“這房子是你們的麼?”張玄語氣輕鬆的問道。
“少廢話,現在,走出門,下樓!”女人端着槍,慢慢來到張玄身後,槍孔就放在張玄的後腦勺上,只要女人手指輕輕釦動扳機,張玄的腦袋會被瞬間爆掉。
張玄慢慢的走下樓,他看到,在一樓的客廳內,同樣有一名女性,正滿臉痛苦的躺在沙發上,她同樣有一張炎夏面孔,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秀麗,皮膚很白,染着一頭金髮,長得很漂亮,張玄觀察了下這個女人的手部,對方的手指修長,柔嫩,保養的很好,不像是玩槍的手。
在這個金髮女人的腰部裹着一圈紗布,這紗布顯然是才換上去的,可在這短短的時間,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金髮女人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這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張玄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那緊挨着自己後腦的槍口在微微的抖動,這說明,持槍的人,現在心裡也很緊張。
張玄背對短髮女人,試探性的開口:“槍傷?”
“嗯。”
“看這出血程度,七點六二毫米,步槍造成,不過應該是擦傷,不是直擊中,不然以這個命中角度,恐怕會直接將身體打成兩半了,子彈沒有留在體內,只需要止血就行。”張玄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
“站住!”短髮女人大喝一聲,“你想幹什麼!”
張玄並沒有理會短髮女人的話,而是走到那醫藥箱旁,在醫藥箱裡翻找着,“當然是找一些能止血的東西,否則光憑藉這兩條紗布,她活不到太陽落山。”
張玄一邊說着,一邊從醫療箱裡拿出一盒消炎藥來碾碎。
短髮女人看着張玄的動作,想要阻止,想了想,又沒管,只是槍口仍舊對準張玄,只要張玄有什麼出格的動作,短髮女人絕對不會猶豫一下。
張玄碾碎幾片消炎藥後,又來到沙發旁,他扯出很長一條的紗布,隨後捏成團,塞進金髮女人的嘴裡。
短髮女人大步走了上來,再次用槍管抵住張玄的腦袋,“你又幹什麼!”
張玄翻了個白眼給短髮女人,“她已經沒法忍受身上的疼痛了,你不想看她咬舌自盡吧。”
張玄說着,解開金髮女人纏在腰間已經被血浸溼的紗布,隨後拿起一塊嶄新的紗布,處理金髮女人腰部的鮮血,當鮮血擦掉,一個猙獰的傷口出現在張玄眼中。
子彈打在人的身上,其第一感覺,並不是疼,子彈所造成的殺傷力,是由子彈的侵徹力和停止力的相互作用決定的,在被子彈擊中的第一瞬間,是感覺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隨後會感覺到麻和熱從被擊中的地方傳來,最後纔是鑽進的疼痛。
一個大口徑的狙擊步槍擊中目標,甚至會使這個人一半的身子被炸飛。
好在這擊中金髮女人的子彈,只是最小口徑的手槍子彈,而且也只是擦到了邊,可縱使這樣,仍舊帶走金髮女人腰部一大塊血肉。
張玄將磨碎的消炎藥倒在金髮女人腰間,在消炎藥倒上的瞬間,金髮女人整個身體變開始抽/搐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張玄按住金髮女人的雙臂,儘量的安撫着。
金髮女人額頭盡是汗水,這種疼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忍耐的。
短髮女人這一次倒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一臉關心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去,接點清水過來,少接一點。”張玄看了一眼短髮女人,開口道。
“哦,好。”短髮女人愣了一下,連忙跑到衛生間接水去了。
等短髮女人端了一盆清水過來後,就看見張玄,已經將金髮女人的四肢跟沙發的四角捆綁起來,而張玄則拿着一根針,爲金髮女人縫合傷口。
“條件有限,只能先這樣了,我處理傷口,你擦掉血跡,血太多我看不清。”張玄出聲。
“嗯。”短髮女人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槍,來配合張玄。
一個縫合的過程,以張玄的醫術而言,需要二十分鐘就能結束,但現在的環境,再加上張玄的身體狀況,以及沒有麻醉因爲疼痛而瘋狂扭動的金髮女人,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一個半小時。
當傷口完全縫合後,不管張玄,還是短髮女人,還是被綁住四肢的金髮女人,都已經渾身是汗。
但看着金髮女人已經止住流血的傷口,短髮女人重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