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聚首紅櫻寨

包大人經過了多次的努力,還是沒能做上夢,而每一次他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發現沒做夢,都去推推龐吉,於是每次都把剛剛有些睡意的龐太師給吵醒了。最後太師後來不幹了,跳着腳說包拯故意搗亂。

正這時,展昭等人急匆匆回來了。

一見太師正蹦躂呢,趙普先上前揪了揪太師的鬍子。

“哎呀,疼疼疼……”太師趕緊捂下巴。

趙普點點頭,“那就是醒着的吧?”

龐吉有些不解。

展昭四周圍轉了一圈,搖了搖頭,“這裡沒花。”

影衛們也在衙門附近轉了轉,回來說,“沒發現花!”

包大人不解,“什麼花?”

衆人就將帶回來的兩盆梵瓊花給包大人看,然後說了剛纔的經過,當然了,做了夢的白玉堂、公孫和霖夜火都刻意地省略了夢的內容。只有小四子很大方,說自己夢到大家在捉迷藏,然後他每一個都抓到了還每一個都猜對了!

衆人有些無奈,公孫望天,難怪摟住了就喊名字呢,還一臉幸福樣,原來是捉迷藏贏了。

展昭瞄着白玉堂,有些好奇——這耗子夢見什麼了?

白玉堂則是很困惑——爲什麼自己會做夢夢見展昭變成了貓?如果說梵瓊花是讓人夢到自己想看到的,難道自己想讓展昭變成貓?還是說……比較期待那個弄醒他的過程?

而霖夜火就更不解了,做夢的時候明明是自己佔了啞巴的便宜,但現實中爲什麼啞巴穿着衣服自己卻光着?!

“書呆。”

趙普叫了公孫一聲,卻見公孫皺着眉頭特別糾結的樣子似乎在走神。

“書呆!”趙普又叫了一聲。

“嗯?”公孫回過神,瞧趙普,然後趕緊挪開視線,此時公孫一顆心砰砰跳,覺得這梵瓊花一定是被人做了什麼手腳了!不然自己怎麼會做夢夢到趙普動手動腳?

趙普見公孫面部表情超複雜,也沒轍……展昭和霖夜火做了什麼夢他是不知道,不過公孫肯定沒做什麼好夢,不然怎麼撲上來就掐自己。趙普莫名有些受傷,那書呆還是不喜歡自己麼?自己還是蠻喜歡……不對,算是很喜歡他的吧。

趙普掏了掏耳朵,對包拯道,“這花太危險了,不能留着。”

公孫也回過神來了,收拾一下心情,道,“得剷掉!然後挖坑深埋。”

“讓衙役們做可以麼?”包大人問。

公孫搖了搖頭,“不是好法子。”

衆人都看着公孫。

“是這樣的。”公孫道,“梵瓊花的毒性是非常低的,它們只能讓人做夢而不會讓人死亡,而且根據人身體素質和血液情況的不同,每個人中毒的反應也都不同。之前幾個許縣的本地人說過,一直住在本地的人根本不做夢,而外來的人卻容易中招……所以最好是讓對花沒反應的人來做。”

“我就沒做夢。”趙普道。

“那是因爲你沒睡着。”公孫搖了搖頭。

“這花有催眠作用麼?”白玉堂很好奇,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浴桶裡就睡着了還叫不醒。

公孫搖了搖頭,“應該沒有的。”

白玉堂皺眉,看了看展昭。

公孫也皺眉,“我好像也是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是哦!”小四子點頭,“好睏所以一下子就睡着了。”

衆人默默地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反省——我有罪!我今早上把你們都吵醒了。

想到這裡,展昭問,“那我今早也做了很奇怪,又身臨其境的夢,是怎麼回事?”

“對啊!”龐煜點頭,“我也做夢了!而且我還夢見自己被書咬了!我總不會想着要被書咬吧!”

公孫輕輕地摸了摸下巴,“的確有些奇怪。”

“先不要着急。”包大人道,“在沒弄清楚那些花的藥性之前,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這花應該開了有一段時間了,但許縣並未出什麼大事,而且對人體也無害。”說着,他拍了拍公孫的肩膀,“公孫先生可以慢慢調查,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公孫愣了愣,下意識點了點頭。

仔細想想,衆人也都覺得有些不對。公孫雖然博學,但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畢竟還是個只有二十幾歲的郎中。也是因爲公孫對藥物和毒物太過了解,所以衆人都習慣了什麼都問他,而且每次出現毒藥,公孫都能第一時間研製出解藥來,於是,有毒物就找公孫要解藥,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可現在想想看,每一次出現毒藥的時候,公孫都是一宿一宿不睡地在研究解藥,又要驗屍又要幫忙看卷宗,有空的時候不是在曬草藥養蠱蟲就是在給開封城的百姓看病,還要帶小四子。也虧得小四子比較懂事,還能給公孫幫幫忙。

衆人越想越覺得……公孫好忙好辛苦!還是包大人比較細心。

展昭忽然開口,“不然我們去紅櫻寨吧?”

衆人都看展昭。

展昭道,“紅櫻寨雖然退隱江湖多年,但是我娘身邊還是有不少能人的,另外,魔宮也不遠,魔宮裡有很多通曉藥理的人,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嗯。”殷候也點頭,“而且紅櫻寨比較安全。”

包大人也覺得這樣穩妥,於是,衆人回到應天府,別過易賢,一起趕往紅櫻寨。

紅櫻寨在山谷之中,雖然不像魔宮那樣隱蔽,沒人帶路根本找不到,但茫茫羣山之中的一座山寨,也不是特別好找。

展昭騎着棗多多輕快地跑在前邊帶路,棗多多顯然認識回紅櫻寨的路,跑得賊快。

白玉堂就在一旁,看着沿途的風景,順便記一記路。

身後,大批的人馬浩浩蕩蕩跟着,衆人都有些好奇。殷蘭瓷和陸雪兒兩個,雖然在江湖上出現的時間很短很短,但是名頭卻是一樣的響亮。相比起陸雪兒,其實殷蘭瓷更像一個江湖人。陸雪兒居於映雪宮,地處極北,不怎麼過問江湖事,而紅櫻寨就在中原,殷蘭瓷又好管閒事,這點展昭絕對隨他娘。

殷蘭瓷算是江湖這一百年來出的,最有名的一個女俠了。與一般習武的女子不同,通常女人練功夫,都講究個輕盈飄逸,如夢似幻的纔好呢!可殷蘭瓷的武功剛猛霸道,破壞力極強。其實她也是天賦異稟,就好像陸雪兒天生就是根冰棍,而殷蘭瓷,用天尊的話形容,就像是個存滿內力的無底洞。她能利用自身筋脈的優勢,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進行一個循環。這天分絕對是來自殷候的,只是,殷候將這內力控制得很完美,鑄就了名動天下的魔音訣。而殷蘭瓷則因爲怕麻煩的性格,直接將這內力變成了力氣大……

說起閨女的武功,殷候也無奈搖頭,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究的丫頭。

而用展昭的話形容,他娘是標準的,跺一腳地面顫三顫……尊滴!

衆人莫名就將殷蘭瓷想象成了一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大英雄”形象,可是再看看展昭,不能啊!兒子都像孃的麼!展昭高高瘦瘦,跟只貓似的那麼輕盈,還總上躥下跳的,沒理由自家娘跟個錘子似的那麼沉重的感覺。

趕了大概半天路,接近傍晚的時候,展昭提醒衆人,“前邊有個陡坡,騎馬的都下來,小心摔下去。”

趙普吩咐騎兵下馬,牽着馬走。

果然,繞過一座山崖,前邊出現了一個陡坡。

陡坡的下邊,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十分的茂盛,幾乎將所有的視線都遮擋住了。

衆人看不到前方的景象,卻聽到了“嘩嘩”的聲音——瀑布?

順着陡坡走下,繞開了兩層交錯的灌木之後,忽然……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巨大的緩坡出現在了眼前,一直延伸到前方。

而擡眼,是一片紅色的花海,美不勝收……

此時正好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芒薩滿了整個水潭,水潭之上,如一道彩虹一樣,一座巨大的山寨橫快跨而過。水潭四周圍所有的樹木,還有水潭淺灘漂浮着的水草,都是紅色的,一條瀑布從山巔飛流而下,瀑布後邊似乎是有大片大片的紅花,望不到盡頭。瀑布飛濺出來的水花也被映成了紅色,就好像是一片一片的紅色花瓣正在飄落。

衆人看到此情此景,只感覺那一抹彷彿有生命一樣的紅色震懾人心,難怪叫紅櫻寨了……沒有比紅櫻寨,更適合這裡的名字了。

下了陡坡,前邊的路就平緩了,四周圍相當開闊,水潭前邊的白色沙地足夠駐紮幾萬兵馬。而且,紅櫻寨應該是早有準備,已經搭起了好多擋風遮雨的大棚,兩邊可以養馬,草料充足,中間一排一排的帳篷特別整齊,裡邊被褥牀鋪都準備好了,看來衆將士可以直接入住。

“哎呀!”趙普忍不住讚歎,“好周到!”

展昭搔了搔頭,難怪那天白玉堂詳細問了趙普和包大人所帶人馬的數量,原來是彙報他爹準備帳篷啊。

白沙路直接通上紅櫻寨。

衆人走到切近,纔算看清楚,原來紅櫻寨實際上是橫亙在半山腰上的,瀑布從山寨的上方飛過,因爲石壁就好像一面鏡子,所以纔會有一個很深很遠的縱深感,就好像是大寨飛躍在水潭上似的。

展昭他們之前通知了殷蘭瓷說是過幾天才會到,今天應該算是突然就跑來了。

因此山寨的大門關着。

不過有大隊人馬進來,自然一早就有人發現,山寨一旁的小門就打開了。

衆人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穿着一身紅,臉盤子圓滾滾,和辰星兒有些像的胖丫頭探頭出來看了一眼。

此時,展昭已經騎着棗多多飛奔到山寨門前了,看到她喊了一聲。“喜兒!”

“啊啊啊啊啊!”那丫頭一蹦三尺高,那一嗓子喊得衆人都一驚——別看是個小丫頭,內力不低。

“老爺夫人!少爺回來啦!”那丫頭仰着臉一嗓子喊得整個山寨都聽到了,隨後他就跟只胖山雀一樣撲出來,幫展昭拽住棗多多的繮繩。

此時,白玉堂也到了山門前,身後包拯他們的馬車也都陸陸續續到達。

白玉堂騎在馬上,仰着臉好好地打量了一下這傳說中的紅櫻寨,果然是一處盛景,美不勝收!

他低頭,就見剛纔牽着展昭馬繮繩的小丫頭此時正仰着臉,張大了嘴瞧着他。

展昭在一旁戳了戳那丫頭腦袋上的一個髮髻,道,“這是白玉堂。”

丫頭捧臉,“般配!”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都沒聽明白。

丫頭一吐舌頭,撲上去抱住白雲帆的馬腿,“哇!照夜玉獅子!”

白雲帆讓那丫頭嚇了一跳。

白玉堂翻身下馬,看展昭。

“她是我孃的徒弟,叫喜兒。”展昭解釋,“她是馬癡,從小喜歡馬。”

展昭話音剛落,就見門裡,咕嚕咕嚕滾出……確切地說是跑出一串紅衣服的胖丫頭來。

衆人看着都想樂,心說這羣孩子看着十四五歲,都微胖,臉盤子圓滾滾的,穿着一樣的紅衣服,腦袋上左右兩個髮髻,加上抱着白雲帆馬腿一個勁蹭的那個總共八個,跟八姊妹似的,長得那叫個福氣。

“少爺!”一羣丫頭七嘴八舌叫展昭。

展昭介紹,“我孃的徒弟,平安喜樂福澤綿延。”

邊說,邊指着說哪個是平兒哪個是安兒……衆人哭笑不得,這名字取的。

趙普等人也下馬了,公孫抱着小四子從馬車下來,看到八個丫頭就樂了。

不過八個丫頭看到小四子更加樂。

身後龐煜湊上來說,“這幾個姑娘肯定是被展昭害的!”

衆人都一愣,瞧着龐煜。

龐煜道,“你想啊,展昭人生最大樂趣就是自己吃好吃的和介紹別人吃好吃的,這世上幾個人跟他似的吃不胖啊!”

這時,殷候也到了,下馬聽到龐煜說的,就點頭,“那是,這幾個娃小時候還胖呢,也虧得這幾年昭沒在紅櫻寨住,所以瘦下來了。”

小四子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圓滾滾的腮幫子——前一種途堪憂的感覺!

幾個丫頭一眼看到殷候就飛撲過來,“太老爺!”

殷候望天。

這時,就見山寨們裡邊,一個一身緋紅色長衫的女子跑了出來。

衆人擡眼打量,心說——嗯!這個不胖!美人啊!

還沒感慨完,就聽展昭一嗓子,“娘!”

衆人一驚!這身材跟陸雪兒差不多啊,猛一眼就一個弱柳扶風大美人,哪裡力拔山兮氣蓋世了?!

白玉堂也好好打量了一下殷蘭瓷。

難怪當年能跟他娘陸雪兒齊名了,殷蘭瓷絕對夠得上美人的稱呼。

在場衆人也在打量,如果說陸雪兒美得明豔動人美得傾國傾城,那殷蘭瓷就是美得清秀乾淨,還有一股子英氣,然後一張善良無比的臉!

衆人明白展昭一張純良的臉是隨誰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看殷候,有些不解……殷候這張臉還是走狂酷帥霸拽路線的,怎麼到了女兒外孫就正氣凜然溫和慈愛的樣子……展昭的外婆一定是個神奇的存在。

殷候扶額。

殷蘭瓷奔出來,拉過展昭就看,這兒摸摸那兒揉揉,最後跺腳,“你說你怎麼不見胖啊!”

衆人還都記得展昭說的,殷蘭瓷跺一腳地面都會顫三顫,於是嚴陣以待,可是……

四周圍沒動啊,水潭面還是很平整。

白玉堂見衆人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上前對殷蘭瓷微微一禮,“伯母。”

“呦!”殷蘭瓷拉過白玉堂好好打量了一下,“玉堂啊!”邊說邊笑,“昭信裡說你多帥多帥,我還當他誇張呢,沒想到真人真是帥啊!”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仰起臉望天,他娘又誇張了,自己信裡明明就只說了幾個“略帥”。

這時,門裡又跑出了好些人來,第一個蹦躂出來的是陸雪兒,“玉堂昭兒,怎麼提早來了。”

陸天寒和無沙也在,身後還有病書生吳一禍。

最後,白夏跑了出來,白夏身後,一個和白夏身材差不多,穿着一身淡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展昭上前,“爹。”

衆人於是又“刷拉”一下轉過臉。

這就是傳說中的展天行麼?

展昭的爹看着也很年輕,斯斯文文的,應該也不會武功。另外,展伯父果然是一身正氣的感覺,眉目清俊,儒雅非凡。

展天行拍了拍展昭肩膀,點頭,來了一句,“還是沒胖!”

展昭望天。

殷蘭瓷和展天行顯然已經對白玉堂很熟識了,都誇他樣貌比衆人描述的還要好,二老出乎預料的隨和好相處,衆人再一次看殷候。

殷候嘆氣。

殷蘭瓷和展天行跟衆人一一見禮。

包大人和包夫人也出來了,展天行招呼大家入大寨坐下敘談。

八個丫頭幫忙歐陽少徵安排兵馬入住帳篷。

展昭悄悄戳了戳他娘,對後邊的殷候努努嘴。

殷蘭瓷自然知道殷候還因爲之前被攆走的事情不開心,就笑眯眯過去,挽着他爹說好話討饒。

殷候自然也知道閨女趕他走是爲他好,被哄兩句之後,也沒脾氣了。

白玉堂下意識地,看了看身旁笑嘻嘻和白夏聊着閒天的天尊。莫名有些感慨,人活到一百多歲是多不容易的事情,殷候性格如此孤僻,身世遭遇如此複雜,卻還有子孫承歡膝下,可天尊卻依然是孑然一身。

“玉堂啊。”

這時,展天行和白玉堂並排走着,邊拍了拍他肩膀,道,“昭兒總說你幫了他很多,也帶給了他很多,我和他娘都要多謝你。”

白玉堂微微愣了愣,一旁展昭繼續望天。

衆人默默點頭,果然是靠譜的爹孃,長輩的感覺來了……

白玉堂有些愣神,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尊尊!你看那邊!”

這時,小四子抓着天尊的手指着紅櫻寨裡開着火紅花朵的藤蔓,“那個是不是薔薇花?”

“是吧。”天尊被小四子拽着往前走,一旁蕭良也跟着,“是爬山虎吧?”

“爬山虎不會開花的吧?”霖夜火抱着胳膊跟過去打量。

小四子被一聲鶴鳴聲吸引,仰起臉,指着幾隻飛過的白色仙鶴對天尊說,“尊尊看呀!鶴!”

“好大壁虎!”蕭良又指着薔薇花叢,天尊被倆小孩兒拽着,都忙不過來。

白玉堂又看了看周圍一大羣人,突然笑了笑,對展天行搖了搖頭,道,“我得到的更多,所以不用謝我。”

展天行看着白玉堂,笑着點頭,一旁展昭瞄了一眼他爹的神色,繼續望天——他爹向來挑剔,不過那個眼神,目測是很滿意哦!有一套啊,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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