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的阿三,從懷來掏出一封信來。
“這是?”
“噢,這是嫣紅姑娘託我捎過來的,說很急,我一個做下人的,沒敢問也沒敢耽誤,這不,和你前後腳相見了。你看看先。”
俊平猶豫不決的捏着這牛皮紙信封,想立刻打開,卻又怕嫣紅寫了些卿卿我我的話語,讓大家看出笑話。
Wωω☢тtκan☢co
“嫣紅不會無緣故的寫信,這前後腳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打開瞅瞅,趕緊得,別耽誤事兒。”李老爹說道。
俊平打開信件。“爹,你看?”
李老爹拿過信件,皺起眉頭,像在思考,又像在發呆,連手中的菸袋都忘記的點火。俊平想問又沒問,阿三下地說要去茅廁。
半晌,俊平沒說話,在一邊靜等着爹的意見。李老爹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信。嫣紅信中說得很清楚,估計漏網之魚又冒出來了。這到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是毒瘤遲早要發出來的。俊平只是想到嫣紅說起棉花失蹤的疑點,這會看來,棉花失蹤事情肯定不一般。天下再蹊蹺的事情,也不能接二連三的,唯一可能就是,這一連串的事情,有着必然的聯繫。
俊平把醫院前後發生的事情和嫣紅的疑惑,詳細的講了出來。李老爹聽完沒立刻發表意見,只見他和往常一樣,拿出火柴,不緊不慢的把煙鍋裡的菸絲壓實、點燃。
“爹,你怎麼看這事?”俊平有點着急的問道。
“嫣紅說得應該沒錯,天下沒有那麼多巧事。是痦子是毒瘤,要得出頭纔看清,別把痦子當毒瘤,也別把毒瘤當痦子。當下,其他事情先放一放,我覺得應該先把棉花失蹤的事情理理清,看看有什麼收穫。”李老爹思路順暢,條理清晰。
“那......爹,你看咱什麼時間着手去查?”俊平聽到李老爹分析,心裡踏實多了。
阿三撩門簾進屋,見李老爹和俊平停了說話,忙說道:“沒打攪你們談話吧,要不我再出去溜達一圈?”
李老爹喊着阿三,說道:“阿三小老弟,這家長裡短的閒話,也沒啥避諱的,你用不着這般。來來來,上炕抽支菸,說說話。”說着,他從炕邊櫃上拿出一盒捲菸,給阿三遞去一支。
俊平朝阿三笑了笑,知道爹不說自然有道理,阿三坐下拉話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所以,他找了個籍口出了屋子。
大清早的,康欣便往董悅然的家裡趕。董悅然躺在牀上沒起身,胡亂想着事情。上峰沒新指示,踩點也不用她們,調度人員也不用她,想着沒事要幹,乾脆賴牀不起。高媽樓下喊道出門買菜,她也只是胡亂應付了一聲。
董悅然又翻了會閒書,覺得無滋味乾脆扔在一邊。她輕揉眼角,眼睛的痠痛緩解了些。也不知這妮子收到信件沒,能不能理解其中意思,她們準備怎麼做......唉,她嘆了個氣,說到底還是擔心。她也不敢太直白去書寫意思。萬一,落到他們人手中,這可不是小事。再說,她還擔心姓楊的抓她小辮子找她麻煩。她自己孤身一人倒是不怕什麼,扯上常叔叔萬萬不行的,所以她也不敢冒險。話說到常叔叔,也不知道怎樣了。她來漠河後,再沒收到有關常叔叔半點消息。唉!她嘆了口氣,心裡暗暗祈禱着,但願常叔叔一切平安吧!
康欣敲門,門內沒人應聲,她看門沒鎖上,以爲董悅然給她留門,便推門進屋裡。“然然,然然,在家嗎?”
“欣姐,我在房間,你過來啊!”董悅然應聲道。
“這個小懶蟲,還不起牀,這都幾點了。”康欣“噔噔噔”上了二樓。
“姐呀,你可冤枉死我了,昨晚秉燭夜遊陪佳人,你不但不領情,反而笑話我了。”董悅然佯裝生氣說道。
“30好幾了,還算什麼佳人?”康欣笑着,坐在牀邊,和她鬧成一團。
“對了,欣姐......”
“怎麼了?”
“你有常叔叔的消息嗎?”
“沒有,不過上次聽表姐說過,他目前處境不太好。”
“哦。”
雖說董悅然知道這事,再次聽到她心裡還是痠痛痠痛的。康欣懂她心思,安撫着她的情緒。
“放心了,然然,你常叔叔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單憑他是抗日功臣,那些魑魅魍魎動不了他!”
“但願吧!”董悅然喃喃的說道,“姐,最近我想去趟北平。”
“嗯?”康欣愣了一下,隨後便答應了,說道,“嗯,來漠河這麼久了,也該回去看看,順道打聽下常先生的消息,去吧!趙田飛那邊有我來幫你解釋。”
董悅然點點頭,拉着康欣的手什麼也沒說,只是把頭依偎在康欣的肩上。
棉花爹孃冷不丁的看到俊平,愣了一下,接着哭了起來。俊平也不知說些什麼話安慰二老,只得跟着一起流眼淚。好半晌工夫,大夥情緒才平靜下來。
棉花爹說道:“看我倆這老糊塗,棉花她娘,給姑爺整點茶水來,這一道趕來,肯定渴了。”
棉花娘點頭,揩了揩眼淚走出了屋子。
“爹,棉花不在,苦了你二老了。”俊平說道。
“唉......最怕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棉花爹常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傷悲和無奈。
“爹,這次來,我是這樣想的,提前和你們商議下。下雪前,我想接你和娘去家住着,棉花不在了,你們二老我也不放心。再說,小花也需要姥爺和姥姥,你們看成不?”俊平給棉花爹遞去一支菸卷問道。
棉花爹點燃了菸捲,猛吸了一口,說道:“我是沒什麼問題,就怕你娘,你知道的,人老了,念點舊土,就這一畝三分地的,怕她捨不得。”
“娘那邊,還得爹多開導開導,再說,等開春後,天暖和了,你二老隨時可以來回嘛!”俊平說道。
“也成,這事我逮機會和你娘說說。”棉花爹又猛吸了幾口菸捲,這架勢彷彿要把菸捲給吃了。
棉花娘端着燒好的茶水進了屋。
“娘,你坐着,我來。”俊平忙不迭的跳下炕,接過棉花娘手中的水壺。
俊平給二老分別倒了茶水,他放下水壺,坐在炕邊上。
“爹,娘,還有件事情想問二老,棉花那晚回來的嗎?什麼時候到家的,就是在醫院那晚。”
“回來的,深更半夜的,怕是快要過了子時,她爹是不?”
“差不多那個時間點,我老兩口還奇怪了,怎麼就棉花一人回來的,姑爺也沒見,問她,她說你太累了,沒忍心叫你。”
“是娘病了?托馬三去接的嗎?”
“馬三?生病?沒啊!”
“沒?”
“你娘身體好着呢,再說了,就是有個小病啥的,也不能在那個時間點接她回來。”
“哦!”俊平彷彿明白了什麼,便不再多問,擔心二老會亂猜亂想。於是,他把話頭扯了地裡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