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長一行幾人,出現在江邊河堤上。康欣挽住董悅然的手臂,悠閒的走在大堤上。趙田飛隨着楊隊長在道前走着,時而唧唧咕咕說些什麼。董悅然此刻的心情,可不是來江邊看風景這麼簡單。
“欣姐,這能成嗎?”董悅然小聲問道。
“誰知道呢,我看八成有問題,可上峰催得緊,蔣先生那邊又想聽到大動作,好在米國那邊擡擡頭......唉......不說這個了。”康欣覺得自己說得話太多了,立馬止住了話題。
“有啥啊,姐還是把我當外人,我怎麼說也是副指揮。”董悅然假裝生氣扭過頭去。
“哎吆喂,我們然然會撒嬌了哦!”康欣看到董悅然生氣逗她說道,說着她還伸手過來要刮董悅然的鼻子。董悅然被康欣這麼一弄尷尬了,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只得繼續的撒嬌。
“姐,你又欺負我了,我得去告訴姐夫去。”董悅然假意要掙脫康欣的手臂。
康欣拽住她,笑着說道:“好好好,姐認輸,姐認輸。”
董悅然停止掙脫,得意的說道:“這才差不多,這纔算有個做姐姐的樣子。”
趙田飛扭頭看到康欣和董悅然說笑個不停,他瞬間露出一絲微笑,又轉過頭去和楊隊長談論着什麼。
“姐,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董悅然問道。
康欣被董悅然突然的這一句問住了。她不是沒想過,她自己知道和趙田飛根本沒有未來。自從進了保密局那天起,她就不屬於她了,也不屬於任何人。她不再是別人的女兒,也不會成爲別人的愛人,更不會成爲孩子的母親。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生死只屬於黨國,也只能屬於黨國。即便當下她心中的黨國已經日落西山,但她還是逃不離這個怪圈。那顆氯化鉀在時刻的提醒着她,她有什麼權利去結婚生子?
“姐,姐,你發啥呆呢?”董悅然推了推康欣問道。
“沒,沒,想起其他事情了,你說什麼,然然。”康欣掩飾的說道。
“我問你什麼時候和趙上校結婚?”董悅然又說了一遍。
“哦,等這次任務完成的吧,上峰說過這次任務完成,就給我們慶功加婚禮一起辦。”康欣隨口扯了個謊。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董悅然糾纏不清的。
“好啊!到時候我給你做伴娘噢。”董悅然高興的說道。
康欣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好的,好的,咱們走吧,你看趙田飛他們都走遠了。”
出了醫院,嫣紅牽着月華的手,一路奔跑。問了兩次路人,總算是來到了江邊。
夕陽西下,江面上三兩歸來的漁民,船兒在江面上盪漾。金色的陽光,撒在江面上,時間彷彿靜止了,猶如一幅絕美的畫兒。
哇!真美啊!月華感嘆道。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景緻,絕了!”嫣紅靜靜的說着。
嗯嗯!月華喃喃應答着,“此刻就算讓我葬身於此,我也毫無遺憾。”
“說什麼吶,你捨得,我可捨不得你。”嫣紅露出笑臉,推了下月華。
“紅紅,你看,遠方......月華還沒從眼前的景色中回過神來。”她拉着嫣紅的胳膊,指着遠方的江面。此刻,兩人沉醉於此。江面上翻來陣陣波浪,很快便打破這寧靜畫面。一隻小艇從西往東飛快駛來。看身影,像是小艇上有兩女兩男。兩女在前,一男駕駛小艇,另一男和兩女說些什麼。就在小艇經過的那一刻,嫣紅腦海一閃,像想起了什麼。不過又不能肯定,她努力睜大眼睛,無奈小艇太快,還是看不清楚。眼看小艇就要從眼睛離去,突然,小艇突然停了下來,小艇上幾個人忙成一團。這當兒,嫣紅是看個仔細了。是她,沒錯!她怎麼來這裡了?龍頭溝不是被偵破了嗎?嫣紅想到這些,愣出神了。
月華略帶生氣的說道:“這小艇,太掃興了!這般美麗的景緻,就被它這一突突,就給整得細碎。我們走吧!紅紅。”
“月華,你看,你細看,小艇上的人,是不是有點眼熟?”嫣紅又想起什麼。
“誰呀,這裡怎麼會有我們眼熟的人呢?你看錯了吧!”月華說道。
“你看呀,細看,後面,後面那個男的。”嫣紅有點着急說道。
月華順着嫣紅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一個矮胖的男人正在擺弄着小艇上的螺旋槳。“看不清臉,看身影是有點眼熟,不過這樣身材男人也不少見啊!”
嫣紅焦急的跺腳,說道:“看,他轉過身了,你仔細看,看仔細了,看臉,想起沒?”
“噢噢噢,那個......那個......”月華話到嘴邊,一時又記不得是那個了。
“不就是在漠河街上假裝受傷的男人嘛!”嫣紅急得說了出來。
“對對對,就是他,上次要不是你紅紅,我指定不知道被他訛了多少。”月華連忙點頭說道。
江面上的小艇,像是修好了。只聽到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小艇又飛快的向東邊駛去。江面的小艇,逐漸的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裡。嫣紅多了心思,失去了繼續遊玩的興致。月華見她心不在焉的,便提出回去了。
俊平提着水瓶走進病房裡,發現嫣紅和月華已經坐在牀邊和棉花拉上話來。嫣紅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俊平走了進來。她站立起來,伸出手,說道:“俊平哥,給我。”說着從俊平手中接過水瓶,給棉花的缸子裡到了半杯開水。棉花笑着說:“嫣紅妹子,誰娶到你,真是祖上燒了高香。”嫣紅被棉花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弄了個大紅臉。
月華在一邊鬨笑說道:“哎吆吆,紅紅也知道臉紅了,想嫁人了吧!哈哈。”
嫣紅聽了,更是窘迫的不行。“你這死妮子,看我不撕你的嘴,讓你胡咧咧。”說着就追了過去。
月華邊跑邊回頭嬉笑着,嫣紅生怕影響其他病人,也不敢放肆的追她。月華看她追不上自己,更是嬉笑不止。不一會,二人就跑出了住院區。病房外,人不多,寬闊的很。嫣紅沒顧忌了,追着月華撒丫子就去。月華哪裡是輕易投降的人,也邁大步向前跑去。
病房裡,棉花喝了口溫水,便要躺下,俊平趕緊起身搭手。“俊平,這些年來,沒能給你添個一兒半女的,我對不起你啊!”棉花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你說個啥?棉花。”俊平疑惑的看着棉花,轉而又望着棉花的挺得高高的肚子。
“沒,沒啥,我就隨口一說,你當閒話聽。”棉花說完眼淚出來了。這是怎麼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至從有身孕後,棉花就覺得脾氣一天賽過一天。上次娘安慰棉花,說這是懷孕正常反應,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安心養胎順利生產,纔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俊平喊了幾聲,棉花纔回過神來,詫異的望着俊平。“你這是怎麼了?棉花,魂不守失的樣子。”
“沒什麼。”棉花淡淡的說着,“怕是坐了一天大車,累了,乏了,俊平,我先躺會。”說着棉花閉目養神。
俊平給棉花拉好被角,自己也靠在棉花的牀邊打起盹來。這一天大車趕得,是夠累的。
再長的白天也有盡頭,窗外西山太陽終於落了下去。病房裡的燈光,一盞盞的亮了起來。棉花睜開眼,看到身邊的俊平還在酣睡,忍不住撫摸着俊平的頭髮,暗自發呆。或許,棉花就沒睡着。
月華和嫣紅過來的時候,棉花也知道,但是她沒有睜眼睛,佯裝睡熟。嫣紅看到此景,留個紙條,便和月華悄悄的關上門,離開了醫院。
也不知睡了多久,俊平迷迷糊糊的醒了,看到牀上空蕩蕩的,一下驚醒。“棉花,棉花。”俊平喊了兩聲,便停了下來。
怕是棉花上廁所了,這麼晚棉花還能去哪裡?俊平一邊拍腦袋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