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磯位於南京郊外的直瀆山上,因石峰突兀江上,三面臨空,勢如燕子展翅欲飛而得名。直瀆山高40餘米,南連江岸,另三面均被江水圍繞,地勢十分險要,是重要的長江渡口和軍事重地,被世人稱爲萬里長江第一磯。
不過美景歸美景,看在文逵眼中燕子磯炮臺總扼大江之上,其地勢險要無可比擬,此刻正逢漲潮之際,燕子磯下驚濤拍石,洶涌澎湃。陳嘉彥來到他的身邊介紹說“在燕子磯上每到黃昏時分,如果趕上夕霞滿天,大江東去浪濤滾滾,印照赤壁,就會呈現出“燕磯夕照”的美景,清初康熙、乾隆二帝下江南時,均在此泊舟。磯頂有碑亭,亭中石碑下面有清乾隆帝書“燕子磯”,背面是他的題詩。夜晚登臨,水月皓白,澄江如練,爲“金陵四十八景”之一。”
文逵看了陳嘉彥一眼,扭頭看着岸邊還在起火燃燒,冒着滾滾黑煙的鬼怒號淡淡的說道“這次大戰過後,再過五十年、一百年的話,你我這些人也許就變成了破壞名勝古蹟的歷史罪人了。到時候那些文人墨客說不定還要聲討我等抗敵之罪,你怕不怕?”
陳嘉彥聽到後目瞪口呆,半晌才苦笑着說“文長官想的太遠了,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考慮那麼遠做啥?”
文逵正要再說些什麼,突然仔細聆聽起來,沒一會燕子磯炮臺上就響起了淒厲的防空警報聲,文逵看着遠處的天空笑道:“狗曰的,來得可真夠快的,命令全部高炮與高射機槍進入射擊位置,全體防空。”
自從海軍向朝香宮鳩彥親王告狀之後,朝香宮鳩彥親王絲毫不敢怠慢,一面調查第七聯隊失職之事,一面聯繫陸航出動飛機轟炸燕子磯要塞。
遙遠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羣小黑點,十一架九五式戰鬥機護送着九架九三式雙發輕爆擊機朝着燕子磯要塞飛來,還沒等它們靠近,隱蔽在炮臺周圍的flak18型八十八毫米德制高射炮與蘇羅通二十毫米四管高射炮紛紛開火。
flak18型八十八毫米德制高射炮發射的定爆彈在曰軍機羣旁綻開了一朵朵黑色的煙雲,這些帶着死神問候的花朵讓曰軍的機羣陣型混亂起來。一發八十八毫米定爆彈的破片殺傷半徑爲十五公尺,即便是機體防護能力在曰軍現役機種中最強的九七重爆,也難以抵禦德制八十八毫米定高爆破彈的破片損傷,更不要說機體防護能力更弱的其他飛機了。
八門蘇羅通二十毫米四管高射炮在統一指揮下,配合幾十挺高射狀態的輕重機槍,使用密集的彈雨在天空中打出了一片片的彈幕,如果被一發二十毫米高炮的炮彈直接命中,無論是九五式戰鬥機還是九三式雙發輕爆擊機,都難逃空中爆炸墜落的厄運。即使被勃朗寧M2HB大口徑高射機槍使用的穿甲燃、燒彈擊中,也一樣難逃被擊落的命運。
不過今天陸航的飛行員們接到了朝香宮鳩彥親王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摧毀燕子磯要塞。因此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冒着猛烈的防空炮火俯衝而下,一門八十八毫米高炮被一顆二百五十公斤航彈命中,直接被掀翻在地,炮位上出現一個十多米寬的大坑。
曰機同樣也沒有討得了好,三架曰機被擊落,還有兩架拉着黑煙逃走。曰機連續被擊落惹怒了曰軍飛行員,剩餘的戰機更加兇猛的撲向了燕子磯炮臺的炮位所在地,底下的守軍也殺紅了眼,幾乎所有的武器都朝天空射擊起來。
再次損失了四架曰機之後,曰軍飛行員終於意識到了華夏防空火力的猛烈,燕子磯要塞顯然不是靠着十幾架飛機就能夠壓制和摧毀的,需要更多的飛機才行。
無可奈何的曰機終於胡亂的扔下炸彈飛走了,文逵和陳嘉彥等人統計了一下損失後心情非常沉重,在這次曰機的轟炸中燕子磯要塞損失了兩門flak18型八十八毫米德制高射炮和兩門蘇羅通二十毫米四管高射炮,如果這樣的轟炸再來一、兩次燕子磯要塞就只能被動挨打了。
在離挹江門大約兩公里遠的一座小樓上,一羣曰軍軍官擁着一名將官站在了一個窗口後,這名將官大約五十多歲,一條一字胡修理得很是整齊,四四方方的臉龐很是平靜,只有圓圓的眼鏡後面不時閃爍着噬人的兇光。肩膀上的肩章鑲嵌着兩顆金星,這表明了他中將的身份,他就是奉了朝香宮鳩彥王的命令而來的曰本陸軍第六師團長谷壽夫中將。
谷壽夫放下了望遠鏡,饒有興趣的對身後的第十一旅團旅團長圾井德太郎少將說道:“圾井君,聽說你的四十七聯隊曾和對面的支那中央教導總隊交過手,不知道你對他們的印象如何啊?”
聽到谷壽夫的詢問,圾井德太郎少將不禁老臉一紅,他的四十七聯隊遭到大敗的消息居然這麼快就傳到師團長的耳朵裡,估計他的競爭對手,三十六旅團長牛島滿少將正偷偷的嘲笑他呢。
想到這裡,圾井德太郎對四十七聯隊長長谷川正憲愈發的憤恨起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竟然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竟然損失了一個大隊外加四門速射炮和六門步兵炮,這得是多麼敗家的行爲才能做得出來啊!
正當圾井德太郎不知如如何回答的時候,谷壽夫皺了皺眉頭道:“圾井君,怎麼不說話了?”
圾井德太郎趕緊躬身道:“師團長閣下,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對面的那支軍隊竟然是支那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人馬,導致帝國忠勇的士兵受到了不應有的傷亡,請師團長閣下責罰。”
此時的圾井德太郎已經在心裡做好了受到責罵甚至懲罰的準備,沒想到谷壽夫卻搖了搖頭說道:“支那有句古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請求處罰,而是對他們的能力的判斷。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哈依”圾井德太郎擡起頭來說道“對面的支那軍隊裝備了大量的自動武器,火力非常兇猛,而且設在挹江門外的榴、彈炮陣地也幾乎不停地爲他們提供炮火支援。在這樣猛烈的火力下,皇軍每前進一米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他們的技戰術水平非常粗糙,就彷彿沒有受過什麼訓練一樣,我想要是靠近了他們,白刃格鬥的話一定能將他們一舉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