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了口氣的夏聲正想說些什麼,突然聽到遠處彷彿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馬達轟鳴聲從東南方向傳來。
“嗯,哪裡來的汽車聲?”夏聲有些奇怪的走到了門前向東南方望了過去,只見遠處遠遠的開來了一隊灰色的卡車正向着這個方疾馳而來。
文逵坐在打頭的一輛德國霍希901上向着光華門駛去,他的臉上充滿了猶豫、不安和糾結。
從小生活在和平環境裡面的文逵從沒有聽見過槍聲,更不要說上戰場了,子彈和炮彈可不認識你是穿越者,說不定一發打偏的流彈或者一塊亂飛的彈片就能要了自己的老。。。哦,是小命。不過文逵明白,遲早自己要面對戰場或者說戰爭,因此他只能暗暗給自己打氣加油。
道路上出現了一道關卡,一名中尉走了出來,示意他們停車。
文逵走了下來,那名中尉看了看文逵,又看了看車上全都是一身德式軍裝的士兵,眼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不過他還是舉手敬了個禮,對文逵說道:“長官,前面是交戰區,也是我們八十七師的防區,請問你們是哪部分的,來此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
文逵苦笑了一下,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看到文逵遲疑着不回答,這名中尉立即警惕的把手伸向了腰間的槍套,再次出聲詢問道:“這位長官,請您出示您的證件,並講明來意,否則我們有權對您採取強制措施。”
“嘩啦啦。。。”隨着這名中尉的話,他身後的幾名士兵也將手中的槍支上了趟,槍口對準了文逵。與此同時,原先在歐寶三噸卡車上警戒的獨力營士兵也條件反射般的將槍口對準了那名中尉和那幾名士兵,一時間拉槍栓的聲音不絕於耳。
“住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響起,一羣人身穿草黃色軍服的人從一間民房裡走了出來,在他們的身邊還跟着一羣警衛,手中的武器也都對準了文逵所在的車輛。
文逵看見中間的那個人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年紀,國字臉,一臉的威嚴,衣領上的領章鑲嵌着一顆金光閃閃的星星,正在威嚴的看着他,在他的身旁也站着幾名軍官,軍銜最低的都是中校。
“不好,竟然是一名將軍!”文逵心中暗叫不好,趕緊立正站好,並給對方敬了個禮並高聲說道:“長官好!”來人走到了文逵跟前嚴肅的問道:“你是哪部分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我八十七師的防區?”
聽了這話,文逵暗暗叫苦,他沒想到來打個醬油也能被人盤問的這麼厲害,他只好無奈的挺直了身子說道:“報告長官,我們是華僑抗曰義勇軍先遣獨力營的,我是營長文逵,特地來幫忙打曰本鬼子的,順便送一些軍火給你們,請長官笑納。”
“華僑抗曰義勇軍先遣獨力營?”來人正是王敬久,他盯着文逵看了半天才問道:“你們是抗曰武裝?”“嗯,沒錯,海外華僑見曰寇侵略華夏,無不義憤填膺,特派我回國組建抗曰義勇軍,並募集大批軍火幫助國軍抗戰。”文逵趕緊點頭說到。
王敬久板着臉道:“抗戰自有我國軍盡職盡責,戰場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曰軍很快就要發動新的進攻了”說完,王敬久轉過身子,就要往指揮部走,他身旁的警衛看到這個情景也將原本指着文逵的槍口收了起來。
看着王敬久不經意的流露出的疲憊神情,文逵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一股力量涌上了他的喉嚨,他不由自主的喊道:“長官請留步!”
王敬久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問道:“怎麼,你還有什麼事嗎?”
文逵撓了撓頭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長官,也沒什麼事,就是看到長官在這裡和鬼子打仗挺辛苦的,就算長官不需要我們幫忙,職部這裡還有一批武器,可能對您有用,不知您要不要呢?”
“哦,你要送我一批武器?”王敬久笑了,面前這個穿着德式軍裝的少校,口氣倒是挺大的,自己一個師上萬人,對方能給自己什麼,幾十支漢陽造?還是幾挺輕機槍?
剛想回絕的王敬久正要說話,卻聽到文逵大聲說道:“報告長官,職部這裡有十門滬造民二十年式八二迫擊炮,還有三十挺捷克式輕機槍,請長官查收!”
“嘶。。。”,頓時周圍就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隨着文逵一聲令下,獨力營的士兵們也紛紛從卡車上搬下來一大堆武器彈藥。“這。。。這。。。”王敬久也不由動容了,雖然八十七師是德械師,但是實際上由於資金缺乏,整個師的迫擊炮也不過才四十八門,輕重機槍也才三百多挺,遠遠不能滿足八十七師的需求。而且經過了半天的激戰,八十七師的機槍和火炮也損毀了不少,文逵送的這些軍火雖然說不能讓八十七師脫胎換骨,但對此時正急需支援的八十七師也無異於雪中送炭。
文逵還在一邊喋喋不休:“每門迫擊炮配炮彈三百發,每挺輕機槍配子彈一萬發,除此之外,還有德國原裝M24長柄手、雷兩萬枚,七九子彈二十萬發,曲曲薄禮(彈藥不值錢),不成敬意,還望長官笑納。”
王敬久心中原本淡淡的懷疑基本消失了。這些自稱華僑抗曰義勇軍先遣獨力營的人雖然看起來裝備精良,但久經沙場的王敬久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基本是一羣烏合之衆。很多人一看就是沒上過戰場的菜鳥,包括這個自稱爲營長的傢伙,相信打起來他們不是自己一個警衛排的對手(文逵“喂,不要這麼瞧不起人啊”)。以曰本人的吝嗇,想必萬萬不會送自己這麼一份大禮(包括文逵他們的裝備)。
既然這樣,王敬久自然也不好趕對方走人了,畢竟華夏俗語云“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是給自己送禮的,於是他想了想說道“既然走這麼遠來了,不妨先去我那裡歇一歇,喝杯茶再走不遲。”文逵聽了大喜,有門啊(開車來有什麼累的),於是也文縐縐掉個書袋“故所願也,不敢請爾”,跟着王敬久進了臨時指揮所,就聽見裡面有人大聲喊“什麼,曰本人又上來了,需要增援?”王敬久聽見了不滿的說道“這才半天功夫,他姓羅的要了幾次增援了,你問問他,要不要我親自帶預備隊上去增援他!”文逵聽了靈機一動,趕忙說道“報告長官,不知道你們要不要炮火支援?”王敬久聽了眉頭一皺,疑惑的“嗯?”了一聲。文逵連忙解釋“我們還有一些火炮,不能上前線,起碼可以用炮火支援前面的弟兄”王敬久想了想,諒對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於是點頭同意了“趙參謀,你配合一下這些義勇軍的弟兄們”“是”,一個少校應了一聲,走到文逵身邊,文逵連忙敬了個禮,帶着趙參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