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樂偷瞟一眼房子期,喃喃道:“就是因爲他在裡面,所我才怕啊。”
房子期吼道:“你在叨咕什麼?”
童樂忙道:“沒,沒什麼。我是說,黃師兄真的很用功哦。”
房子期道:“哼,你要是有他一半用功,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說着衝那看管凝淵洞的師弟連龍一使眼色。
連龍是個身材矮小的漢子,三十來歲,立即按了下洞口的按扭,將凝淵洞打開來。
童樂在門口伸長脖子往裡面看了看。
“還不快進去。”房子期怒道,直接就將童樂推了進去,“什麼時候破了第一關什麼時候才準離開。”說完,他衝普天和趙風一施禮,“兩位師兄,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普天和趙風點了點頭。房子期轉身離去。二人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普天道:“這次野訓排名靠後的弟子,有一半都是房師弟門下的,他臉皮上多半很過不去。”
趙風道:“他是心地太好了,不忍下重手苦訓弟子。”
普天道:“可是那些頑劣的孩子哪裡會知道他的苦心?”說着轉頭看向弟子閻海波。
閻海波不敢正視師尊嚴厲的目光,低下頭去。
“你趙師叔給你柳師弟定下一個月的期限,你是師兄,豈能落在他後面?我也給你一個月的期限,若能破除第一關便罷,若不能,就罰你在裡面苦修一年。”
“什麼,師傅……”閻海波一聽臉色立變。
普天打斷他道:“不得多言。再有異議,懲罰加倍。”
“是。”閻海波苦着臉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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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風道:“飛兒,你也進去吧。”
柳飛“嗯”了一聲,走進凝淵洞。洞中光線幽暗,從外面看不到裡面的詳情,此時走進去,柳飛纔看到這裡地面好似搓板,棱棱角角,沒有一塊平整的地方。
越過這片搓板似的地面,前面數丈開外,從洞頂吊着十數根沙包。沙包下面不是地面,而是一道深有數丈的小懸崖,從懸崖這邊到對面,寬有十數丈,中間僅有幾根不過兩指粗細的金屬管,每根金屬管之間皆相距數丈。想要到對面,只有踩着這些金屬管才能過去。
而對面有一條幽暗的小道,一直向下,不知通到什麼地方,只是細心傾聽,柳飛可以聽到從小道深處傳來“呼哈”的打鬥之聲,料想是那個正在苦修的“黃師兄”。
耳旁忽有風疾,似有一條人影從身旁閃過,數息後,那人影又從深深的小道飛射到懸崖這一邊,自然是那個趙風。
“我已經按約定將飛刀放到第一關盡頭,一個月後,我會來看結果。”趙風說完背起手,走出凝淵洞。
譚小邪叮囑道:“柳飛,這凝淵洞內機關佈置很特別,你千萬別想着可以投機取巧過關,那隻會加重你過關的難度。”
“我知道了。”柳飛道。
“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些。”譚小邪說道,竟然感覺有些不捨。
柳飛溫柔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在一個月內破關拿到飛刀。”
第一次看到柳飛這樣的笑容,而不是那種充滿邪氣乖戾的笑,譚小邪不覺怔了怔,臉上沒來由的一熱,趕忙“嗯”了一聲,出了凝淵洞,也不理趙風和普天,自行離開了千丈峰。看來,對趙風給柳飛的這個懲罰,她很有些不滿。
連龍正要將洞門關閉,忽聽得兩個嬌滴滴地喊聲:“連師叔,等一下。”
原本愁眉苦臉的童樂一聽頓時雙眼一亮,這兩個聲音不正是……
“兩位小師妹,你們怎麼也來啦?是不是知道我被罰,所以專程來看我呀?”童樂笑嘻嘻地轉到洞口,看着呼哧帶喘跑來的藍惜兒和田田說道。
兩個小嬌娃此時都是香汗淋漓,一邊擦汗一邊白了童樂一眼。
田田道:“呸,誰來看你?我們是來苦修的。聽說黃師兄也來啦,他人呢?”她一邊說一邊走進洞穴,伸長脖子往洞深處看了看,並沒看到那位“黃師兄”,不想卻看到柳飛那英挺的背影此時正立在懸崖邊上。
“咦,柳飛,怎麼你也在?你不是野訓第一名嗎,怎麼會來凝淵洞苦修?”田田問道。
柳飛轉過身來,發現原來是田田,她那雙水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便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轉過身去,繼續觀察懸崖上的那十二個沙包。
童樂很臭屁地說道:“你們剛纔沒去飯堂,所以沒看到剛纔那場好戲。方纔,我這位老鄉接了正天宗的約戰,在天一峰校場大敗閻師……”他話到半截,忽地看到閻海波正一臉怒氣地瞪視着他,便將後半截的話生生地咽回到了肚子裡。
田田雖然年幼,卻很善解人意,立即看出事情端倪,但按不住心中好奇,問道:“那柳師兄和閻師兄怎麼都到這兒來苦修了?”
童樂道:“私自內鬥,被掌門罰的唄。”
田田點了點頭,又問:“黃師兄呢?不是說他一早就來苦修了麼?我們可是專程爲了陪他纔來的呢。”
“田田!”藍惜兒紅着臉,拽了下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說。
閻海波道:“黃師弟在裡面,你們想進去得通過第一陣纔可。聽說當初黃師弟闖第一陣時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你們想要過麼……哼哼。”
柳飛奇道:“怎麼,這第一關裡面還另分陣?”
閻海波道:“既然我師父囑咐我照顧你,那我就把這凝淵洞裡的情形給你介紹一下,也算完成了我師父的囑託。”
童樂嘿嘿冷笑道:“是啊,我老鄉比你厲害,在其他方面也用不着你照顧啊。”
閻海波一聽頓時怒氣上涌,嗖的一下身化殘影朝童樂一掌攻去。
童樂頓時嚇得面無血色,大叫一聲“媽呀”捂着腦袋俯下身去。只是他人還未完全蹲下,便見另一條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擋在了他的前面,一下子抓住閻海波的手腕。
“師兄,有句話說得好:‘會叫的狗不咬人’,童樂就是嘴巴臭,你何必跟他計較呢?”柳飛沉聲說道。
閻海波掙脫柳飛,收回那欲要扇向童樂的巴掌,冷冷說道:“‘會叫的狗不咬人’,你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呢?”
“咳,這個……”柳飛怔了一下。
閻海波哼了一聲,道:“凝淵洞內分三關,每一關內分三陣,第一陣就是這沙包陣,其中有三個檔次,分別是十二包、十五包和十八包,想要闖過這一陣,得成功通過十八包的連環攻擊;第二陣便是軟木樁陣;第三陣是木人巷,成功通過這三陣才能到達第一關的盡頭。”
柳飛道:“那第二關內都是些什麼陣法?”
閻海波道:“不知道,十七代弟子中除了我大師兄鳳巢雪,還沒有人能突破第一關。我也沒聽師伯長輩們提起過。”
田田道:“才一上午的時間,黃師兄居然已經過了第一陣,進去闖第二陣了,還真是厲害呢。”
藍惜兒笑道:“是啊,好厲害。”
閻海波道:“這有什麼稀奇?去年他已經進過一次凝淵洞,花費三個月的時間闖過了第一陣。第一陣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難度了。”
田田道:“那閻師兄你呢?你可闖過第一陣?”
“我?”閻海波臉色一紅,“我也是第一次進凝淵洞,還不曾闖過。”
柳飛摸着下巴沉吟道:“聽起來也不是很難嘛。”
“哈哈。”一句話把閻海波給逗樂了,道:“等你真正踏上那些還不到兩指粗的金屬管,面對沙包時,你就知道是不是難啦。別說是站在這種連腳都放不下的金屬管上,就是站在平地上,都未必能將這些沙包全數躲開。我們正天宗內有一個沙包室,裡面只有十個沙包,但我們躲起來就已經有相當難度了。”
柳飛撓了撓嘴角,盯着那些沙包,眸中突地光芒一閃,一個翻身已經踏上一根金屬管,小心地邁步朝懸崖對面走去。原本靜止的沙包頓時如活了一般,紛紛朝柳飛撞擊而來。
柳飛運起飛猿縱,如一隻矯健的猿猴一般飛躍騰挪,藉着金屬管之力,時上時下,眨眼間已經躲過六個沙包。第七個沙包襲來時,他剛剛象個體操隊員似的從金屬管下面靈活地翻上來,腳下還沒立穩,竟被那沙包一下子襲中後背,悶哼一聲,朝懸崖下直直摔落下去。
“啊!”藍惜兒和田田不禁齊聲驚呼。
童樂亦嚇得臉色雪白,趴在懸崖邊上往下面張望,大喊:“柳飛!”
閻海波道:“不用擔心,下面是沙地,還鋪着足有丈厚的棉墊子,摔不死人的。”
“這管子這麼細,連站都站不穩當,怎麼躲開這些沙包啊?長輩們真是,存心刁難咱們這些小輩弟子。”童樂坐起來,抱怨道。
閻海波道:“據說,這是第八代長輩所建立的機關洞穴。他們發現,許多弟子爲了能使龍氣迅速增長,都將精力單純用在龍氣的修煉之上,而忽略了肉體的訓練,致使在與妖獸戰鬥時喪命,所以就創建了這個機關洞穴,以鍛鍊小輩弟子們的肉體靈活度和防禦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