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姨娘

也就是說,有血脈傳承者雖打一出生佔有優勢,但不代表其他非血脈傳承者會敗給他們。經過後天的努力,使龍氣強過七大家族者比比皆是。

七大家族的實力排列,也並非是依其傳承的龍氣強度而排,而是依其家族勢力排列。家族內的最強者實力幾何、以及強者的數量,都會影響其排名。

除了以上八種龍氣形體,還有一種特殊的情況——血龍。

血龍可謂是以上八種龍氣的變異體,外觀乍一看與紅龍差不多,但其中蘊含的能量卻比紅龍和其他龍氣強過數倍。也就是說,相同數量和大小的龍氣,血龍要比其他龍氣強大得多。

回到春意樓,柳飛徑直登上二樓,進入柳飛飛的房間,驚見柳飛飛正坐在梳妝檯前照鏡子,眼睛和嘴角都現出淤紫,明顯是被人打了,不禁一顫。

“姨娘,你的臉怎麼了?”柳飛奔上去問,隨手將胭脂放到梳妝檯上。

柳飛飛一笑,道:“不礙事,你自己去玩兒吧,姨娘累了,想歇一會兒。”說着起身就要躺到牀上去。

“又是那個姚大爺,對不對?”柳飛問,“我去找他算賬。”

“誒,別去。”柳飛飛趕忙拉住就要衝出去的柳飛,“他已經走了。再說,姨娘從他那兒可賺了不少銀子呢。”一邊說一邊欣喜地對柳飛搖了搖手中的錢袋,看起來足有好幾十兩。

“姨娘,他每次來都打你,爲什麼還要接待他?”柳飛問,其實不問他也知道原因,只是不忍心看柳飛飛這樣下去。

柳飛被領回春意樓的最初兩年,柳飛飛在春意樓裡還能吃得開,可是一過二十五,對於這一行,她的年紀已經偏大,加上有幾個新起的紅牌姑娘,近些年來,她的生意很淡。

而她偏偏又領養了個孩子,雖然曾經是名震全城的紅牌,但有個拖油瓶在身邊,始終沒有人願意爲她贖身。慢慢地,她在經濟上開始入不敷出。

現如今會點柳飛飛牌子的嫖客已如鳳毛麟角,柳飛飛哪會輕易拒絕那個出手闊綽的姚大爺?就算不拒絕他,維持現今的生計還有些艱難呢。

幸好,那柳媽媽對他們母子倆多有照顧,她似乎很喜歡柳飛,經常調教柳飛琴棋書畫。

只是偶爾的時候,柳媽媽會懷疑這孩子的來歷,因爲怎麼看柳飛,都覺得他的樣貌和柳飛飛有幾分相像。

但柳飛飛一口咬定,這孩子是從一個表妹那裡領養的。那表妹本身就長得與她很像,孩子隨了母親,自然和她這個姨娘也有幾分相像了。

柳媽媽覺得有理,也就不再追問了,一心調教柳飛。她的意圖明顯得很,柳飛飛哪能看不明白?

春意樓裡雖然主營的是女妓生意,但也藏着三五個漂亮男子,若是有好這口的客官,便令小童帶過去。

這柳飛的樣貌有幾分象柳飛飛。柳飛飛可是整個京城都出了名的紅牌啊,到二十五歲生意才漸漸冷淡,一般的紅牌姑娘過了二十歲就無人問津了。

由此可以想見,柳飛將來必是俊美非常。而且,他小小年紀,骨子裡卻透出一股不染世俗的俊雅,一抹看破世情的冷厲,還有一絲絲的……霸氣,有時候還會閃出一抹近乎妖魅的邪異。這孩子身上的氣質實在少見,若是將來真的去接客,說不定會成爲比男館中的紅牌還要響的一個兔兒爺。

到時,不愁賺不回養這孩子的錢。

龍騰大陸之上等級分明,這男妓的地位乃是最下等最卑賤的,就連奴隸、女妓比男妓的地位還要高上一等。柳飛飛很不希望柳飛幹這一行,但這孩子出身青樓,地位已經比外面那些平民低上一等,賣到別人家做奴隸都沒有人要,想要生存也只有幹這行了。

每每想到此,柳飛飛都覺得痛心,會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入身青樓是不是正確?將這孩子接回春意樓是不是錯了?

她入身青樓雖是被迫,但也不是全無機會改變這種命運,但她擔心這樣做會引來更大的危機,所以強忍了下來。

至於將柳飛接到春意樓,她實在是不忍母子分離之苦,又擔心柳飛在那個親戚家會受虐待。雖然現在母子不能相認,但柳飛在她眼皮底下,過得好與壞她一眼就能看得清楚,她的心這才能放到肚子裡。

柳飛是孩童的肉身,卻是三十幾歲的靈魂,自然也能猜透柳媽媽的打算。他倒不在意柳媽媽有這個打算,她有了這個打算,自己和柳飛飛的生活多少能好一些,何樂而不爲呢?不過,將來他長大了要幹哪一行,他是要自己做主地。

他可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

“姨娘,都怪飛兒沒用。要是我能修煉龍氣,實力晉升到中階,就可以讓姨娘擺脫現在這樣的生活了。”柳飛埋着頭,不無黯然地說道。

柳飛飛一怔,伸手將柳飛攬入懷中,道:“這事怎麼能怪你呢?怪只怪我這個姨娘太沒用、太軟弱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的手撫摸了下胸口,感覺到胸口那個吊墜的冰涼,眼前閃過一副景象。

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一個不見天日的洞中,洞中僅以火把照明。地面上有一個直徑約二十公分的蛋,高大的身影就一直守護在這個蛋旁邊,直到現在也不曾離開。

想起這個畫面,柳飛飛又改變了主意,伸手寵溺地撫摸着柳飛的頭,心道:“飛兒,你會不會怪娘呢?其實娘是可以讓你改變現在這種卑賤的身份的,卻擔心牽連出太多的秘密而放棄了。等到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你會不會怪娘?”

柳飛飛眼中流下淚來。

柳飛見罷不由得問:“姨娘,你怎麼哭了?”

柳飛飛趕忙擦去眼淚,破啼爲笑道:“看到你這麼懂事,太高興了,竟然不知不覺地哭起來。”

柳飛撇了下嘴,心道:“我明明看到你眼中閃動着悲慟,卻說是高興得哭了,這話分明是在安慰我啊。”

柳飛飛笑道:“好啦,姨娘真的得休息了,你自己出去玩兒吧。”說着輕輕拍了下柳飛的小腦袋瓜。

“嗯,那你好好休息。”柳飛應道,轉身走出房間,將門關好,下得樓來。

此時不到正午,春意樓中顧客寥寥,樓中衆人也正是最閒暇的時候,三五成羣的聊天打諢。

柳飛閒來無事,打算到郊外去打些野味,晚上好給柳飛飛添些菜,剛出得門來,忽見高空中一條十二米長的青色巨龍騰空而起,另有一條紅龍迎擊而上,片刻間,兩龍就戰在一起。

那青龍不時的口吐風刃,擊向紅龍;紅龍卻是冰刀霜箭,不停地飛射,與風刃相比毫不遜色。

柳飛心中一動,立即朝巨龍騰空的方向跑去。他一口氣跑出柳條街,穿過好幾條大道,赫然竟來至戰龍大道,大將軍府不遠處。

這戰龍大道之上,沒有任何店鋪商販,只有兩座碩大無比的府院,一個是陳氏的大將軍府;另一個則是龍祥公主府。大約十四年前,龍祥公主下嫁大將軍陳蕭然,便在大將軍府旁邊另建了公主府,方便兩家交通。

算起來這戰龍大道乃是陳傢俬用的大道,普通人根本不準靠近,除非是陳家的家奴,否則象柳飛這種賤民的身份,完全沒資格進入。他只能躲在靠近大道的一條小衚衕裡,只露出個小腦袋,看向大將軍府的門口。

那大門緊閉,門口也沒有人往來。但在大將軍府的上空,正是青、紅兩龍交戰的地方。想來釋放出龍氣的兩方高手人都在府內。此時,赫然已有十八條長龍瘋狂惡戰。九青、九紅,皆是十二米長的巨龍。

交戰雙方竟然都是高階龍氣行者。

那巨龍咬破雲層,互相撞擊之下,引來轟隆巨響,有如天劫降臨,雖是在高空交戰,但因爲那風屬性的青龍不時地攪起狂風,將地面上的旗幡紛紛吹倒;而那紅龍卻是冰水屬性的龍氣,故而狂風漫卷之下又引來層層陰霾,加之十八條巨龍遮住了大片的天空,使這一方天地顯得甚爲陰森恐怖。

柳飛藏身的小衚衕雖然是個避風口,但他竟然被這股狂風吹得腳下不穩。他趕緊抓住一塊牆面裸露的磚頭,生怕稍不留神就會被這股狂風吹走。

單單攪起來的風就有這等威力,可想而知,這巨龍的戰鬥力是何等強勁。幸而它們是在高空惡戰,不是在地面,否則整個渠洲城只怕都要被這些龍氣毀滅。

“這就是高階龍氣的威能。以前聽人說,高階龍氣行者,可以控制龍氣翻江倒海,我還多有懷疑,現在親眼所見才知此話不假。”柳飛心中駭然地想道。

高空中巨龍鏖戰,已經不僅僅引來柳飛一個人的好奇,許多人都聚集到戰龍大道附近的街道上,仰頭觀望。

一個看客沉吟着說道:“作戰的一方不知是陳蕭然大當家還是陳蕭明二當家,另一方紅龍,就不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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