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玄珂道:“既然這樣,咱們最好是先從最弱的一個下手。”
瘸鬼點頭贊同道:“我也這麼認爲。而且,我剛纔曾試探着和他們分別交過手,已經大體估計出他們的各自實力……”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瘸鬼將自己探到的五個天鏈神者的情況一一詳述出來。
“什麼?最弱的實力也是神武之氣中階?”展眉兒駭然道。
納蘭玄珂皺眉道:“我們還是在玄武之氣上徘徊,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就算盯住最弱的,採用個個擊破的方法,也做不到。”
展眉兒嘆了口氣,道:“我看咱們還是回去搬救兵,找我兩個師兄和楊肅楊大哥來幫忙。他們可都是神皇之氣的實力呢,對上這幾個天鏈神者,百分之百的獲勝。”
柳飛心道:“神龍降紫筋石已經是邪女帝幫忙去借,難道這鬼府神宮還要依靠他人來拿?當初在人間界,我一直自以爲實力不錯,沒想到進入魔界,才發現比我強者比比皆是,我若不快些提升實力……”
想到快些提升實力,柳飛又不免心有猶豫,實力提升太快,過早地進入龍武神皇之氣,那時的他就要面對《血龍真經》中的詛咒,可是關於血皇所說的“龍魂”,他卻是半點體悟也沒有。
“瘸鬼爺爺,你的意思呢?”柳飛心中矛盾,不禁問道。
瘸鬼拍了拍他的肩,道:“如果你心急,我就藉着我的空間異能,想辦法去幫你滅了那幾個天鏈神者。”
“說得輕鬆,如果你能滅掉他們的話,剛纔就已經將他們滅了吧。”柳飛心道,卻是咧嘴一笑,道:“急什麼,咱們先回天水潭與師祖仔細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展眉兒和納蘭玄珂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憂色。方纔柳飛那一臉喪氣樣,誰沒看出來?不過,讓瘸鬼去對付五個至少在神武之氣中階的天鏈神者,這分明是讓瘸鬼去送死嘛。
兩姐妹只得都保持着沉默,跟着柳飛一起御着原西風回到了天水潭。
天水潭內只有張昭歲一人在,邪女帝和徒弟們都去了胤族尚未迴歸。
柳飛徑直進入自己先前所居的房間,關起門來,抓緊時間修煉起那套《血龍變》。
“唉,珂姐姐,你看柳飛,他是不是很喪氣呢?”展眉兒不無擔憂地道。
納蘭玄珂道:“依我看,這倒是件好事。發現世上有比他更強的強者,他才能盡最大努力去修煉。”
三天後,邪女帝帶着戚寶三人返了回來,得知魔爐山出現了天鏈神者,皆是一驚。
“娘,你此去拜訪胤族大祭祀,結果怎麼樣?”展眉兒問道。
“哈,難道那夢飛翎還有膽量拒絕我不成?”邪女帝一聲輕笑,說道,隨即手掌在衆人面前一攤,便見一塊血紅色、上帶紫色紋理的透明卵石出現在她的掌心,其大小比普通的雞蛋還要小上一圈。
展眉兒立即拿起來端詳一番,隨即笑嘻嘻地遞給柳飛,道:“看,我娘幫你借來了神龍降紫筋石,別再爲魔爐山的事鬱悶啦。”
發現柳飛只是盯着那卵石發呆,並不伸手接過,便微帶驚訝地道:“柳飛,快拿着呀。”
柳飛眉頭皺了一下,這東西,他明明從沒有見過,爲什麼會感覺這麼熟悉,就好象昨天才見過它一樣?最讓柳飛納悶的是,他覺得,或者說他覺得自己記得,如果一碰到那東西,就會有什麼事發生。
“它……不僅僅是血皇遺蹟的鑰匙吧。”柳飛喃喃地道。
“飛兒,你怎麼了?怎麼一提起這塊神龍降紫筋石,你就怪怪的?”戚寶忍不住問。
“你在想什麼呢?快拿着。”展眉兒一邊說一邊拉起柳飛的手,將那神龍降紫筋石放在柳飛的手心。
柳飛一碰觸到那塊卵石,便覺從卵石中突地迸射出一注液體。這液體好似蓬勃的洪水一般,迅猛地衝進柳飛的體內。
奇怪的是,柳飛並不覺得有任何異樣,反倒覺得這液體流入體內,將自己的身心滋潤的甚爲舒暢,就好象,它本來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和自己分離了許久,直到現在,才終於聚合。
這是柳飛的感覺。
而在外人的眼中看來,柳飛一碰到那塊卵石,其上的血紅和紫筋就立即消失不見,胤族的象徵——神龍降紫筋石竟然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塊普通的卵石。
邪女帝從她的臥榻上噌的一下站起,驚道:“怎麼回事?”微微一頓,道:“豈有此理,那個夢飛翎竟然拿假的紫筋石來誑騙於我。”真正的神龍降紫筋石除了是打開血皇遺蹟的鑰匙外,雖然沒其他用途,但總歸是一件血皇留下的至寶,怎麼可能一碰就變成普通的卵石,她誤以爲這石頭是假的也情有可原。
卻聽柳飛淡淡說道:“不,這確實是真的神龍降紫筋石。”
衆人一驚。
楚暄道:“既是如此,爲何你一碰它,它上的血色和紫色紋理消失了?”
柳飛一笑,道:“血色,是血液凝聚而成;紫色紋理,是紫色龍筋凝縮而成……”
展眉兒奇道:“就算是這樣,它們爲什麼會消失啊?”
柳飛又發起呆來。
“柳飛?”展眉兒奇怪地喚了他一句。
柳飛看了看她,目光顯得有些茫然和悲傷,喃喃地道:“神龍降紫筋石,不僅僅是打開血皇遺蹟的鑰匙吧。”隨即緊緊握着那塊變成普通石頭的卵石,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
“娘,他到底怎麼了?”展眉兒滿心疑問,只得轉頭問邪女帝。
邪女帝看着柳飛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輕聲說道:“血龍一族中,雖然不乏血皇遺脈,但能夠繼承血皇全部能力的卻沒有,包括他的長子龍弒天。可,據我所知,他有兩個兒子呢,只是他的幼子,一早就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好象,從來沒在龍界出現過,也沒在人間界的龍族領域出現過。”
展眉兒黛眉蹙起,奇道:“這事跟柳飛有什麼關係?”
“嗯?”楊肅眉頭也跟着皺起,沉吟道:“那天他曾提過一個問題。”
展眉兒眨巴着大眼睛,道:“什麼問題?”
楊肅道:“‘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這是他的原話。”
戚寶眸中一亮,道:“對了,血皇雖是通體血紅,但唯有龍筋是紫色……”
納蘭玄珂渾身一震,道:“幾位前輩,你們說得也太懸乎了吧。”
展眉兒沉吟着道:“難道,你們覺得柳飛是血皇的小兒子?那塊神龍降紫筋石就是匯聚他的血龍之血和紫色龍筋而成?”
楊肅道:“他剛纔說過什麼,你還記得麼?”
展眉兒想了想,輕聲說道:“他說:‘血色,是血液凝聚而成;紫色紋理,是紫色龍筋凝縮而成……’”隨即失笑道:“怎麼可能?他是陳師兄的兒子,是龍族遺民天獨的玄外孫,又怎麼可能是血皇的兒子?”說完她臉色陡地一變,明顯是想到了什麼,道:“難道他是借體還生?血皇這一切安排,根本不是要自己借體還生,而是讓他的兒子……”
邪女帝道:“我想,那個孩子一定無法承受從血皇那裡繼承的能力,所以血皇纔有這樣一番安排。用神龍降紫筋石儲存起原本天生就具有強大能量的血液和經脈,直待他的兒子成長起來,能夠真正掌控這些能力後,就將血液和經脈重新注入他孩子的體內,到那時,這個孩子擁有的將不僅僅是從血皇那裡繼承來的能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還另有安排,讓他的兒子能夠修煉到最適合自己的最上乘功法。”
展眉兒脫口說道:“《血龍變》!”
邪女帝笑道:“沒錯,就是《血龍變》,當初聽你提到飛兒修煉的這套功法,我就一直奇怪他是從哪兒弄來的這套功法,這套功法自從龍……咳……妖龍魔天出事後,就已失傳。”
楚暄道:“這個血皇,倒是真心疼愛自己的兒子呢。”
邪女帝莞爾說道:“有誰不疼愛自己的兒子呢?特別是象血皇那種智計深遠、未雨綢繆的一代智者,應該早就想到自己死後,龍族將要面對的境遇吧。以他的個性,絕不會任由龍族被他人宰割。”
展眉兒噘了下嘴巴,瞪大眼睛兇道:“不管柳飛是不是陳師兄的兒子,我可不准你們欺負他。”
邪女帝無奈地笑出了聲,道:“你一個姑娘家,這麼護着一個男人幹什麼?”
“娘!”展眉兒急道,一張臉漲得通紅。
邪女帝又道:“好啦,你陳師兄的魂魄,本也不是他父母所生。就算是柳飛的魂魄是血皇的兒子,但他的身體髮膚終究是來自你陳師兄,說到底,他還是你的師侄。”
展眉兒眨巴眨巴眼睛,道:“那不對吧,如果他是血皇的兒子,那他的輩份可比我大好多呢。我看……我看……”說到這裡,她的臉莫名其妙地又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