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道:“罪名就是我盜用‘活佛’之名,欺瞞世人。所施的九界無上印陣也是假印,根本不曾封印住你們的國葬大墓。”
慕容清雪怔忡地道:“可……可是,活佛確實封印了國葬大墓啊。”
柳飛道:“清雪,你冰雪聰明,可否想過,爲什麼一萬年前,佛界一直會賜下九界無上印陣來不停地加持對那怪物的封印,而這一萬年來卻沒有再賜下這種印陣?”
慕容清雪回憶道:“這……事隔久遠,只是聽上一代大祭祀隱約提起,說是佛界已經無人能施出這種印陣。”
柳飛道:“佛者何等能爲?壽命綿長,不在話下,爲什麼會突然無人能施出這種印陣呢?”
慕容清雪猜測道:“可能,能施這種印陣的佛者已經涅槃。”
柳飛道:“既是如此,你還不明白爲什麼我會讓你那麼做麼?”
慕容清雪一震,驚道:“難道說……”
柳飛劍眉緊鎖,不無憂愁地看着她,道:“你也可以不去請旨,因爲聖旨一發,你還得繼續國葬祭禮,清雪,以後你就再也不是廣慈宮的大祭祀,而是一個死人了。”
慕容清雪無奈道:“我倒沒什麼。可是信徒們剛剛纔得到信仰的慰藉,如果得知這是一個騙局,這……這要我如何說得出口?”
柳飛道:“清雪大祭祀,你剛剛還說,舉國上下,無不以活佛馬首是瞻,難道現在就要反悔?你不想幫我這個忙,而想看着我因爲封印了國葬大墓而墮入死路?”
慕容清雪道:“活佛,可否告知信女,危險到底來自何方?”
柳飛劍眉挑了挑,笑道:“告訴你有用麼?連佛界都保不了那能施九界無上印陣的廣慈如來,你覺得區區一個大禹國,能有幾成把握來保住我?”
慕容清雪忙道:“活佛既然有此吩咐,信女斷不敢違逆。只是,可否將實情告知父皇,讓他心裡也有一個底?何況,假裝繼續國葬祭禮的事也需要他的配合。”
柳飛沉吟片刻,道:“好吧。”
慕容清雪應道:“是。那我這就進宮去找父皇,將此事的詳情稟報父皇。”
柳飛點了點頭。
微一沉吟,慕容清雪又道:“活佛,您可否暫時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柳飛一怔,微微一笑,他原打算立刻就跑路的,看來慕容清雪已經完全看透了他的心思,只得點了點頭,道:“好,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嗯,多謝活佛。”慕容清雪說着轉身離開。
見慕容清雪開門走了出去,天啓無奈地嘆息一聲,道:“唉,原以爲老爸你成了活佛,咱們就能好好地威風一回,誰知卻又變成了死刑犯,真夠倒黴。”
柳飛一笑,道:“別牢騷了,你和風火替我守着。”說完盤膝坐好,修煉起《血龍真經》。自打醒來之後,他這纔剛剛偷閒,因爲是在昏迷中突破的,所以都沒來得及細看《血龍真經》是否出現了新的功法。
此時他運起龍氣,《血龍真經》立刻就有了反應,那個卷軸自動打開來,露出上面的血紅字體,仍舊如最初一般,字體顯示完畢後便飛離卷軸,深深地刻印在柳飛的腦海,隨即化成一股龍氣與柳飛的龍氣相融合。
隨即顯現的便是《血龍絕式》第五層,仍舊只有三式,但不同以往的是,每一式都只有一個字,分別是:定、破、易。而在招式上,不象過去那四層皆是圖譜和文字配合講解,這三式,只有文字講解,而且每一式的講解都非常簡單,但柳飛乍一看,卻是一頭霧水。
第一式,定——君子先安其身而後動。
第二式,破——動靜有常,剛柔斷矣。
第三式,易——變諸能,化諸用。
柳飛將這三式仔細看了數遍,才慢慢體悟其中的意味。第一式,定,簡單的解釋就是“靜觀”。知己知彼之後再有所行動,表現在對敵當中,就需要先探其虛實;第二式,破,講究的就是依勢而動,是動是靜,用剛用柔皆依形勢而起,才能‘破’除一切招式;第三式,易,就是融會貫通,將各種能量變爲一種能量,即融合。將各種招式化爲一種招式,說白了,就是無招勝有招。
醒悟到這三式,柳飛拍拍腦瓜門,轉而將龍氣探向千飛斬,發現千飛斬的等級又再提升,如今他已經可以直接化出二十四把飛刀,並且還出現了第三種四屬性聚合技能——無濤沙海卷千風。
升入五級後的紫弦弓出現的則是七星項的第四技能——天權血怒,而且變化上已經進行四種形式的變化。柳飛志得意滿地一笑,龍氣探入紫弦弓中,心意隨之一動,這紫弦弓竟然化作了一把簡易手槍,而當柳飛將龍氣彈注入手槍內膛時,感覺這比前世最常用的手槍還要好用呢。
只是這紫弦弓在左腕上,柳飛想要將它當成手槍用,就得先用右手在弓上注入龍氣,再以左手射擊,與手槍的左手上膛、右手射擊整好反了過來。不過,也沒甚干係,經過前世特殊訓練的柳飛,可是個雙槍手。
至於逆蒼天,它的技能依舊是無限拓展,只不過上面所釋放出的能量卻較在高階時強了許多,猜想借着這把劍加持的各種戰技,其威力肯定更加駭人。
檢察過龍氣和各種戰器的變化後,柳飛就完全靜下心來,開始修煉龍氣,不但藉着葉信吸收遊離在空氣中的龍氣精元,還另將一枚龍晶握在手中,增加吸收的濃度。
大約一個時辰過後,門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隨之而起的還有慕容清雪那嬌柔的聲音:“活佛,信女慕容清雪求見。”
“進。”柳飛道,停止了修煉。
慕容清雪推門進來後復又將門關緊,道:“活佛,父皇想要見您一面。”
“他要見我?”柳飛道。
慕容清雪道:“他很希望能與活佛面談一次。一旦按活佛的意思下了那道聖旨,他擔心以後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說完她幽幽地擡起眼來看着柳飛,眸中似有淚光盈盈。
柳飛心下一軟,溫柔說道:“對不起,我這個決定將你也推入了深淵。”
慕容清雪忙道:“不,是活佛救了我,把我從國葬大墓中解救出來。我的命早就是活佛的了,無論活佛做了什麼決定,清雪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她說着欠身跪倒,“只是,清雪有一個不情之請。”
柳飛道:“什麼不情之請?講。”
慕容清雪道:“大禹國的清雪大祭祀要在接下來的國葬祭禮中作爲祭品獻身給大墓,從此大禹國再也沒有清雪大祭祀了。信女不知該何去何從。”
柳飛道:“你沒有什麼打算麼?”
慕容清雪搖了搖頭,道:“自從加入廣慈宮,信女就已將身心完全獻給了我佛尊者,如今……活佛,能否讓信女留在您身邊?”
柳飛一聽嚇了一跳,還未完全醒過味兒來,那慕容清雪已然接着說了下去:“信女的心中只有我佛,願意跟隨活佛一起去探究廣大無邊的佛法之路。”
“老爸,你看清雪姐姐好可憐,你就答應她吧。”靈魂中,天啓哀求道。
“可是咱們根本不是去探究什麼佛法,而是去修煉啊。”柳飛無奈地回答它。
“探究佛法也是一種修煉嘛。”天啓道。
柳飛道:“可是,我完全不懂佛法,能催動的佛法能量都是佛源之心供應的。爲免被水夫人和她口中的十二瑤臺盯上,以後這種能量再不能動。再說了,咱們總不能走到哪兒都帶個女人吧,那可是相當麻煩地。”
天啓建議道:“把她帶去陳大將軍府給你作小妾不是很好嗎?反正已經有了一個依依,再來一個清雪不是更好,這叫好事成雙。”
柳飛無奈道:“依依不是我的小妾,而且,我也從沒有過要納妾的想法。”
天啓哼道:“那田田和楚楚是怎麼回事呀?”
柳飛道:“我只當她們是妹妹。”
天啓道:“可是她們都把你當成夫君了。”
“天啓……”柳飛喝道,快被它氣爆了。
他與天啓是在靈魂中交流,慕容清雪自然聽不到,只是看到柳飛臉上怒意明顯,心下立即涼了八分,低下頭喃喃地道:“如果活佛實在不願意信女跟在身邊,那信女只好往城外的玉清庵修行,常年與青燈古佛爲伴,從此再不入紅塵。”說完她朝柳飛深深地一叩首。
柳飛心中一突,忙道:“我並沒說不讓你跟在身邊。”
慕容清雪聽罷臉上一喜,道:“這麼說,活佛願意帶着信女一起走了?”
柳飛道:“首先,你不能再自稱‘信女’,也不能再稱我‘活佛’;第二,無論到哪兒,無論出了什麼事,你都必須聽我的;第三,你已經是一個被禁在墓中的人,所以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能再使用你的飛龍龍氣,否則就會惹來別人懷疑。這三項條件,你若答應,我就同意帶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