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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出言反對的長老仍有不滿,說實在的,杖責只是用來懲罰小輩的,對於強大的龍氣行者,這種懲罰根本不算懲罰,有強大的龍氣滋養,那種皮肉之傷用不了三天就痊癒了。
“你是家族罪人,我們怎麼能認可你自己給自己定的刑罰?”
“區區幾棍,這與你對家族所犯的錯相比,是不是差得太遠了?”
“你們這些傢伙,還真是看不清形勢啊。”柳飛失聲笑道。
“飛兒,怎麼跟長老們講話呢?”陳蕭然斥道。
柳飛不理他,對那幾個長老道:“你們這些人,在陳蕭隱執掌家主之位時,因爲懼怕古龍祥就對陳蕭隱的所作所爲一味地退讓,如今出了這種大事,你們不但不知道自我檢討,還把責任全都推給我的父親。你們這些人憑空佔據着長老之位,卻根本沒盡到長老之責,居然還有臉指責我父親是家族罪人?
他就算有過錯,也是爲了守護自己的兄弟,而且他也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你們呢?你們又爲自己的過錯付出過什麼?好,你們既然覺得我父親不能再繼續擔任家主,那你們就說說,誰能比我父親更適合擔任家主之職?誰能在葉千秋那種高手來襲之時象我父親這樣站出來與之抗衡?”
衆長老被問得啞口無言,其中一個長老道:“家主和長輩們討論問題,還輪不到你這小輩插嘴。”
柳飛冷笑一聲,道:“你這麼說,是因爲你根本回答不出來,不是麼?家主之職,根本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對不對?你們誰也沒有這個自信能做到象這個傻瓜所做的一切,對不對?”
幾個長老誰都沒吭聲。
柳飛道:“既然你們找不出比他更合適的人選,那就繼續讓他擔任家主之位,過去的事都不準再提,要是誰再有異議,下場有如此石。”柳飛說完拉起紫弦弓朝不遠處一塊高達丈許的大石射去,轟隆一聲巨響,那大石便即化成一堆齏粉,帶起滾滾煙塵。
陳奇海嘴角抽了一下,其餘幾個長老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柳飛又陰笑說道:“千萬別懷疑我的能力。我背後的那個高人,足可將這裡所有的人瞬間秒殺。包括……”他看了一眼仍跪在衆長老面前的陳蕭然,“陳蕭然!”
這句話,那幾個長老絲毫沒有懷疑。方纔那擊退燕雲天和葉千秋的力量,他們雖未親眼所見,但能將那兩個人物一招敗退,絕不是什麼簡單角色。憑他們這第二、第三座席長老的實力,說瞬間秒殺可能都降低了人家的標準。
靈魂中,天獨忍不住道:“飛兒,你何必這麼強勢?管他陳家家主是誰,與你都沒有關係。”
柳飛道:“陳家之中,根本沒有人能比陳蕭然更適合做家主。”
天獨無語,這小傢伙年紀不大,可是怎麼看都感覺和陳蕭然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爲了保陳蕭然這個最適合家主的人選上位,他不惜泄露自己的全部底牌。說白了,這還不都是爲陳家的將來考慮?可是,陳家過去根本沒爲他付出過什麼;看這形勢,將來也不象會對他存有什麼感激。
幾個長老都陰沉着臉,但居然沒人再敢出言反對。
說實在的,這些長老長期過着安逸的生活,不免有些吃軟怕硬,古龍祥之所以採用雷霆手腕卻到死都能屹立不倒,主要原因就在於此。
柳飛上去將陳蕭然扶了起來,笑道:“你看,大家對我這項提議都沒有異議,你自己也就別庸人自擾了,安心做你的家主吧。”
陳蕭然嘴巴努了努,看了看身旁的諸位長老,遂將柳飛拉到一旁,低聲道:“飛兒,你這是幹什麼?你以爲我會貪圖這種方式得來的家主之位麼?”
柳飛道:“你覺得誰能比你更適合擔任家主?”頓了頓,又道:“其實這個問題,也可以換個方式問。難道你就不怕你退位之後,會再出現第二個陳蕭隱?”
陳蕭然一震。
柳飛道:“至少陳家現在,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家主之位。如果你不想舊事重演,就收拾心情,趕緊重新適應家主這個角色,將陳家內部好好整頓一下吧。陳家面臨的真正危機,根本不是外部的魔龍,而是陳蕭隱治理多年導致家族內部存在的諸多問題。哪怕採用雷霆手段,也要趕快進行整頓,你再這樣委曲求全下去,只怕你就沒機會改變家族衰落的命運了。”
陳蕭然愣了片刻,欣慰地笑道:“你嘴上說不會爲陳家付出半分,實際上卻在費盡心機地爲家族發展周旋。”
柳飛哼道:“我是想好好享受一下家主少爺身份帶來的奢華、自在的生活,所以纔會這麼賣力保住你的家主之位。”
陳蕭然莞爾一笑,隨即陷入了沉默。
弦生忽地帶着幾個府院護衛押解着幾個人走了過來,行禮說道:“參見師尊!參見諸位長老!”
陳蕭然問道:“弦生,這麼大半天你幹什麼去了?你押來的這些人是?”
弦生看了看柳飛,道:“啓稟師尊,弟子是奉大公子之命,前去捉拿陳蕭隱安插在族中的內應。”
陳俊男一驚,道:“弦生,我什麼時候……”
“咳咳!”柳飛咳了一聲。
陳俊男被他這一聲咳打住話頭,看了看他,沉吟片刻,忽地醒悟其中關節。
“這個陳蕭隱,簡直罪無可恕。”陳奇海怒喝,隨即拍拍陳俊男的肩,沉聲說道:“孩子,難得你能這樣大義滅親。”
陳俊男復又看了一眼柳飛,見他抿嘴微笑,只得衝陳奇海點了下頭。弦生分明是奉了柳飛之命去抓魔龍內應的,卻把這項功勞讓給他,大概是希望藉此讓他日後在府中的日子好過一些吧。
“二弟,你雖然進府多日,但因爲被誤認爲是庶出子弟,還沒正式見過幾位長老呢。來來來,”陳俊男說着將柳飛拉過來,“這是第二座席十三長老陳奇海,是咱們的十三表叔公。”
“參見十三表叔公。”柳飛笑吟吟地行禮說道,就好象剛纔的對峙從未發生過。
陳奇海嘴角抽了半天,才勉強擠出一絲笑來,衝柳飛生硬地點了下頭。
“這位是第三座席四長老,是咱們十七叔公。”
“參見十七叔公!”
……
柳飛一一見禮畢,陳蕭霖忍不住笑道:“飛兒這個孩子,不但樣貌很像大哥,就連這性格,也跟大哥年輕時一模一樣。”
“咳咳。”陳蕭然趕忙咳了一聲,衝他咧了咧嘴,示意他別亂說話。
陳奇海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對陳蕭霖的話表示贊同還是反對。
陳蕭延卻是插了一句嘴,道:“少年英雄!”對於柳飛的看法,他自始至終都沒改變過。
陳俊嘯撇了下嘴,心中腹誹:“柳飛這傢伙原來實力強悍到驚人,卻一直在裝蒜,把我們全都矇在鼓裡。”
“咳,陳大家主,想讓你見見一個人。”柳飛轉移話題道。
陳蕭然無奈道:“就不能好好地叫我一聲‘爹’?”
柳飛道:“在提出這個要求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盡一下做‘爹’應該盡的責任?”
陳蕭然嘆息一聲,沉着臉道:“好,很好,以後我會盡做爹的責任——好好地管教你。”
柳飛微微一笑,開始掃視在場的衆陳家子弟。
陳蕭然奇道:“你在找誰?”
柳飛道:“一個叫陳依依女孩子。”
陳依依本來就隱在衆弟子中間,只是頭埋得很低,實在不容易被發現;聽到柳飛提起自己的名字,頓時嚇得一顫,將頭埋得更低,甚至都快要蹲下去了。在這麼多人的場合,甚至家主和長老而在,最主要的是,爺爺也在場,她可不敢出去。
“姐,家主公子在找你呢。”旁邊的陳俊哲拉了拉她,小聲提醒道。
“我……我……”她顫顫兢兢地,不知說什麼好。
陳俊哲卻已經喊了出來:“家主公子,我姐在這裡。”說完,強拉着陳依依走了出來。
陳奇海眉頭不禁皺起,這讓陳依依心中怯意更甚。
陳奇海看向柳飛,道:“她不過是一個賤妓所生之女,你讓家主見她做什麼?”忽見柳飛臉上閃過一抹不悅,這纔想起柳飛也是賤妓生的,聯繫外界關於柳飛好色的傳聞,微一沉吟,道:“這孩子雖然出身不好,但爲人謙卑,很懂禮數,討人憐愛,就讓她留在家主公子身邊,做個使喚丫頭吧。”
陳奇海這人縱然脾氣暴躁,但也是個識時務的。家主歷代由陳蕭然這一房世襲,就算他們一氣之下逼得陳蕭然退位,也是從陳蕭霖和陳蕭年兩人之中選出一個來當家主(當然這個家主多半會是陳蕭霖)。
概因陳蕭然這一房祖上乃是陳家嫡祖,且先祖中有數位高手分別隱居於洪荒森林和無邊海域之中,所以沒人敢把他們這一房徹底地推下家主之位。也就是說,就算現在的家主退位,也輪不到他們這一房的子孫當家主,他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