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嘯道:“人死都死了,還能怕成這樣,那小子就是他媽的一個孬種,咱們非要跟他一樣嗎?”
陳俊元道:“你也說了,人死都死了,咱們忍她也只是最後一次了。她的母親是太后,當今南宮聖女的妹妹,別說是你我了,就算是整個陳家也要禮讓三分的主,咱們今天跪在這裡不是爲了古龍祥,而是跪給南宮世家看的。”
陳俊嘯道:“俊元大哥,你說世上真的有那種叫‘映鏡’的法術麼?還有那什麼借骨催魂,真的假的?”
陳俊元道:“人都說南宮世家乃是仙家,我猜可能真的存在這兩種異術。如果不存在,他們怎麼可能公開說,要送古龍祥的屍體回南宮世家,通過這兩種異術尋出兇手呢?”
陳俊嘯嘆息道:“這麼說,那個殺掉古龍祥的兇手不是逃脫不了麼?”
陳俊元道:“這個,不是咱們操心的問題。”
陳俊嘯道:“只是我心底裡很不希望那個兇手伏法,古龍祥所犯下的罪行早就夠執行好幾回死刑的了,就因爲出身,不但沒有人給她判罪,反而許多人都臣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老實說,我很佩服那個不惜與南宮世家爲敵、殺掉古龍祥的傢伙。”
陳俊元忙道:“這些話也就咱們兄弟倆說說,你可千萬別再對第三個人說,小心沒命。”
另一個角落裡,跪在那裡的陳俊輝用一隻手偷偷地揉着膝蓋,不時地擡眼瞟向堂中衆弟子,見沒人注意他,就偷偷地拿出一卷書來,假意趴在那裡叩頭,實際上是翻開那本書偷看,片刻後就看得兩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圖上的裸體美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誘人啊。
這邊廂,陳俊毅昏昏欲瞎;那一則,陳俊宇雙手十指不時地在地上劃上兩下,演示着各種攻防招式……
“老爸,我已經按你的要求,用靈犀一羽監視了府中所有可能監視的家丁、小奴和護衛。”天啓與柳飛靈魂交流道。
柳飛道:“幹得好,自從發現古龍祥的屍體後,太后就一直以禁足令圈住府中的所有人,想來陳蕭隱的爪牙還沒有機會離去。不過,事發之時肯定會出現一段時間的混亂狀態,他的這些爪牙很有可能趁亂外逃。”
天啓不無得意地道:“哼哼,這次就要將他連根拔除。”頓了頓,又道:“可是老爸,你確定魔主燕雲天會來?”
柳飛道:“不確定。”
天啓驚道:“但你跟大伯說,事發之後,燕雲天肯定會來將他救走,大伯才同意採用這個計劃。如果他沒有來,大伯會不會怪你騙他?”
柳飛道:“他來了,說明他與陳蕭隱的關係就是我以前預想的那樣,是同志關係。他不來,就說明他對陳蕭隱是完全的利用關係。其實,我倒希望他不來。”
天啓好奇地問道:“爲什麼?”
柳飛道:“他來了,陳蕭隱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回頭了,那樣的話,大哥一定很傷心。”
天啓道:“可是他不來,陳蕭隱能從南宮十三影衛的手中逃脫麼?”
柳飛哼道:“他自己當然逃脫不了,但是有人會幫他逃脫的。”
“誰?”天啓問,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對了,爺爺可是相當厲害的,南宮十三影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衆小輩弟子跪在靈堂之中,直到深夜,來告別慰問的人員全部退去,這纔開始輪流守夜。第一夜,自然是陳俊男這個親子守在靈堂,直到東方發白,都很太平,沒有任何異狀發生。第二夜,仍舊如此。第三夜,第四夜……
“我說柳飛,你小子曾被這女人迫害得慘不忍睹,現在居然肯安心在這裡給她守夜,我真不知是該說你氣量大呢,還是該說你這人軟弱到連半點骨氣也沒了?”陳俊宇坐在靈堂一邊的椅子上,翹着二朗腿悠然地說道,語意中頗多調侃。
柳飛一笑,道:“哈,嘴長在你身上,你想怎麼說還不是隨你?”
“喲,你這話說得很有個性嘛。”陳俊宇說着換了個姿勢,一手拄在旁邊的桌上,“要不是知道你素來的威名,我還真以爲你是個少年英雄呢。”
柳飛奇道:“我素來的威名?什麼威名?”
陳俊宇失笑道:“啥哦,難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對你的盛傳麼?”
柳飛道:“我怎麼知道?又沒人跟我提起過。”
陳俊宇無奈地搖搖頭,道:“唉,外面盛傳你這人膽小窩囊,又是個好色之徒,柳飛,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麼?”
柳飛問道:“我真的很膽小窩囊麼?”
陳俊宇眨巴幾下眼睛,點了點頭,道:“目前看,的確是,而且還不一般是。”
柳飛嘴角抽了抽,道:“那從哪裡看我是個好色之徒?”
陳俊宇摸着下巴,道:“呃,這點麼,起碼你在大將軍府的這些天,還比較安分。不過,聽俊嘯與俊輝說,你在討好瑤瑤,”他說着仰起頭來,望着天花板的目光顯得很是玩味,“別的不說,單就這方面看,你還是比較有眼光的,瑤瑤確實是個美人兒。”
外面突然傳來叭的一聲,陳俊宇立刻警覺起來,喝問一聲:“誰?”
一連串迅速且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竄過,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他眼前閃過。陳俊宇眼神一凜,立時提氣追了出去。
“喂,你幹什麼去?”柳飛驚道。
“有人夜闖,不用害怕,我去去就來。”陳俊宇喊道,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柳飛眸中有一抹冷厲一閃而過,心道:“你果然選擇我守夜的這一天行動。”尚有些稚嫩的臉上故意掛滿驚恐,瑟縮地回到靈堂前,點燃一柱香插上,還不停地膜拜,口中唸唸有詞,聽起來都是些祈求死者安息、千萬別詐屍之類的話語。
他這裡剛剛膜拜完畢起身,便見一道黑影不知何時已經閃到棺槨之前,嚇得他“啊”的一聲驚叫,習慣性地鑽到了桌子底下,抱頭瑟縮,連看都不敢看外面一眼。
那黑衣蒙面人根本沒心情理會他,直接拿起靈堂上的白燭,扔到棺槨之上,明顯是想立即將古龍祥燒成灰燼。
“什麼人,竟敢跑來放火?”陳俊宇竟然折了回來,一眼瞅到有人在焚燒古龍祥的棺槨,立即一喝,龍氣更是破體而出,朝黑衣人襲去。
黑衣人冷哼一聲,一掌就擊碎了陳俊宇的龍氣,欲要奪路而逃。
誰知,他身後已然燃起的棺槨,那棺蓋突兀地自動掀開來,已被燃成一片火的棺蓋嗖的飛射而起,一下子就擊中黑衣人的後心,擊得他摔倒在地,隨即……
棺槨中古龍祥的屍體竟然一下子直挺挺地立了起來,瞪大眼睛看着黑衣人。
柳飛在桌子底下看得清楚,立時扯着嗓子大叫道:“哎喲媽呀,詐屍啦!詐屍啦!”
陳俊宇亦是嚇得愣在當場,脊背上冒出的涼氣瞬間凍住了全身,目瞪口呆地看着詐屍的古龍祥。
那黑衣人卻是膽大異常,見到詐屍,不但沒被嚇到,反而忍住傷痛,從地上飛身而起,朝詐屍的古龍祥攻去。
古龍祥毫無血色且已泛青的臉上竟然現出一絲冷笑,若非她那瞪大的雙眼發直,根本不是活人那種靈活轉動的眼睛,一定會被人誤以爲她還活着。
黑衣人似乎也不是完全不怕,因爲他的額頭明顯有汗滴流下,奇怪的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放出龍氣,而仍舊以一雙肉掌轟擊向古龍祥的屍體。
古龍祥的屍體詭*向後飄飛而出,雙腳落在牆壁上,整個身體就象一根釘子一樣,直挺挺地立在牆上,既不摔落,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詭*瞪視着黑衣人。
黑衣人深吸一口氣,二度舉掌來攻,身影如電般閃現古龍祥。
“這是陳家的……迷蹤步。”陳俊宇有些回地神來,喃喃地道。
而古龍祥身體亦是直挺挺地飄了開去,躲開黑衣人的肉掌。看來不使用龍氣,根本無法毀掉這具屍體,黑衣人無奈之下,釋放出自己一條粗壯的龍氣迅即朝屍體轟去。
青龍?竟然是陳家的青龍!陳俊宇震驚非常。
這個會是陳蕭隱親自出馬麼?還是他慫恿陳家的子弟來毀屍?柳飛心中猜測。
這一次,古龍祥的屍體已經來不及閃躲了,轟的一聲被青龍擊成數塊,鮮血灑了一地。但這還不夠,黑衣人拾起一塊尚未燃燒完的棺板,朝古龍祥的碎屍扔去,尤其是她那雙眼睛。
但詭異的情形再度發生了。
在棺板碰觸到之前,古龍祥的碎屍竟然瞬間重新凝爲一體,並且飄飛而起。棺板扔到它先前所在的位置,燃燒成灰。
古龍祥重新凝成的完整屍體,再度直挺挺地飄飛而起,這次卻是它直挺着僵硬的雙手主動襲向黑衣人。
黑衣人雙腳再度踏出迷蹤步,如同一隻靈貓一般輕易躲開屍體僵硬的攻擊。而他手中已經燃起了火摺子,看來他是一心想將屍體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