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他的是姚亮。姚亮眉頭緊鎖,鄭重說道:“柳師弟,這次太師祖出面,只怕師父護不了你啦,你快快逃走吧。”
柳飛一怔。
姚亮道:“其實我們早就聽說,陳家想要割斷你手筋腳筋的事,這次你回到陳家,不知道會遭到什麼虐待,咱們遠在正天山,幫不了你。”
寥雨亦道:“沒錯,師弟,你暫且避一避風頭,等古、陳兩家人走了,你再回來。”
柳飛笑道:“師兄們請放心,有師父的名頭罩着,料想陳家並不敢把我怎麼樣。”說完便進入朔月洞。
“飛兒,來,見過幾位首席長老。”剛一進洞,朗施便對他說道,見姚亮和寥雨隨後跟入,便也示意他們過去。朗施給他們引薦了在場的門中前輩,便切入正題。
“風兒,聽說你在爲着飛兒的事和陳家主爭吵,可有此事?”朗施問。
不待趙風答話,那古龍祥便搶先說道:“可不是嘛,我們想將飛兒領回家去,也好一家團圓,可是趙先生怎麼都不肯;真想不通,他爲什麼一定要拆散別人家庭呢?”
趙風道:“並不是我不肯,只是飛兒與蕭然兄中間誤會多多,我只是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些,再讓飛兒回去。”
古龍祥哼道:“只怕他們之間的誤會,也是因閣下而起。”
秦修道:“長公主此言差矣,在入正天門之前,柳師弟差點被你們斷手斷腳,那時他……”
秦修將三年多前柳飛被追殺、被割手筋腳筋之事一股腦搬出來,侃侃而談,而那朗施看着受傷、癱倒坐在一旁的陳蕭然,心中暗暗驚奇:“這個陳蕭然,大約在二十年前,我與他曾有一面之緣。那時的他,爲人灑脫,談笑有度,進退有據,而且,貌似實力與風兒都不相上下;可是現在這個陳蕭然,雖然飛兒是他與別人的私生庶子,他卻一言不發,任憑長公主一人作主,這……”
朗施不由自主地看向趙風,心道:“風兒與陳蕭然交情甚篤,如果說眼前這個人不是陳蕭然,風兒不可能看不出來。難道是這二十年間出了什麼事,導致陳蕭然功力減退、性情也有所變化?“
秦修談起陳府過去的作爲,古龍祥一股腦都推給了陳蕭延,還說她已嚴懲陳蕭延,以後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對柳飛不利,對她的許諾,秦修自是不信,二人各執一辭,就差大聲爭吵起來了。
朗施心道:“風兒似乎隱瞞了什麼重要的關節,陳蕭然並非是正天門的弟子,有關此人的事,風兒既然不說,我也不好追問。但是飛兒乃陳家子弟,若被他這般長期強行留在正天山,日後難免被人詬病。嗯……”又沉吟片刻,朗施已經做下決定。
“你們兩個吵夠了沒有?”朗施沉聲說道。
秦修立即禁聲,朝朗施躬身致歉。
古龍祥冷笑說道:“這就是正天門的待客之道麼?前輩,您是否該好好管教一下後輩?”
朗施道:“飛兒乃是他的師弟,與他情同手足,一聽長公主要將飛兒帶走,他情緒波動,言辭有些激烈在所難免。長公主既然疼愛飛兒,愛烏及烏,想必也不會怪罪這個小子冒犯。”
古龍祥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不好看,心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那曾孫的長輩,他這般公然與我對峙,你卻連半句訓斥都沒有……舊時曾聽族中長輩提起,正天門裡的朗施是出了名的護短,最是寵愛膝下小輩,今日一見纔算真正見識了。”
只聽朗施又道:“飛兒既是陳家子弟,與你們回陳家,一家團圓自是無可厚非;不過,他也是我正天門的弟子,因爲陳家之人曾迫害過他,這次回陳家……”
古龍祥立即道:“我說過,我保證他會完好無損;不但如此,還會給他去掉妓籍,賜他平民身份;如果你們還不滿意,我也可以保證他一生都衣食無憂、平安度日。”
朗施大笑道:“哈哈,長公主既然這麼說,我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趙風急道:“師祖……”
朗施衝他一擺手,示意不可再多言,隨即攤開手掌,只見一片竹葉形的東西在他掌心之內。
古龍祥一見不禁一驚,暗道:“這難道是傳聞中正天門高層互相聯繫所用的葉信?聽說這東西乃得先天高人所制,在正天門內擁有的人不過寥寥。”
朗施將那葉信遞到柳飛面前,道:“這個給你。”
趙風見罷一抹歡喜從眼中一閃而過,口中卻道:“師祖,他小小年紀,且入門尚短,並不曾爲門中做下什麼貢獻,怎配持有葉信?”
朗施道:“他年紀尚小,來日方長,只要日後爲門中多做貢獻,也就是了。”
古龍祥哼道:“他一個七傷之體,能做什麼貢獻?”老實說,見朗施將一枚葉信給了柳飛,她心中分外嫉妒。
朗施道:“哎呀,七傷之體,無法將龍氣修煉到高層,那他就更需要這枚葉信了,免得以後被人欺負,求告無門。”
古龍祥聽罷,腦瓜門上頓時現出三條黑線。朗施這話分明有潛臺詞哦。
柳飛拿着那枚葉信,只覺入手冰涼,且有一絲奇特的能量從上面涌入掌心,令掌心處的龍氣運動比先前有所提速,不由得暗暗驚奇,開口問道:“太師祖,這葉信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朗施道:“這葉信乃是一種通信工具,只要你滴血認主,就可以和任何一個擁有葉信的人聯繫,不管這葉信的主人身在何方。”
“那不是跟手機一樣?”柳飛心道。
“而且,”只聽朗施繼續說道,“它還是一種靈氣儲存工具,可以收納天地靈氣,促進你的龍氣迅速增長。”
柳飛一聽大喜,道:“真的?”頓了頓,稚嫩的小臉上擺出狐疑和黯然的表情,又道:“可是,我是七傷之體,血龍又極難提升,現在我的龍氣才只有一龍,就已經感覺龍氣怎麼修煉都不再提升了,這東西真的能幫助我的龍氣增長麼?”
古龍祥忙道:“是啊朗前輩,這孩子乃是七傷之體,怎好浪費貴派葉信這麼寶貴的東西?就算有此物在手,他的龍氣也無法提升的。”心中不無憤恨地想:“我的兒子何等天才,都沒得到祖上先天高人賜下這種吸納靈氣之寶,你一個賤妓所生的野種,怎麼配?”
朗施道:“無妨。這東西給他,主要是讓他用來通信,有什麼事可以找我或者風兒聯繫,免得他在外面出事。”
古龍祥一聲冷笑,道:“他是回家,又不是去冒險,能出什麼事呢?”
朗施道:“以防萬一嘛,我正天門的弟子個個都是寶,豈能任由他們在外面受辱或遭受迫害?”
古龍祥道:“前輩這話說得好莫名其妙,他堂堂陳家家主之子,誰會侮辱或迫害他?”
朗施道:“我說了,這是以防萬一。長公主,你很介意我這般疼愛我的曾孫麼?”
“這……”古龍祥一笑,道:“哪裡。我只是覺得,這孩子實力有限,將來的發展也有限,而且並未給貴派做出什麼貢獻,實在不適合收下貴派這麼寶貴的禮物。這讓我們陳家很過意不去啊。”
朗施道:“來日方長,長公主若是有心,他日正天門有難,古、陳兩家全力相幫也就是了。”
“我……”古龍祥頓覺無語,心道:“對一個沒有未來的七傷之體,正天門卻這般迴護,是不是你暗中囑意?”這般想着,不自覺看向陳蕭然。
陳蕭然閉目盤膝而座,正在療傷,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外界的事。
古龍祥心中憤恨更重,但此時人多,她不好發作,只得先按下心中怒氣。
朗施那裡已經讓柳飛將葉信滴血認主。認主之後,那葉信便融入柳飛掌心之中,柳飛立時覺得方纔那種奇特的能量開始在體內流轉起來,而且,似乎還有能量在不停地從外界涌入這片小葉子之中,當真奇特。
天獨喜道:“太好了,有了這東西,再配合《血龍真經》的吸納之功,飛兒,以後你就可以借它來大量吸收外界的各種元素和能量,甚至還可以吸收遊離在空氣中的那些無主的龍氣精元,修煉起來勢必事半功倍。”
趙風道:“以你的資質,哪配得到葉信?還不快謝謝太師祖的賞賜?”
柳飛立即施禮說道:“多謝太師祖賞賜。”
朗施大笑道:“哈哈,飛兒,有空就和你師父多多聯繫,免得他掛念你。”
趙風忙道:“師祖說笑了。”
古龍祥銀牙暗咬,眸中閃過陰厲之色。
陳俊男上前拍拍柳飛的肩,笑道:“太好了,二弟,有了這枚葉信,相信突破瓶頸不是問題,你就不必再爲龍氣無法提升而煩惱了。”
一見陳俊男,朗施瞳孔猛地一縮,道:“這位是……”
“晚輩陳俊男,拜見朗前輩。”陳俊男立即恭敬地施禮說道。
古龍祥道:“此乃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