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梨一聽有些失望,但仍勉強笑了笑,道:“不會也沒關係,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幫我大娘一下,平時我和哥哥都不在她身邊,其餘的孩子又都太小了。反正這些天我會盡量去幫忙,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啦。”說完又拉着柳飛繼續往水雲峰走去。
柳飛無奈地苦笑,心說:“這丫頭還真的把我當成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了。”忍不住又要開口解釋:“喂,其實我……”
“都跟你說不用在意啦,你不用解釋了。”範梨再次打斷他道。
“你明明是一個女孩子,爲什麼非要打扮成這個樣子?”柳飛只得說點其他的。
範梨一怔,嘻嘻笑道:“你看出來啦?唉,沒辦法,我大娘說我一個女孩兒家,不好去學那些打打殺殺的龍氣,留在家裡也能幫忙她。可……可是我沒聽她的話……”說到後來,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鼻子有些發酸。
是啊,就因爲她是女孩兒,就不能象哥哥一樣修煉龍氣麼?她明明也是個天才韌體啊,被玄生道的無了塵道長髮現,主動收入門下。難道真的讓她放棄這種難得一遇的大好機會麼?
柳飛奇道:“這跟你打扮成這樣有什麼關係麼?”
範梨無奈地道:“她一直怪我,不肯讓我回家啦,可是這兩天哥哥都有賽事,脫身不開,我只有扮成他的樣子回去幫忙。以前有哥哥在,我只躲在河邊,幫孩子們洗洗衣服就好,現在,還得到廚房去做飯,被大娘看到,會把我罵出來的。”
柳飛道:“哦,她眼神不好,你穿成這樣,她就以爲是你哥哥在做飯。”
“是啊。”範梨說着嘻嘻傻笑了兩聲,只是眼睛裡有淚花閃動。
“還真難爲你呢。”柳飛輕聲嘆道。
“沒關係啦。其實我和哥哥也都是大娘撿回來養的,不然早就死在外面了,現在長大了,能給大娘幫點忙,我很開心。”範梨說着伸手看似隨意地在眼角一抹,抹去流下來的淚珠。
“你既然修煉龍氣,剛纔那幾個高利貸追你,你爲什麼不還手?”柳飛好奇地問。
範梨道:“還手了,我和哥哥倒是不怕什麼,但說不定會給大雜院惹麻煩的。”
柳飛道:“你哥哥是正天門的弟子,怕什麼,直言警告他們,那大雜院有正天門的弟子做後盾也就是了。”
範梨嘻嘻乾笑兩聲,道:“話是沒錯,可是……可是……那樣我也拿不出銀子還他們啊。”
柳飛嘴角抽了抽,心道:“敢情你從一開始就算計着,要拉個冤大頭來替你還債啊。”
說話間,範梨已經拉着柳飛來到了範劍在水雲峰上的居所。範劍和敏江,乃是朝天宗十七代弟子的兩大主力,所以他們和秦修等人一樣,都有屬於自己的單獨小樓。
“還好天色已晚,除了張伯外,咱們也沒碰上正天門的其他人,不然你就得被攆出去了。這大半夜的,你要睡在山野裡,不被野獸叼去纔怪。”範梨一邊說一邊躡手躡腳地推開小樓的門走了進去。
待柳飛進入後,範梨關緊門,道:“我哥哥今天跟個高階龍氣行者戰了整整一天,累得夠嗆,現在正在房間裡睡覺呢。你先在他隔壁的房間裡睡吧,明天一早他醒來我再跟他講你的事。”說完她拉着柳飛上樓,推着他進入範劍隔壁的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硬板牀,連牀墊都沒有。
範梨道:“哥哥這裡沒有多餘的牀褥,不過,我記得他房間裡應該還有一張被子,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拿來。”
“喂,不用了。”柳飛趕忙說道,話說,他可沒打算真的住在這裡。
“別客氣了,這麼冷的天,沒有被子你怎麼睡?”範梨笑道,轉身出去,片刻後就抱了一牀破破爛爛的棉被進來。“呃,這張被子雖然有些舊,不過有總比沒有強。時候不早了,我是玄生道的弟子,得趕緊回安龍峰去,被人發現我在這裡,會很麻煩的。你好好休息,千萬別出去亂走。”一邊囑咐一邊將被子放到牀上,然後轉身離去。
“唉!”柳飛無奈地長嘆一聲,喃喃低語道:“回我自己的山門用得着這麼偷偷摸摸的麼。”打開窗子,如電一般飛射而出,幾息後已然回到兩儀峰蒼羽閣,從露臺翻入重力訓練室,靜下心來,開始修煉《血龍真經》。
“師叔!柳師叔!”晌午時分,外面傳來十八代弟子的呼喊聲。
兩儀峰平時只有秦修等幾個師兄弟往來,只有偶爾有事稟報的時候,十八代弟子纔會上來。
柳飛起身,心道:“看來是討債鬼上門了。”徑直從露臺飛身躍下,道:“燕沉,什麼事?”
“啓稟師叔,方纔負責山門口今日接客的師兄來說,有幾個……呃,面貌兇惡的……人,說是來找小師叔討債的。”燕沉掂量着詞語說道,心裡卻在回想那個負責接客的師兄所轉述的大漢的話:“追着那個柳飛滿大街跑了半天”,暗道:“不過是幾個普通的兇漢,就把師叔嚇得跟過街老鼠似的,這個小師叔膽子真是比傳說中的還小啊。”
“知道了。”柳飛淡淡地道,“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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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柳飛來到大門口,只見昨晚追逐範梨的幾個大漢正等在門口。
“柳師叔,您什麼時候欠了高利貸了?”一個負責接客的十八代弟子問。
“沒你的事,別多問。”柳飛衝他一擺手說道。
那弟子嘴角一抽。柳飛再窩囊,他背後的趙風和秦修等人,卻沒一個是好招惹的,所以這弟子不敢對柳飛不敬,趕忙退了開去。
衆大漢已經看到了柳飛,爲首的那位驚訝地問:“小孩兒,你……你是柳飛?”
“是啊,正是在下。”柳飛道,嘴角掛着邪魅的微笑,眸中閃着詭異的光芒,“幾位,找我來要債麼?”
爲首的大漢眼皮跳了跳,道:“呃,可是昨晚的柳飛不是你啊。”心中琢磨自己是不是被人給擺了一道?
柳飛冷笑道:“哈,整個正天門內,叫柳飛的只有我一個。前兩天我欠了你們二百兩銀子,不是麼?”
那大漢一聽心中一喜,看來自己並沒找錯人,立即點頭道:“沒錯,是二百兩,加上利息,一共五千兩。昨天已經說好了,這位小爺,給錢吧。”
“二百兩,加上四天的利息就是五千兩……”柳飛口中喃喃,嘴角掛着冷笑,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那大漢喜滋嗞地接過銀票一看,頓時拉下臉來,道:“這只是本金二百兩,利息呢?”
柳飛從袖兜裡掏出一兩碎銀扔了過去。
“小子,你耍爺爺們玩兒呢?”那大漢立時兇相畢露。
柳飛劍眉一挑,冷冷問道:“怎麼,四天一兩利息,你們還嫌少麼?”
“開玩笑,爺爺從來就沒收過一兩這麼低的利息。”爲首的大漢怒道。
“哦,那今天,這一兩你們是收,還是不收?”柳飛森然問道。
“我們……”那大漢有心想說“不收”,然後把柳飛狠揍一頓,突地瞥見大門左右兩邊站的年少的龍氣修士正冷冷地瞧着這邊,眸中神色很是不善,便悻悻地指着柳飛道:“好,咱們走着瞧。”
走着瞧麼?柳飛眸中寒芒一閃,打算跟着那幾個放高利貸的,等到沒人的地方就把他們幾個爆打一頓,好讓他們吃點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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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梨正打算到鎮上的菜市場去買些菜,好拿到大雜院去,偏在這時遠遠地看到大門口,昨晚她撿回來的那個孩子正和那幾個追債的高利貸說話,爲首的那個大漢還指着孩子的鼻樑骨說了句什麼,然後憤憤地離開了。
見柳飛欲要跟着那大漢出去,範梨立時花容失色,三兩步就奔到了近前,拉住柳飛,看了看門房內的張伯和在外面的知客弟子,她衝他們嘻嘻乾笑兩聲,算作打招呼,便立即將柳飛拉到了一邊。
“我說,聽說這個小師叔對女人很有一套啊。”
“是啊,當着許多門派的長輩脫光了一個女人哦。而且,好象跟田田和姚楚都有一腿呢。”
“那個,不就是整天往外跑的範梨姑娘麼?她來了才幾天,就被柳師叔給搞上了,怪不得連那個鼎鼎大名的風流三少都自稱甘拜下風啊。”
“哎呀,小小年紀不學好……”
“學什麼呀,他是個七傷之體,就算再練,龍氣能上到中階麼?如果我是他,也要抓緊時間享受生活。”
那兩個知客弟子湊在一塊兒低聲議論了起來。
範梨將柳飛拉到遠處,還以爲他們在議論柳飛的來歷,一顆心吊得七上八下的,道:“喂,我不是告訴你別亂跑麼?等着我哥哥起牀送你出去就好,你跑出來幹什麼?還被人家抓個正着。”
柳飛打量一下範梨,雖然容貌算不上絕美,奈何風韻天成,自然透出一股誘人的氣質,而且身上還有淡淡的梨花香傳來,讓柳飛不由得暗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