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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記麼,我會幫你想起來。”
她微微側臉,冷冷低斥,一雙杏眼被雪光盛滿,冷漠高傲。
帝祈雲低笑了起來,從他那舒展的眉眼上來看,居然愈加很高興。男人這動物,奇怪得令人恨,你越扎他,他越來勁,血管裡全是流淌着狂性,他們的本能就是進攻、侵佔、掠奪。
他緩緩收回了手,雙腿在馬肚子上使勁一夾,馬兒就往前疾奔而去。
一行快馬穿過長街,馬蹄踏起的飛雪,濺起老高。這樣雪原策馬的感覺,帶着凌厲的寒意,割得她的小臉生痛,卻又帶來莫名刺激的興奮。
“太子殿下,到了。”侍衛下馬,拉住帝祈雲的繮繩。
步綰綰仰頭看,酒肆上掛着偌大一隻牌子——不夜天。
一聽名字,就知道這是男人的最愛的地方。
大堂的正中有來自西嶺國的舞姬正站在客人的木桌上起舞。如此雪天,三名舞姬衣着華麗,在旋轉時,腳踝處的銀鈴兒脆響不停,居然能轉上許久不停,青絲和裙襬都高高飛揚,看得人眼花繚亂。
民間有高手,這幾名舞姬不比宮裡的差,甚至跳得更好。
“就這兒。”帝祈雲不肯上樓去雅間,在靠牆的炕上坐下。
炕上用雕着獵手獵虎的玉屏風隔開,鏤空處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
炕被火燒得暖融融的,小几擺在上面,小廝很快就擺上了暖爐溫酒,再端來各式菜點。帝祈雲往炕上一坐,手自然地攬過了步綰綰的軟身子。
“別抱我。”步綰綰掙了一下。
“今天可是合作的第一天,怎麼,你想被當成犯人捉去?殺死超平小郡王,可是要被剝皮的。”本太子可不想管你。”帝祈雲的脣掃過她的脣角,在她的耳邊低語。
“你說是我就是我啊?明明是你。”步綰綰冷冷地反駁。
“是我們兩個。”帝祈雲眼底的笑意,又惡劣,又狡詐!
此時夜滄瀾走過來,風輕雲淡,一身傲骨,引來無數人的注目。
“攝政王,每天忙於國事,一定甚少來這種地方吧?民間有樂趣,可比皇宮高牆強過一萬倍,攝政王應當常出來走走。”
帝祈雲攬緊她,手指自帶的銀酒壺上輕敲,耳朵微微側向夜滄瀾。
夜滄瀾正襟危坐,和這裡格格不入,雖然也在看舞姬搖擺,可卻是波瀾不驚的神情。
“二位,今兒晚上可有好風光。再晚一些,月亮出來了,在這裡看月亮極美,那些美人赤着腳站在月光下跳舞,大雪飛飛,紅衣如花……”
小廝捧着盤子上來討賞,向二人介紹今晚的節目。
“這麼好,那今兒就不回去了,攝政王,你意下如何?”
帝祈雲的眼底全是笑意,擡眸看向夜滄瀾,就像……他真的看得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