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彈性真的很好
一大塊冰坨出現在帝祈雲眼前,那冰散發着陣陣寒意,冰堆得太厚,勉強看到裡面的藍色衣衫,還有朦朧模糊的臉。。
“你……這是什麼東西?”他滿眼愕然,曲指在冰上彈了彈。
“你是什麼東西?”
還是那個尖細的嗓音!
帝祈雲猛地擡頭,看向牀頂,一坨翠色蜷着,小腦袋轉來轉去,烏黑的眼珠子轉動着,紅紅的小嘴巴一張一張,又開始大叫攴:
“來人,來人,你是什麼東西!”
原來他被這鸚哥兒給耍了!帝祈雲臉色鐵青,轉身就走。
“皇帝陛下爲何偷進小姐房間?”兩名侍僮匆匆推門進來,面色不善,盯着他質問妃。
“端木紗呢?”帝祈雲威嚴的眼波掃過去,語氣凌厲。
侍僮互相看了一眼,還想維持威風,可骨子裡先退怯了,於是指指隔壁。
帝祈雲大步過去,也懶得敲門,直接推開門。牀上的被褥亂疊着,並無她的身影。窗子卻敞着,端木紗身上的豔香就從窗子往裡撲。
他走過去,只見一角紅裙從屋檐上垂下,緊接着,是一隻小腳,白嫩的腳踝,紅色的繡鞋,金色的金葉腳鏈,晃一晃,金葉脆響,說不出的冶豔嬌媚。
他一伸手,就想去抓那腳踝,可這腳又突然往上縮去,讓他只抓到一把冰涼的風。身子探出去,飛身上屋檐,只見她正貓在屋檐上,伸手去抓一隻鳥。
他擰擰眉,又聽她嬌滴滴地說:“烤着吃,一定很好吃。”
她是野貓呢?居然抓一隻鳥回來吃!
“端木紗,孤王叫你,你是沒聽見?還是故意怠慢孤王?”他黑着臉一腳踢過去,不輕不重,正中她的臀上。
步綰綰捧着鳥,直直地往屋檐下面撲去,腳尖在屋檐上勾住,憤然地往上一用力,人又躍了回來。紅色的身影像一團火焰,滾到他的懷裡,和他一起倒在了屋頂上,她壓在他身上,順勢把僵住的鳥塞進了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
他去抓她的手,手指觸到柔軟的肌膚時,卻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吸引力……只屬於步綰綰的活力!
他的雙瞳驟然緊縮,呼吸也急了,疑惑的眼神緊緊地粘在她的臉上。
“請你吃野味!”
步綰綰咯咯地笑着,手在他胸前摁了一下,摁得那鳥兒嘰喳叫。
“端木紗你好大的狗膽!”
他話雖兇,語氣卻軟,不像罵,像試探……
“帝祈雲……你移情別戀?是不是覺得小女比那黃臉婆更美,更媚,更有味道?”
步綰綰掩脣笑着,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一手去摸他的臉。
他不理她的挑釁,盯着她,一直這樣盯着,許久不動。
月光被雲團擋住了,風吹過來,兩個人緊緊地壓在一起,她豐|滿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太香的味道讓他有些眩暈。
終於,他眯了眯眼睛,一手掐住她的下頜,有些猶豫地問:
“你是不是……綰綰?”
步綰綰也眯了眯眼睛,頭俯下去,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
“纔不是,哦,皇帝你慘了,你已經移情別戀……你看上小女了,小女早說過,小女絕對比她要好,不如,現在我們試試如何?”
她的小手鑽進了他的衣裳裡,在光滑的胸膛上摸了幾把,拽出那隻被壓得七葷八素的鳥兒,在他眼前搖了搖。
帝祈雲定睛看,這鳥兒是隻信鴉!信鴉這種東西,野性極大,比鷹還要難馴,更是一種可以通靈的鳥,居然有人拿它傳遞消息。
此時它像木頭一樣僵着,不能動彈,脖子保持着高仰的姿態,嘴巴大大的張着。緊捂的翅下隱隱露出一角黑色銅哨,那裡應是裝着密信。
“它是被小女的蠱雀在天上啄下來的,也不知道給誰送信呢?不如讓它飛去送信,看看能叫來什麼客人。”
她笑着,把信鴉往天空中一拋,信鴉飛走了,蠱雀也緊隨其後,一大一小兩點黑影徑直衝向月亮。
帝祈雲的華瞳斂了斂,抱着她猛地轉身,把她壓在了身下。雙手捧住她的臉,滾燙的呼吸一次又一次,重重地噴打在她的臉上。
“怎麼?想背叛她了嗎?背叛的感覺一定很刺激吧?”
她嬌笑起來,花枝亂顫,豐滿的胸|脯也顫得愉快。
還在笑呢,他的手指突然擰住了她的紅脣,狠狠地一揪,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說:
“步綰綰,我一定會整死你!”
步綰綰的笑聲被堵在紅脣裡,嘴皮子都快被他揪爛了。
“唔……”
“你居然敢耍我!”
他的神情愈加惱怒,雙眼都能噴出火來。
“唔……痛……”
步綰綰被他擰得痛得不行了,情急之下,擡起膝蓋就去撞他的那地兒,他擡腿來壓,她又伸爪去扯他的胸肌,兩個人掙來扭去,直接從屋頂往下滾去,又是他在下,她在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是客棧後院,他們壓垮了晾曬酸菜和蘿蔔乾的竹竿,碰翻了泡着醬菜的大木盆,折騰出一院子的酸臭味兒。
“賊啊?敢偷老|孃的東西!”
胖胖的老闆娘氣急敗壞的奔進來,順手抄起一把洗衣棒槌,揮舞着撲向二人。
步綰綰擡手,一串金葉兒手鍊丟過去,正打在那胖老闆娘快鼓到肚皮的大胸|脯上。
“是本小姐,過來參觀一下,明兒雙倍付你銀子。”
“唷,是小姐呀!”老闆娘一看金葉片,雙眼都放了光,棒槌一丟,連聲媚笑,“小姐,地上涼,還是去房裡快活的好,別傷了風。”
“你快走吧,別礙事。”步綰綰不耐煩地趕她。
老闆娘得了金子,樂顛顛地往回跑,甩下門簾子的時候還在嘀咕,“有錢人家怎麼也這樣放|浪呢?還真會找樂子,就着酸蘿蔔的味道偷|情,還真是酸中有樂呢。”
好論點!
步綰綰都想拍手了,不妨身下的男人突然摟着她的身子一個翻滾,把她壓在了身下。
“你好狠的心,居然眼睜睜看我受折磨!”他咬牙切齒地責問她。
“咦,明明那個我就在你身邊,你美妻嬌兒,何來折磨?倒是我,身受離魂之苦,差一點就魂無所居,被人滅了,我才受折磨!”她柳眉一擰,不客氣地反駁。
帝祈雲的呼吸越來越沉,雙手捧着她的臉,慢慢地俯下去,想親吻她。“這是端木紗,你少佔便宜!”
步綰綰立刻清醒,把腦袋一偏,將這滿腹是火的男人推開。
“綰綰……我……”帝祈雲無法形容這種感覺,複雜到,沒有詞語可以形容,想想前些日子,他還天天責罵她放|蕩……他居然沒能一眼就認出她……
“帝祈雲,快回去,這一回一定要讓她原形畢露,不可以讓她再躲在暗處,不管她是沁若,還是沉心,非要讓她跪下求饒!看誰再敢欺我……”
步綰綰又掄拳打他,語氣裡全是委屈。
“綰綰……”
帝祈雲萬分自責,又湊過去,想把臉頰貼在她的臉上!
“你壓着端木紗的胸了!”
步綰綰臉一沉,揮手就是一掌,五指壓在他的俊臉上,狠狠一推。帝祈雲滿臉黑線……白日裡她還拖着他的手去摸她的胸,幸虧沒摸,否則還不被她給打死?
“回了,我還要去看夜滄瀾呢,那可憐的人,成了冰塊兒。”
步綰綰抖抖身子,站了起來。
二個人都是滿頭滿肩的酸水兒,尤其是帝祈雲,頭上還掛了幾片蘿蔔乾和酸菜,那樣子可真夠可笑的。
步綰綰捂着肚子,悶笑了片刻,大搖大擺地走了。
“喂,你就這樣走了?”他黑着臉問她。
“那不然呢?”步綰綰扭頭看他,脣角揚着。
有什麼樣的魂兒,纔有什麼樣的面相。這是步綰綰的魂,才活潑到可以讓身邊的一切都燃燒起來,不似那佔着她身體的人一樣,死氣沉沉。
“怎麼換回來?”他大步過來,一掌摁在她的肩上,急促問她。
“爲什麼要換?不好嗎?那個本來也是我佔來的。”她挺挺胸,雙手在胸下託了託,笑着說:“別人看着都流鼻血呢,說明這身子纔是男人最愛的。”
“誰流鼻血……洛君瑜知道,夜滄瀾也知道是不是?你就瞞着我一個人?”他臉色更加歡看,簡直可以用扭曲來形容。
“奇怪,別人都是自己看的,爲什麼我非得過去告訴你,我說了,你信嗎?”她笑容斂了,拂開他的手,大步往客棧裡走去,“快回去看着兒子吧,他若出事,你和我就完蛋了。”
“喂……”
“喂什麼喂?”
“你這麼關心他?”他不甘心地問她。
“是,怎麼了?你少吃乾醋!幹活去!還有,這是別人的身體,你若敢碰,就是背叛,你要背叛嗎?”她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訓完,大搖大擺離開。
帝祈雲的臉更加扭曲,恨恨,又毫無辦法。
“哦,對了,你若把她的魂兒揪出來,送我燉湯吃,我就讓你親一下端木紗,這裡也讓你摸一下……彈性真的很好呢!”
到了門邊,她突然又轉過身,豎起一指,指指鼓鼓的胸,嬌媚地笑了,然後滿意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他,甩開簾子進去。
他一直對她沒辦法,她像風,輕飄飄,又滑溜溜的,她說愛他,他才能放心。她若看別的男人,他就只有痛苦的站在她的身後,看着、看着、看着……
對了,她房間就有一個男人呢!
那個夜滄瀾怎麼凍成了一塊冰坨?他正要跟上去看,卻有侍衛從牆外躍進來,俯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他長眉一擰,大步往回走去。
—————————莫顏汐:《龍塌求愛:王牌小皇后》———————
假綰綰縮在榻上,雙手緊緊地抓着被角,額上全是汗珠,整個人卻是僵着的,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樣?”他走過去,伸手輕撫她的額頭。
“嗯。”她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慢慢睜開了眼睛,眼中全是淚珠,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肚子很痛。”
“讓君瑜看過了嗎?”他低眼看她,擡起袖子,給她擦掉眼角的淚。
“君瑜也說不出什麼原因。”她撐着坐起來,把身子偎進了他的懷中。
帝祈雲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摟住了她,在她的背上輕輕拍着。
她用小手抓着他的衣裳,哆嗦了一下,輕聲說:“帝祈雲,你爲什麼對我越來越冷淡了?爲什麼我總感覺到你離我越來越遠?”
帝祈雲腦子裡還裝着方纔在院子裡的那一幕,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一臉柔和,根本沒有聽清她的話。
“你沒在聽我說話嗎?”她拉住他的前襟,嗔怒着,使勁晃了晃。
“嗯,君瑜說,你才生了孩子,心情難免會低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他回過神,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去問問君瑜,你這肚疼是何原因。”
他說完,也不等她迴應,隨即抽身離開。要趕緊找洛君瑜商議一下,如何奪回步綰綰的身體,令這冒牌貨無路可走。
假綰綰坐起來,恨得貝齒緊咬,一雙媚目緊閉了一下,隨即睜開。她一定露出了破綻,可是她一言一行都小心模仿,也練習過許久,到底哪裡不對?
現在怎麼辦?
她坐立難安,掀開被子,赤着腳衝向窗子,從這邊看過去,那邊的一等客棧正燈火通明,甚至傳來了絲竹聲聲,有女子正在唱着羊蠍族的歌謠。
這個端木紗,到底被步綰綰藏在哪裡?那火鳳明明已經得手,卻被一隻破石鷹給救走,真是讓人憤怒。
她緊緊攥拳,心念一轉,轉頭看向門外,非凡正盡職盡責地守在那裡。
就算最後真的不能達到目的,她就毀了這副身子的清白……她惡計已定,手指在青絲裡捋了片刻,狠狠地剮了一眼對面的小樓。
帝祈雲掩上|門,洛君瑜纔剛剛沐浴完,小天下就在浴桶邊的搖籃裡放着。
他這大師兄做得有些全能,不僅是御用大夫、御用侍衛、更是御用奶|媽!還得幫他看着小崽子。才舒服地洗了個澡,還未能端起溫好的黃酒抿上一口,帝祈雲就闖了進來,讓他甚爲不悅,也沒啥好臉色給他。
“何事如此匆忙?”他坐到桌邊,端起酒壺,倒了一杯,湊到脣形漂亮的嘴邊,輕抿一口,朗眉舒展,讚道:“真乃好酒,這狐狸鎮果然是好地方,居偏隅而藏好酒,有美人,真是好地方。”
“少酸!”帝祈雲寒着臉坐下來,自已奪過了酒壺,滿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盯着他說:“我問你,你既然知道,爲何還要與她暗通款曲?”“什麼叫暗通款曲?你少時,爲兄教你讀書唸詩,記得還專爲你解釋過這一詞,依爲兄看來,這酸不溜湫的人,是你!”
“少廢話……”
帝祈雲把酒杯一頓,正欲繼續責問時,門突然被推開了,假綰綰只穿着抹胸白裙,赤着雙足跑進來,直接撲向了帝祈雲。
一團柔軟撞進他的懷裡,幽香一如往昔,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這種感覺怪異之極!她在他懷裡扭着身子,小聲哽咽:“臭竹子,我害怕,我方纔做了個噩夢!”
他纔過來坐下,怎會做噩夢?嘴角抽抽,帝祈雲轉頭看洛君瑜。
洛君瑜只繼續飲酒,還不時拋兩顆花生進嘴裡,滿臉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姿態。
“洛君瑜,你快給綰綰看看,她到底是何病症,又腹疼,又做噩夢。”帝祈雲牙關緊咬,從齒縫裡惡狠狠地擠出幾句話,把步綰綰往他的身上推去。
洛君瑜不客氣,伸開雙臂要接住步綰綰。
帝祈雲又反應過來,飛身掠起,像一隻飛鷹,不過眨眼功夫,就從榻上抓來洛君瑜的袍子,披在了假綰綰的身上。
這半真半假的綰綰,着實讓他頭疼,又不能傷了她,還不能親近她。
洛君瑜心裡全在偷笑,只裝模作樣的給她把了脈,笑着說:“是產後緊張,又勞累奔波,最好是尋來千年雪蓮,靈芝,爲她調養調養。”
帝祈雲分不出這話中真假,可她難產遭罪倒是真的,用雪蓮靈芝,也算合理。
“狐狸鎮上有藥鋪,先去尋幾副尋常參來,給她熬藥,在這裡歇上幾日也好。”洛君瑜沉吟一下,又建議道。
此議,甚得幾人心。
都懷揣着複雜的心思,暗自揣摩對方的心意,面上還都掛着笑意。
月光又漸紅了,天色卻漸亮了。一整晚的折騰,幾人依然精神百倍,都知道,這幾日不會太平,就看誰握了先機……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夜滄瀾的冰也化開了,牀榻上全是冰水。
他隻身進鎮,手下人全在鎮外守着,未得他命,都未進鎮,還是步綰綰讓人去送信,手下人才送來了乾淨衣袍。
被凍了一晚的滋味可不好受,此時他的肌膚還白得近乎透明,帶着絲絲寒意。
“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侍衛夜風看着他,很是疑惑。
“拿酒來。”他搓了搓手,攏了一下長髮,把銀鑲藍田華玉的頭冠束正,這才沉聲說。
夜風趕緊從腰上拽下牛皮酒囊,遞到他的手裡。
他一拔酒塞子,把烈酒往喉中倒去。夜風好烈酒,這酒性烈到遇上火星子都能燃成火海。他一口氣,喝了大半,體內的血液才暖和起來。
“我能進來嗎?”步綰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請。”他眼神一亮,把酒囊放下。
步綰綰推開了門,姍姍而入,手裡端着一隻大托盤,兩隻碗都在冒着奶|白熱汽,散發着牛肉的香味兒。
“我剛下了兩碗麪,還炒了一碗辣椒給你,你暖暖。”
步綰綰把托盤放下,聞着這酒味兒,看向癟掉的酒囊,皺了皺鼻子,“酒能暖身不錯,可你一下喝這麼多,能受得住嗎。”
看着牛肉麪,又聽着她暖心的話語,夜滄瀾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燙起來了,酒精讓他原本太白的膚色涌起紅意,她的話讓這紅意更濃了。
他笑了笑,抓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往嘴裡遞。
“吃麪還這麼優雅呢。”步綰綰笑着坐下來,雙手託着腮,饒有興致地看他。
“那……怎麼吃?”他有些尷尬,被她這樣盯着,還真不會吃了。
“大口往嘴裡塞啊,吃牛肉麪就要這樣,你把辣椒也拌進去,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這滋味……”步綰綰吸了吸鼻子,一臉陶醉,彷彿吃麪的人是她,不是別人。
夜滄瀾滿眼柔光,毫不猶豫地就按着她的話去做了。
夜風在一邊看着,那嘴巴張得能吞進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