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171 心連心
“蓮公主在看什麼?”
沉心溫柔淡雅的聲音突然響起,蓮公主嚇了一跳,趕緊轉身看向她,連聲說:
“我看着王上和綰綰恩愛,心中欣慰,因而不想過去打擾,沉心小姐,你的露水採完了,需要我帶你去廚房嗎?”
“不必了,我想,主上也不需要了。”
沉心看了看前面,微微一笑,頗爲苦澀地低下了頭,挽着竹籃往回走膈。
“沉心姑娘,我陪你回去,我也想去找王妃說說話,她氣度如此不凡,真令人敬仰。”
蓮公主眼珠一轉,趕緊叫住了她,和她一起並肩往前走隨身攜帶個地球。
沉心只微微笑着,聽她大讚王妃英姿。蓮公主見她沒反應,眼珠故意轉了轉,又小聲說枝:
“其實,我真爲沉心小姐你鳴不平,綰綰雖好,但是性子太野,也太愛玩了,平常就愛纏着她師傅,我的夫君,大膽得很。還和一個叫夜滄瀾的男人私逃過數次,真是委屈了祈雲了,只有他這樣的好氣度,才能容忍綰綰的性子。”
沉心聽了,匆匆擡眼,愕然的看着蓮公主,挽着的竹籃也晃了晃,一隻淨瓶倒下來,磕開了蓋兒,露珠從籃子裡往下滴。
蓮公主見狀,帕子掩脣,輕輕一笑,小聲說:
“呵,愛情嘛,就是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然怎麼會叫癡男怨女呢?哎呀,露珠漏了,我再去給沉心姑娘採一點來,稍後送去你那裡。”
沉心看着她走遠了,這才轉頭看向了步綰綰和帝祈雲,眉心輕擰。幾片海棠花瓣從身邊的枝頭上掙落,飄到了她的肩上,她輕輕地拂下來,大步往王妃住的地方走去。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步綰綰聽到了動靜,擡眼看向她們,手在水玉芙蓉上輕撫了片刻,小聲說:
“蓮公主沒有真心,洛君瑜卻一往情深,臭竹子,我很擔心他受傷。”
“有何可擔心的,堂堂男子,愛誰不愛誰,都由自己決定,自己承擔後果。”
帝祈雲態度冷漠,十多年的師兄弟情份,在他長得無邊無際的生命歲月裡,太過短暫,如今他已不會像先前那樣,爲救洛君瑜而從心口取血。
步綰綰擡眼看他,他比以前冷漠了太多,薄情了太多,也霸道了太多。她甚至想,他剜心的那一刻,是不是把柔軟的那一角給剜去了,獨留了他冷硬的一面。
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包容接納他的壞呢?愛情不應該是無條件地接納對方的一切吧?
時光荏苒,無情地在兩個的心海里鑿下了缺陷。他們都不再完美了,一個失去柔軟,一個失去了潔白。
他們趟過了千萬年的時光長河,重新遇在一起,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爲愛,還是因爲怨……他們更不知道,他們正深愛的是往昔的他,還是現在的她。
步綰綰取下了發間的水玉芙蓉,從鞦韆上起身,想回屋去。
“怎麼取了,你不喜歡?”他盯着她的眼睛,滿臉不悅地問她。
“昨天蓮公主也戴這花,我不想要。”步綰綰編了個藉口,不想和他起衝突。
“也對,明兒給你弄朵世間無雙的。”
帝祈雲臉上的神情柔了柔,從她的指間拿過了水玉芙蓉,掌心用力,把這朵璀璨玉花碾成了粉末,隨手一揮,玉粉揮灑,隨風飄得到處都是。
不喜歡就毀掉,這就是現在的他!
步綰綰心中全不是滋味,她強行把這念頭趕走,又爲他辯解,他就算強硬一點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是愛着她的,只愛她的,而且男人強硬一點也是有魅力,不然要找唯唯諾諾的窩囊廢麼?
她拉住他的手指,指着院子深處說:“你母親這時候應該起了,你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吧,我還回去睡會兒,挺困的。”
帝祈雲也明白孕婦噬睡,溫柔地扶着她的腰,送她回了房間,還親手服侍她躺下,親手替她脫了鞋,蓋好了被子,這才慢步離開遊戲三國之英雄傳說。
這樣的溫柔,也是以前的臭竹子沒有的。
以前的他,喜歡和她鬥嘴,和她打架,然後故意輸給她,任她捏耳朵懲罰。
是不是人人都要學,纔會懂得如何去愛?
他變了,變得溫柔體貼,無微不至,可又霸道獨佔,容不得她半絲不從,半點不順。
步綰綰髮現,現在是她不會愛了,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心裡的怨氣,怎麼去平復他心裡的不甘。難不成……她弄個處|女|膜|修補術去?而且,鳳綰綰是把純潔給了浮生,可是步綰綰的首夜可是他給奪走了呀!難道他就不能換個心思去想想,他也算佔了便宜的。
步綰綰胡思亂想了會兒,終是抵不過瞌睡,沉睡過去。
屋子裡有淡淡的香縈繞着,火鳳臥在她的枕邊,羽尾輕輕搖動,守護着它的主人。
窗外有人影閃了閃,火鳳立刻就成了一團火焰,當那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之後,火焰才滅去,五彩羽像彩被一樣,蓋到了步綰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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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珠成串地從青瓦屋檐上滾落,跌在一方青玉的天井中,幾片殘荷被敲打得歪歪扭扭,在水裡浮動,一株秋海棠從牆邊探進花枝,嬌豔的花瓣被打得柔弱可憐,含羞帶懼。
夜滄瀾坐於天井邊的檀木椅上,手裡端着一隻茶碗,揭了蓋兒,長眉輕擰,輕嗅了一下茶香。
腳邊一隻花貓,正在他的腿邊輕蹭,他低眼看了看,正要把花貓抱起時,一把焦急的低沉男聲和急促的腳步起一起從細竹簾外傳來。
“主子,屬下攔不住玄毅太子……”
“滄瀾兄,給我出個主意吧,yig娘子被擒,她畫的這個圖到底是真是假?”
“退下。”夜滄瀾淡淡地說了句,一手把花貓抱到了膝頭,另一手把茶碗放到桌上。桌上一本泛舊的書翻到一半,上面有清逸的小字批註,是他少年時所看之兵書。
這是夜家老宅,是夜家曾經駐守邊境的地方。他回來已有五日,在這裡翻閱舊書,想想舊事,想以此方法來平息心中依然在燃燒的相思之火。
“滄瀾兄,你倒是說句話啊!我來了兩日了,你都不肯見我。我知道,私自帶走yi娘子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求勝心切,若不趁着蓮兒出走之機讓父王回心轉意,只怕這局面難以收拾。滄瀾兄,你是知道父王對我的不滿,我這也是無奈之舉。”
玄毅太子見他不慌不忙的神情,不免更急,一撩長袍,重重地在他身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一臉潮紅地向他道歉。
“玄毅太子自有老臣相輔佐,勿需我這個北商國人效力。”夜滄瀾還是平靜,大有一副軟硬不吃的味道。
“滄瀾兄,你這話讓我無地自容。我真心實意向你道歉,以後絕對聽從你的意見,只要滄瀾兄肯消氣,回去助我一臂之力,我誓必尊滄瀾兄爲兄長,絕不敢冒犯。”玄毅太子搓了搓手,又苦口婆心地勸他。
這話說得實在低微,一個太子,求賢若渴,又真實相邀,夜滄瀾也不好太打他的臉,他沉吟片刻,放下了碗,擡眼看他,平靜地說:
“青煙宮不是凡人可去的地方,玄毅太子還是打消此唸吧。”
見他終於肯出聲了,玄毅太子大喜,忍不住就伸手抓住了夜滄瀾的手,連聲說:
“好,就算青煙宮我不去,可你呆在這裡幹什麼?帝祈雲很快就會知道你在這裡,還是隨我回西崇吧星際法師行。”
夜滄瀾盯着他看了會兒,搖了搖頭,“我退意已定,今後不再管世間之事,遊歷天下,逍遙自在。”
玄毅太子想了想,又小心地勸他:“滄瀾兄怎可如此消沉?想那步美人也是喜歡英雄男兒的,帝祈雲生性霸道,我在旁邊冷眼看着,那可是強佔着她,若步美人真對滄瀾兄無意,又怎會趕往蝶谷贈羽於你?這拔羽可是要損千年道行的!”
夜滄瀾笑了笑,沉默不語。
玄毅太子沒轍了,這個人的心很強大,他若不想,九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他很失望,尷尬地坐在椅上,雨聲陡然大了,噼啪地敲打在青瓦上,砸得人心頭髮慌。
夜滄瀾一手撫着花貓的皮毛,一手拿着兵書看着,似乎這裡只有他一人而已。玄毅太子漸漸坐不住了,起了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突然,他一擊掌,轉頭看着夜滄瀾說:“若我能把步美人帶到西崇國,你可願去?”
夜滄瀾愕然轉頭,不悅地說:“你想幹什麼?不許你動她!否則你我恩斷義絕!”
玄毅太子連連擺手,匆匆解釋,“看你說的,再過半月就是我父王大壽,帝祈雲現在就在清水山莊,我會派人給他送去請柬,他那人一向驕傲,如今更是覺得自己本事大漲,不會縮頭縮尾,一定會前去赴宴。他人生性風|流,到時我西崇美人齊聚,他若看上別人也說不定,滄瀾兄不是就有機會挽回美人心了嗎?”
“你不瞭解她。”
夜滄瀾眼底的怒氣散去,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步綰綰的性格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帝祈雲真和西崇的美人眉來眼去,暗渡陳倉,她也不會繼而愛上他夜滄瀾,只怕是會對天下男人都抱恨含怨,看他也不會順眼了。
“你瞭解啊,所以你親自去。”玄毅趕緊又說。
夜滄瀾想見她,確實非常想,他擡眼看雨,那雨幕中,似乎正有一紅衣騎鳳的女子正朝他笑,那脣角的明媚光芒,讓他挪不開眼睛。
夜滄瀾都不明白,他是何時如此沉淪的。
當愛以心血爲土壤時,那瘋長的速度,誰都無法預料。夜滄瀾被愛情擊中了,中得莫名其妙,又毫無退路。
深遂的雙瞳裡,漸漸燃起了兩簇火苗——再試試吧,說不定,就真的牽住了綰綰的的手。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玄毅太子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把汗,坐了下來。說真的,他都恨不能把自己變成步綰綰了……那樣一個女子,精靈得可愛,可也很扎人,明明看着他飲了那媚酒,還讓他活生生地受了幾個時辰的折磨。
那樣一團火,他可不敢碰!就算遠遠看一眼,也覺得扎人,就算抱在了懷裡,那還不得整天提心吊膽的,怕她一怒,一把火把他燒成了灰?
也只有夜滄瀾、帝祈雲這樣的男人,纔敢去擁抱一團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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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祈雲踏進房間的時候,步綰綰正盤腿坐在牀上,做自創的孕婦瑜珈,雙臂高擡起,頭往後仰,胸又高高地往前挺着。
只着單衣的她,已經大汗淋漓,衣衫被汗黏在了身上,沒有肚兜的遮掩,胸前兩團豔軟在半透的衣衫下嬌豔地挺|立着香港風雲娛樂。
他停下腳步,靠在門上,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她的嬌態。
“看什麼啊你。”
步綰綰掃他一眼,雙手放下來,在肩上輕輕捶打。
“小辣椒,你要是一天不折騰,皮會不會癢?”他脣角揚了揚,慢吞吞地問她。
“會癢死!”步綰綰白他一眼,用衣袖擦汗。
臉頰上汗滲滲的,長髮也溼了,粘在纖細的脖子上。她雙手撐在榻沿,身子微微後仰,從牀上下來。
肚皮像個小西瓜,鼓鼓地凸起,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個小拳頭在肚皮上撐了一下。
“呵,會打拳了。”
帝祈雲眼中一亮,大步過來,蹲到她的腿邊,雙手捧着她的肚子,看着那小拳頭又撐了一下。
“好重,真奇怪,爲什麼一定要女人生孩子,真得讓男人試試這滋味。”
步綰綰擰了擰眉,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小聲抱怨。
“如果要男人播種,男人生孩子,女人是用來幹什麼的?”
帝祈雲嗤笑一聲,給她掩好衣裙,站了起來。
“女人當然是用來騎男人的!”
步綰綰秀眉揚了揚,潑辣地來了一句……
她這話音剛落,門開了,王妃一臉怒氣地站在那裡,分明是對她這句話大爲不滿——想騎在她兒子的肩上,還得問這當媽的答應不答應。
步綰綰抿抿脣,心想,還真是倒黴,平常被他欺負的時候偏沒人看到,剛一昂首挺胸想揚眉吐氣,這朵渾身豎着堅刺的曼陀羅就飄來了。
“你父王即將出關,你收拾一下,隨我回去向他請罪。”
王妃瞪了一眼步綰綰,大聲對帝祈雲說。
帝祈雲揚了揚眉,攬着步綰綰,平靜地說:
“父王早想得到這繁花似錦的人界,我替他拿下來,當成出關大禮,母親面上也有光彩,到時候帶着妻子孩兒一起回宮,所以,母親若想念父親,便請先回吧。”
“你……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你就斷定這孩子是你的?她中間離開你無數次,和夜滄瀾私奔也有好幾回,你就斷定他二人沒有苟|且之事?你難道就忘了她和浮生的事?莫說遠的,就說這眼前,她和這洛君瑜也是眉來眼去,連我都看到了,你難道看不到?你就這麼沒骨氣,非要找一個人儘可夫的破落鳥兒?娶妻當娶賢,你收了人家玩過的貨色,也不怕幾界人笑話!”
步綰綰的臉色漸白了,錯處被人家拿捏着,她連反駁都做不出來。
她輕輕推開了帝祈雲的手,轉頭對着王妃說:
“王妃請回吧,這是我房間,你來這裡辱罵我,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以後王妃想罵人,請回自己的地盤再罵。”
“聽到沒?這隻野鳳凰目中無人,尖刻放|浪,只有你纔會要她這個破爛貨。”
王妃冷笑一聲,又是幾句無情刻薄的罵語小丫頭空間升級記。
步綰綰額間的火焰頓時就亮了,雙瞳裡都是火光在閃爍。
帝祈雲的臉色也難看至極,把步綰綰拉到了身後,冷冷地說:
“母親大人,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她怎麼樣、好不好,這全天下只有我能說,若你再這樣對她,休怪我不孝無禮。”
步綰綰的手很燙,帝祈雲都感覺到了她掌心的火焰在往外衝。他以強大的法力擋着她的火焰,不許她發怒。
王妃一揮袖,大聲喝道:“很好,那我就先回去,等着看你如何收場,是不是又要來一次千年之痛,你纔會知道,誰纔是真的對你好,沉心,我們走。”
沉心從門外進來,向帝祈雲行了個禮,扶住了王妃的手臂,婆媳二人快步往外走去。
步綰綰抽回了手,走到牆邊的洗手盆邊,浸了帕子洗臉。
她彎着腰,長髮在背上糾纏着,因爲擡着手臂,所以肩膀聳\起來,身子微微地顫抖着。
帝祈雲緩步走過去,手掌輕摁在她的肩上,立刻就被她給抖開了。
“別碰我。”
她聲音微顫,匆匆說了一句,把帕子丟回了盆中,水花飛濺起來,嘩的一聲響。
“綰綰……”
“帝祈雲,我是不是永遠要揹着這惡名?”
她微微側臉,小聲問他。
“不是……”
“你不要問我這孩子是誰的嗎?”
“綰綰……”
“我很難受,你讓我靜一會兒。”
步綰綰捂着胸口,慢慢地往榻邊走。她的驕傲被人撕得面目全非了,彩羽都無精打采的垂下來。
“綰綰……”
帝祈雲過來扶她,又被她打開了手。
“不要碰我……”
她扶在桌上,輕喘着說了一句,身子一點點地低下去,跌坐到了椅上。
“綰綰,不要這樣,我不嫌棄……”
他從背後抱住她,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胳膊,安撫着她的情緒。
不嫌棄……步綰綰的背僵住,慢慢地轉頭看他,雙瞳赤紅,嘴脣都顫抖了起來。
帝祈雲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的眼淚一涌而出。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他趕緊用袖子給她擦眼淚。
步綰綰的眼淚從眼眶出來,立刻就被火鳳給吞了,淡淡的白霧瀰漫着,讓彼此的臉孔都有些模糊。
“我困了,你出去。”她咬咬脣,轉過了頭,一手輕摁在肚皮上。
只怕在這世上,只有這孩子能和她心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