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1就這樣,用力點
【166】就這樣,用力點
步綰綰緩緩擡頭,看向站在十步之外的他。。
一瞬間,千年的時光在腦中呼嘯而過,彷彿又是那一天,他站在青煙宮山下,仰頭看着坐在樹梢的她,手指勾勾,脣角噙笑。
“過來,小妖女,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男人。”
“呸,就你這臭模樣,還算是男人嗎?膈”
她揪了樹葉往他身上丟,身形飛起來,彩尾拂過他的肩,他一揮手,沾了滿掌的彩光。
“小妖女,非讓你求饒不可!”他身形掠起,在她身後急追,幾天幾夜,打打停停,鬥鬥嘴,又繼續跑。一直到了她設下的陷阱處,被她用捆妖索給捆住,成了她的俘虜。
時光的長河化成了彩色的閃電,在步綰綰的腦海裡狂嘯而過之後,恢復了沉靜的姿態。她怔怔地看着這個爲她剜心之後墜入深淵的男子,正用她熟悉又陌生的笑容面對着她脂。
要過去嗎?
從此之後一起面對?
可是,可是,可是……她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可是,可僅僅是可是兩個字而已,她便笑起來,大步往他的身邊走去。
原本就是他在她身邊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不管他記不記得她,不管他前些日子是不是對她動了殺機,那不過是因爲誤會,他既然能來這裡,一定懂得這些只是一場誤會。
她走了兩步,手腕落進了夜滄瀾的掌心。
“綰綰,不能去。”
夜滄瀾看着她,擔憂而且急切地說。
“爲什麼?你老早就好了,還騙我!”
步綰綰不悅地甩開他的手,轉過身,大步奔向了帝祈雲。
風兒從耳畔呼嘯過去,刮掉了她臉上的布,四周又是一片驚呼聲。慌亂時,她看到帝祈雲的眼神沉了沉,隨即無神地看向她的身後。
她心裡放鬆了一點,撿起了布,飛快地繫好,遮住了臉,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過來。”
帝祈雲拖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抱進懷裡,雙手捧着她的臉,在她的發上輕輕一吻。
“王上。”
東城王許佳仁匆匆過來了,眼淚鼻涕橫流,跪在他的面前,連連磕頭。
“請王上誅妖女,爲皇后報仇。”
帝祈雲眼中寒光一閃,轉頭問他:“誰是妖女?”
“她……”許佳仁擡手指步綰綰,卻愕然發現帝祈雲滿臉的殺機騰騰,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來人,拿下罪魁銀耳。”帝祈雲冷斥一聲,揮袖時,氣勢萬鈞。
步綰綰這回看明白了,帝祈雲中執情之前,依然帶了幾分“人氣”,心中還有柔軟之處,可現在看起來,人卻冷硬非凡。
這是好,還是不好?當時的臭竹子可是善良至極的!
她正躊躇時,身體突然一輕,已經被他抱了起來,原來侍衛搬來了椅子,他落了座,讓她坐到他的膝上,一同審這銀耳。
夜滄瀾站在一邊,看着二人親暱的姿態,不免臉上神情難看,怔然半晌,退了幾步,轉身往院外走。
步綰綰正沉迷於和帝祈雲的重逢,沒發現他的離開,倒是帝祈雲轉臉看了看他的背影,脣噙冷笑。
“夜滄瀾,請留步,你不要聽聽這位yin娘子是如何從你的谷中逃出來的嗎?”
夜滄瀾微擰長眉,轉頭看他。帝祈雲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讓他漸生怒意。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她出來?”
“那倒不至於,只是你費心經營的蝶谷就那樣丟掉了,豈不是可惜?”
帝祈雲冷笑着,轉頭看被人拖上前來的yin娘子。
他那一掌打得極重,yin娘子此時面若金紙,毫無反抗能力,根本使不出在蝶谷時面對玄毅和夜滄瀾時的媚|術,像落水的賴皮狗一樣,可憐巴巴地擡眼看帝祈雲。
夜滄瀾猜得出來,一定是玄毅太子想帶yin娘子出谷,以期找到青煙宮的秘密,以保他能獲得昆王的喜愛,讓他登上皇位。
玄毅或者胸懷天下,能容天下有才之人,可是也確非一個有爲之主……夜滄瀾爲自己的選擇感覺到痛苦,他一身是才,卻無處容身,這種悲哀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步綰綰看着他的眼神,已猜出其中緣由,心中有些不忍,正想從帝祈雲腿上起來時,又被人給摁了回去。
“別動,你再看他,我就生氣了。”他的脣貼過來,緊吻着她的耳垂,低聲呢喃。
這情話只有他和她聽得到,滾燙的呼吸穿進她的耳中,一直燙至她的心底,一聲麟雲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你想如何?”
夜滄瀾轉過來,已恢復了滿眼的平靜,他這身淡雅的風度不是裝得出來的,這是天生的氣度。如風如月,如大海,如天空,只可惜,他生在普通人家,王族中有太多庸才,北商的帝永旭,西崇的三皇子四皇子,皆是貪婪好|色的酒囊飯袋,可因爲生而富貴,便能趾高氣揚地凌駕於他之上。
步綰綰都忍不住替他發惋惜。
“不怎麼樣,請便,今日孤王與綰綰重逢,心情爽快,可饒你一命。”
帝祈雲脣角勾了勾,卷着步綰綰一縷發,放在脣邊親吻着,密睫輕合,遮去雙瞳裡的璀璨華光。
“禮貌一點,大度一點,謙虛一點!”
步綰綰忍不住扭頭瞪他,瀲瀲水瞳裡全是不滿。
“滋……步綰綰,有你受的呢,還敢跟他說話。”
他一擡手,想擰她的腰,手指到了布片上,她趕緊就捂緊了臉,躲開了他的手指。
帝祈雲也未問她爲何要蒙着布,她也未想他爲何不問,只當他看不到。
“綰綰,我先走。”
夜滄瀾看了一眼步綰綰,大步往外走。
英雄困窘,總能惹來少女垂憐。步綰綰想說句什麼,卻未能說出來。轉念一想,這人也真是的,明明好了,還不肯出聲,騙得她擔憂,還差點拔了羽。這樣一想,又懶得跟他操心了。
“東城王,你自己審吧,你不是要替女報仇嗎?”
帝祈雲攬緊了步綰綰,依然不擡眼,只慢吞吞地問了句。
許佳仁哪敢再多言,趕緊起身,從侍衛手裡接過了刀,指着銀耳問:“你說,你到底替誰辦事?”
“爲東城王。”
銀耳已解下面具,跪在地上,額頭俯地,顫聲回答。
“胡說,本王是請你來爲本王出謀劃策,可沒讓你害皇后,害本王!”、
許佳仁惱羞成怒,舉着刀就往他身上砍,一邊的侍衛用刀擋住,利刃相撞,火花四濺,震得許佳仁手腕發麻,咣噹一聲,刀就跌落在地。
“好好說話,不要動粗,不要在孤王的綰綰面前見血,這腹中還有小王子。”
帝祈雲的長指在步綰綰的小腹上輕輕滑動,終於擡眼看向了銀耳和許佳仁。
“王上,不要聽他妖言禍衆,臣怎麼會害自己的女兒?臣很寶貝她,王上您是知道的!”
許佳仁丟了刀,又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哦……”帝祈雲淺淺點頭,低聲笑了笑。
這笑聲聽在許佳仁的耳中,那是跟催命符一般地可怕,又忙不迭地拼命地磕起頭來。
“微臣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字虛假,王上一定要查出真兇,爲皇后報仇啊。”
“嗯。”帝祈雲還是淺淺點頭,笑得低醇迷人。
步綰綰轉頭看他,奇怪地問:“什麼事這麼好笑?”
“當然是因爲……捉到你了。”他也轉過頭來,看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說。
這種感覺很奇怪,步綰綰忍不住擡手就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他眼神一動不動,看着一個方向。只微微擰眉,不悅地說:“你是不是在用手指在我眼前晃。”
“啊,沒有,我伸懶腰。”
步綰綰乾巴巴地笑了幾聲,收回了手指。
“王上……”
許佳仁見他只顧談情說愛,鬍子上還粘着淚,苦着臉看他。
“嗯,你繼續審吧,什麼時候審出真相,什麼時候再回去。”
帝祈雲抱着步綰綰站了起來,慢步往小院外走。
“那個,這個……王上您姨母……王妃……”
許佳仁恭敬地送他到了門邊,想說什麼拉近關係的話,卻沒能說出來。原本皇后之死,可以讓他在朝中地位穩固,讓帝祈雲覺得欠了王妃的,沒想到卻讓他落到了不利的地步。
帝祈雲笑了笑,淡淡地說:
“哦,姨母,孤王想過了,送她去一處和樂之處休養,雖然思念鴛鴦表妹,但時間久了,又有人陪她吟詩作對,對酒當歌,說不定老蚌還春,還能生下一兒半女,哦,孤王忘了說,孤王決定下旨,讓你和姨母和離,東城王你今後大可多娶幾房美豔小妻,好好享受。”
許佳仁如被雷劈中,木然呆立,嘴巴微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恭送王上……”
身後一陣陣如雷之聲,一直伴隨着馬車到了小鎮前的牌坊處才停下來。
步綰綰轉頭看身邊的帝祈雲,想問他,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綰綰,想我了嗎?”
他一直在把玩她的頭髮,見她轉頭,便幽幽地問她。
“嗯。”
步綰綰認真地點頭,想想,他聽不到,這點頭的力氣也就白花了。帕子蒙在臉上難受,呼吸不暢,便解下了帕子,在手上當扇一樣舞着。
“你很熱?”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看着她枯老的樣子,低低地問。
“快熱死了。”
步綰綰想轉頭,想了想,又用手捂着臉轉過來,從指縫裡看他。
他黑亮的雙瞳一直安靜地看着她,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
“我給你扇吧。”
他拿過她手裡的布,輕輕地搖晃起來。
清風入心,讓步綰綰狂跳的心漸漸安靜下來,情不自禁地趴到了他的胸膛前,小聲說:“臭竹子,我還以爲你忘了我了。”
他深深地呼吸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差一點。”
“別忘啊……”步綰綰的臉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天地萬年,執着地守着她的,只此一人罷了,她離不開他給的暖,給她的快樂。
“嗯……”
他拖長了音,微微地顫抖。長指扣進她的指中,和她緊緊地纏着。
步綰綰輕喘了幾聲,把眼淚吞回去。
她不哭,都回來了,不要哭。
以後都好好的相守着,不管多困難,一直守下去。
“綰綰哪……”他擡手,想撫她的臉。
步綰綰趕緊一偏臉,把臉藏到了他的腑下,輕聲說:“不要,你尿|尿了肯定沒洗手,髒死了,不許摸。”
他的神情呆住,半天才輕嘆一聲,抱緊了她,慢悠悠地說:“胡說!沒洗又怎麼樣?還摸不得了!”
“就是……”
她才說兩個字,他突然就一翻身,拼力就想吻下來。
步綰綰嚇壞了,這皮膚像松樹的老皮一樣,這一挨着不就露餡了嗎?她是愛美的人,他也愛她的蜜樣青春,如果知道她如此醜陋,又發神經翻臉怎麼辦?
她的心臟,經不得這樣的折磨了啊!
她用力抻着他,不肯讓他俯下來,二人僵持着,誰也不肯退讓。
“主子。”非凡氣喘吁吁地追上來了,隔着馬車大叫。
“聽到了。”步綰綰趁機推開了帝祈雲,又用布蓋住了臉,把腦袋伸出車窗去看他。
“給你。”非凡壓低聲音,伸手遞她一件東西。
步綰綰一看就高興了,非凡在院子裡把她弄掉的面具給拿來了,還用水洗得乾乾淨淨,擦得光光滑滑的。
她趕緊縮回馬車裡,背對着帝祈雲,小心地把面具戴好,心裡不停地念叨,我的臉,快愉快好。
“在幹什麼?”
他的手從她的身後伸過來,輕輕地摸她的小腹。
“嗯,嗯……”
她哼了兩聲,轉頭看他。這臉白皙明豔,明媚飛眸,脣紅如櫻,確實美豔。
可是……她衣領在方纔的撒拉中敞開了,露出了脖子上的蜜樣膚色,和這臉一襯起來,就有些好笑了。
她也發覺了,趕緊把衣領弄好,這才正正經經地坐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地端祥他。方纔太狂喜,有些細枝末節給弄忘了,現在好好問問他。
“你說,有人買了彩羽,是真的嗎?你爲什麼叫自己本尊?你回飄渺門了嗎?”
“嗯,嗯……”他也回她兩個字,脣角漸勾起了笑意,雙瞳裡柔光兇涌。
“過來,讓我親親。”
他拉拉她的長髮,慢吞吞地叫她。
步綰綰想了想,低下頭去親他的脣。他的脣滾燙滾燙的,像烙鐵一般,立刻就燙到了她。正驚愕時,他突然就張開了嘴,咬住了她的嘴脣,牙齒輕輕用力,然後舌尖慢慢地在她的脣上輕、舔,最後一點一點地鑽進了她的嘴中。
他一直睜着眼睛,她也睜着。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睛瞪着瞎眼睛,看了好半天,他一翻身,雙手撐在她的身邊,儘量不挨着她的肚子,低下頭,吻住了她的耳垂。
麻麻癢癢,又酥酥麻麻,像電流一般竄過了她的心臟。
她雙手輕輕地抓着他的袍角,看着他的玄黑龍袍遮下來,遮住了她的臉,然後腹上一涼,他解開了她的衣裙,把吻烙到了她的小腹之上。
“帝祈雲……”
她輕呼一起,想曲起腿來。
“別動,別動,綰綰。”
他喃喃地念着,急切又有些笨拙地脫|着她的衣服。
“帝祈雲,不要,不是……”
步綰綰想扯下衣袍,阻止他隨時會覆上身的念頭。
“綰綰,不是你想的那樣……放鬆……”
他的手摸上來,隔着袍子,輕輕地撫住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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