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你的有1茄子好用?
步綰綰撲哧笑起來,也不理帝祈雲,只和洛君瑜一起喝茶說話,等菜上桌。。
非煙雖然柔弱,卻很會伺侯人,溫順地站在她和洛君瑜的身後,添茶倒水,不時看二人的眼色,夾一兩塊茶點放到二人面前的小碟上。
相較之下,非凡校尉就完全不懂這個了,像頭蠻牛一樣,黑着臉、瞪着眼睛,鐵塔一樣立在步綰綰身後。在步綰綰看來,完全是糟蹋了他那張英俊的臉,雖然臉上有傷口,但是笑一笑,還是能迷倒七個八個小媳婦大姑娘的。
“來來來,坐下來吃。”
步綰綰拉了拉二人的袖子,讓二人坐下來。非凡只猶豫一下,便大方地落了座,非煙卻不肯,堅持站在她和洛君瑜的身後,溫柔伺侯着轢。
這一桌熱鬧,帝祈雲那一桌卻很安靜。
傅玉瑩本來就靜,高傲,清淡,千金閨秀的溫柔風範。步綰綰是小野貓,你抓她一下,她撓你十爪,不許任何人侵犯她的心、她的領土。
“酒來嘞。箸”
小二引着兩個牛高馬大的人過來了,把四罈好酒放到步綰綰那桌上。蓋兒拔開,一股暴烈辛辣衝進鼻中。
“好酒!”洛君瑜眼中一亮,筷子在白瓷的酒杯裡一敲,頓時興奮起來。
“讓奴婢來。”
非煙往前一步,用竹製的小酒筒從壇中舀酒出來,先往杯中倒一半,洗了杯,又倒半杯,自己喝了,沉默半晌,復又倒滿,恭敬地放到二人眼前。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再不懂的人也明白,這丫頭伺侯過達官貴人,還是身份不低的人。否則怎麼會怕有人下毒?
“你在誰家做過?”步綰綰好奇地問她。
非煙勾頭,小聲說:“奴婢在嶺南郡王家伺侯過郡王妃。”
不說也懂了,非煙雖相貌普通,但是膚色白淨,人也溫柔,這種柔柔弱弱、逆來順受的小樣兒,確實讓一些男人忍不住魔爪。只怕那郡王風\流想染|指,所以才被逐了出來,賣到了那種烏煙障氣的地方。
“臭男人!”步綰綰嗤笑,冷冷地罵,“男人造孽,卻讓女人來承擔。要說有些女人也不爭氣,爲了男人爭得頭破血流,沒男人會死嗎,黃瓜茄子玉勢不是照用?”
滿桌寂靜,都是過來人,稍怔之後,都明白過來。
“閉嘴。”洛君瑜一筷子拍來,在她的嘴上輕敲一下。
步綰綰也知說得造次了,伸手捂着嘴,回到淑女狀態,小筷子夾菜,小口抿酒。除非狂暴狀態,大部分時間她還算是文靜淑女的……就是這些男人們不識貨,覺得蜜色難看,纔不難看,又健康又美麗……
洛君瑜想換桌了,讀步綰綰的心,能讓他提前爆了血管,一命歸西去。他一臉古怪地起身,換了個方向,不和她面對面坐了。
廳中有人打漁鼓,彈絲絃,姑娘用拔子拔着琴絃,唱懷安郡的人情風貌,嗓音甜美,煞是美妙。
步綰綰小口抿酒,聽得是心不在焉,身後傅玉瑩的聲音雖不大,卻字字句句戳心戳肺。
“主子,晚晚晚上唱曲給主子聽吧……”
結巴了嗎?晚、晚、晚……步綰綰心中痛恨這名字在別人嘴裡重複唸叨。
“主子,這個好吃。”
又喂,沒長手嗎……步綰綰娥眉輕擰了,水杏眼兒一瞟,小腳在非凡的腿上踢。
“非凡,我要吃那個魚,你夾過來給我吃。”
非凡雖是練武出身,卻很疼娘子,這夾菜一事倒做得不錯,夾過來,吹了吹,又小心地去了刺,這才放到她的碟子裡。
“放|浪無|恥!”帝祈雲筷子一拍,冷冷喝斥。
“yin蕩不堪!”步綰綰也不客氣,回頭就賞了一句。
“行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吵得我頭疼,聽個曲也聽不了。”洛君瑜俊臉拉長,酒杯一頓,不客氣地訓斥二人。
帝祈雲雖是帝王,是飄渺門主,可洛君瑜是他素日最尊敬的師兄!在這世間也只有洛君瑜的話,他聽得進去幾句。所以被他這樣訓斥,他居然也不生氣,只扭開了臉,一臉鐵青地豎着耳朵,去聽四周的動靜。
傅玉瑩看着二人你來我往,脣角的笑意又漸漸地消失了,垂頭吃了會兒東西,又擡起臉來,勉強笑着說:“妾有些乏了,能不能先回去?”
“去吧。”帝祈雲點頭,沒有挽留的意思。
傅玉瑩愈加尷尬落暮,起了身,給他行了個禮,扶着侍婢的手,柳腰輕擺,姍姍去了。風把她的裙角拂起來,貼到她纖薄的身體上,步綰綰髮現她瘦了好些。
爲伊消得人憔悴……愛他而得不到,這心,多苦!步綰綰太懂這種心境,頓時心裡苦水漫起,化成滿心湖的痛意。
她如今這模樣,和那些妒婦有何區別?而且只是爲了一個帝祈雲而已,她便時時流露出那嫉妒的心腸,和那趕非煙走的郡王妃有什麼區別?
步綰綰啊,你何時也墜入了這不入流的妒婦堆裡去了?你的信仰呢?
她一抹臉,一仰頭,一杯辛辣的酒入了喉,頓時胸腔裡火焰熊熊。把酒杯一丟,起身,大步走向了那唱弦鼓的姑娘。
“來,我來唱一曲。”
她一伸手,奪了女子手裡的小鼓錘,不顧那女人的錯愕,在牛皮小鼓上咚咚就是幾下,輕垂長睫,揚聲就唱:
“大江東去,浪淘盡多少風|流人物……”
女子本是柔情嗓,卻唱盡風雲滔滔,令大堂裡的男兒們都忍不住把目光聚集過來。
步綰綰生性灑脫,又揉捏着小女兒嬌態在其中,尤其是一雙眼睛,似是藏着精靈一般,掃過你的臉,令你忍不住爲之呼吸暗低。
這歌聲,猶能打動帝祈雲、洛君瑜、非凡這類有抱負的男兒。亂世出豪傑,好男兒壯志在凌宵,成爲英雄人物,笑傲敵前,那是他們的夢。
帝祈雲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由得掐緊了,耳朵微微動了動,雙眸輕合,長睫密密落下兩彎弧影。當你看不到的時候,這聲音便在耳朵裡無限放大,那清脆的、瀟灑的、利落的、蕩氣迴腸的歌聲,帶着大江奔騰的動靜,透過他的耳膜,到了他的四肢五骸裡,能讓他熱血沸騰……
步綰綰連喝四杯烈酒,早已醉了。
她壓抑自己躍動的情感,不肯跌進帝祈雲織就的網裡,她覺得那種嫉妒,僅是源於那身體糾纏之後還未來得及消褪的雌性荷爾蒙,當烈酒把這荷爾蒙融掉的時候,她便能恢復正常了,她便能快樂了……
她敲打着小鼓,旋轉一圈,裙襬撒開,宛若春花怒放。再往下看時,一切皆已在她眼前消失,只有星辰滿天……她的身體往小鼓上滑去,鼓槌在空中劃過,猶不忘清脆地笑說:
“好酒!”
兩道高大的身影從堂下躍到。
一個,非凡。
一個,帝祈雲。
非凡不知帝祈雲身份,只見伸手要抱主子,雙腿隨即如剪刀般剪去,直插帝祈雲的心窩。
“放下小姐!”
他武功也不凡,一腳擦過帝祈雲的手臂,怒視帝祈雲,重重踢在了臺邊的雕花欄上,轟地一聲響,雕花欄連根倒下,碎屑亂飛。
“非凡退下。”
洛君瑜一聲低喝,非凡這才退到雕花欄外。
帝祈雲一手攬着步綰綰的腰,她往後彎去,長髮拂地。他胸膛急急起伏,手掌撫上她的俏臉,低低地說:
“既喝不得酒,又喝這麼急作甚?既不愛,又氣這樣作甚?”
步綰綰還緊握着鼓槌,扳都扳不掉。
洛君瑜付了銀子,想想,把那小鼓也讓非凡給抱上了。未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本事,唱得衆人耳朵都酥軟掉,以後可得常剝削這小徒兒纔是。
一衆人從酒肆出來,日頭正盛,滿天金輝。
帝祈雲抱着她上了馬,繮繩拉緊,往前飛馳。
“這位公子是?”
非凡看着俊馬飛遠,才狐疑地問了一句。
洛君瑜一笑,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裡寫了一字:王
非凡在軍中效力,哪會不知如今的王是盲者?再一細想方纔他豎耳朵的模樣,頓時臉色大變,撲嗵一聲就跪到了洛君瑜的面前。
洛君瑜雙手負於身後,盯着他的臉,嚴肅地說:
“起吧,也是你的造化,被她看中了,你家的事,她管定了,但是你要記得,一定要忠心於她,保護她,不讓她被人欺負。”
“奴才謹記。”
非凡忍不住地激動,他本是世家將,卻因妻子之事上告,下爭,結果不僅未能爲母親妻子討回公道,自己還鋃鐺入獄,沒入奴籍,令祖宗蒙羞。如今沉冤有望,怎不讓他悲喜交加?
非煙是伺侯過大人物的女子,已看出這一行人身份不凡,見步綰綰爲人隨和,洛君瑜又是如此一般風采,自此更是貼心盡力。
緣一字,從來如此,只一眼對了,便是一世。
洛君瑜喜歡步綰綰乾淨直接。
步綰綰喜歡洛君瑜情深俠義。
帝祈雲喜歡步綰綰嬌憨動人。
可是步綰綰,你到底喜歡帝祈雲什麼?
她在大醉中,她在大失落中,她更在大迷茫中……
緣能說清,情又如何說得清?
情要冒頭,無緣無由;情要深種,霸道頑固;情要纏人,不死不休!
—————————————————————————————莫顏汐:《狼性暴君:愛妃來撲火》—————————————————————————
懷安郡王的三子傅瀟玉已得知在奴隸園的事,悄然潛回了府,找懷安郡王商討對策。
懷安王眼睛怒瞪,一掌抄起茶碗就潑他,然後把茶碗兒往桌上用力一頓,蓋兒落在地上,碎了滿地。
“蠢貨,做事如此手腳不乾淨。雖然賤|民的命不是命,可你也要懂得民心向上。他們要橫了,你也得吃虧。現在好了吧?哪裡的女人你不去碰,你碰趙家郎,他父親就是倔種,你看本王理會不理會他?給他良田銀錢,他自然就忠於你了,你偏去碰人家女人!碰過就算了,你賠他幾個便是,還殺了人家老孃,活該你被他揍斷腿!”
傅瀟玉不敢出聲,跪在他的腳邊,一頭一臉的茶水,眉上還沾着茶葉。
一邊的老大傅湘瑋聽了,不屑一顧地說:
“父親,三弟不過是要個女人而已,這懷安郡都是我們的,他們帝家只知伸手找我們要銀要糧,還讓我們服了那種毒藥,幾代人不得安生,他是個瞎子而已,殺了他,我們便能稱王天下!”
“放肆,還不閉嘴,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子這就綁了你,把你交出去,讓王上剝了你的皮。”
懷安王大怒,大步起來,兩步邁到他的面前,一巴掌狠狠削下,把他打得從椅上摔了下來。
“父親息怒。”
三個兒子趕緊都跪下來,不敢再開口胡說。
懷安王不解氣,擡腳一個一個地踢,踹得幾人翻不得身。
“你們這些蠢貨,原來心裡都在念叨這事。你可知他是飄渺門主!他與洛君瑜皆會讀心術,你我一思一念,全在他二人的心裡!”
“什麼?”
三個兒子大駭,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能耐。
“父親,你說的可真?”
傅玉瑩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愁容看着父兄幾人。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陪王上了嗎?”
懷安王朝她身後看,白眉緊擰。
“遇上了君瑜公子和步瞬欣,女兒便先回來了。”
傅玉瑩慢步起來,低眼看了看幾位兄長,搖搖頭,輕聲說:
“你們莫小看他,他在京中,壓得衆將不敢出聲,你們可有帝慎景那般厲害?其他八郡都不敢妄動,你們是昏了頭了。我方纔見到那位趙校尉了,只怕三哥這次難逃一罰,還是趕緊想法子,救三哥一命。”
“哪有這麼嚴重,不過是一個賤|奴罷了!”傅瀟玉還是不肯服氣。
“王上雖不在意,步瞬欣卻要收服人心,她和我爭,如何不打擊你們?”傅玉瑩坐下,手帕掩在脣上,輕輕喘着。
“那小賤|貨!”傅瀟玉和七王子是一路貨,貪財好|色,愛yin人妻,典型的日子過得閒,無處消遣的蠢物。
“你也別罵她,她能耐大得很,她會……馭火,燒了我們郡王府也輕而易舉。”
傅玉瑩輕擡眼皮,朱脣中輕飄飄,又吐出幾句。
她面子上柔弱,也確實鍾愛帝祈雲,可她並不糊塗,也不軟弱。如今的形勢,她看得極清,她只有一點勝算,在那二人愛心未明之前,見縫插針,徹底毀了他們相愛的可能。
“她是什麼妖女?步相國的女兒,怎麼會這種妖法?”
衆人皆驚,都盯着傅玉瑩,等着她的下文。
“誰說她是步家女?她來歷不明,只有王上和洛君瑜知曉,據我推薦,或和青煙宮有關。王上讀心,需探脈聽心,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只能一心想着他,不敢有絲毫雜念。洛君瑜不同,他察顏觀色,以目來讀,武功比不過王上,可是讀心的修爲高於他。把他調走,王上依賴於我,一切就好說了。”
廳裡又是一陣寂。
衆人才知小看了這傅玉瑩,懷安郡王更是爲自己想找其他女子頂替感到後怕。
風穿堂而進,傅玉瑩因病而過於白的臉,顯得冷漠無情。
這時候,帝祈雲已經帶着步綰綰到了城外的林子裡。
這樣的太陽,這樣的天氣,就適合躺在草地上曬曬,去去心裡怒氣。
步綰綰睡得舒服,不知不覺就縮進了他的懷裡,一睡就是兩個時辰,等轉醒的時候,帝祈雲正側着身子,用根草葉在她的臉上輕輕拔弄。
“作什麼?”
步綰綰小臉一拉長,在他的手上輕拍。
“喂,你試過黃瓜和茄子?”
帝祈雲低笑起來,那笑容真讓步綰綰想弄死他啊!
她憋了半晌,恨恨地說:“比你好用……”
起碼是蔬菜,美容美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