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笑笑,就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大劇組就是不一樣,早飯還給一個人發了一顆鹹鴨蛋。吃完早飯,劇組就讓羣特們去領戲服換上,徐浩領的是一套衙役打扮的衣服,他待會要扮演的就是縣衙當差的小衙役。
穿好衣服,沒有立即拍戲,大家都散落在秦王宮的偏殿周圍,認識的就聚在一塊聊天。
徐浩只認識胡雪瓊與劉伊瑤,聊天也只能找她倆。不過認識她倆的顯然不止徐浩一個,有三四個男羣特,也湊過來,與劉伊瑤、胡雪瓊聊天說笑。還有另外兩個女羣特,也是與她們認識的。
一衆九八個,聚在一塊聊天,倒也熱鬧。
天南海北,胡侃一通。
“徐浩,你這身衣服,穿起來很有氣勢。”劉伊瑤扯着徐浩差役衣服的下襬,說,“像一個帶刀侍衛。”
“那是因爲徐浩身材很好,肩膀很寬,能夠把衣服撐起來。你看喬峰,他穿得跟徐浩一樣,但是就像《武林外傳》裡面的小六。”胡雪瓊指着一個胖乎乎的羣特說。
羣特本名喬海峰,外號喬峰,聽了胡雪瓊的話,嚴重不滿:“我怎麼就像小六了,我這一身,挺合身的。”
徐浩開玩笑說:“這不是合身的問題,是氣質問題,像你,適合演普通差役,像我,就比較適合演縣太爺,或者大內帶刀侍衛。”
說完,徐浩就擺出了縣太爺的架勢,兩手一拍,模仿縣令拍驚堂木,雙目威嚴的看向胡雪瓊:“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
胡雪瓊順勢接話:“回青天老大爺的話,草民胡一刀。”
徐浩繼續演:“胡一刀,你所告何人?”
“草民要告兩個人!”
“哦。”徐浩這一刻戲神附體,“是哪兩個人?”
“第一個是草民的賤內劉伊瑤,他不守婦道,與一個叫徐浩的小白臉眉來眼去有姦情。第二個自然就是徐浩了。”
劉伊瑤捂着嘴巴咯咯笑:“小女子冤枉啊,請大老爺明察。”
“大膽!”徐浩大喝一聲,“你可知道,徐浩乃是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本縣縣令!自古民告官,先吃三十大板,左右,給我打胡一刀!”
橫漂都是表演慾旺盛的一羣人,但徐浩跟美女們一唱一和,明顯搶了別人的風頭,所以本該配合他一起喊“威武”的喬海峰等人,不按套路出牌,而是誇張地說:“徐浩,這劇本沒法演下去了,太誇張了,我們無法昧着良心演!”
幾個女的頓時哈哈大笑,喬海峰就很得意,自己能夠博得女孩子如此燦爛的笑容。
胡雪瓊一邊笑一邊指着徐浩說:“看看吧,別人都看不下去了。”
徐浩仰天長嘆:“你們啊,都活在自己的謊言之中,無法接受我比你們帥這個事實。”配合上握着刀把的手,胸前大大的“衙”字,憂鬱唏噓的眼神,特別的騷情。
這樣的姿勢沒有保持住十秒鐘。
劇組的嚴導走過來,大喊:“所有人都集合了,拍戲了。”隨後就是一陣忙亂,在副導演的安排下,徐浩這些羣特,各自來到自己的位置,等待拍攝。
不一會,主演們也出來了,古力娜扎和蔣勁夫。
古力娜扎徐浩認識,《奔跑吧兄弟》有一期,他跟鄧超扮演前世情侶,鄧超是各種不願意,各種不努力,最終還是拿到了真的聖水,與古力娜扎做成了前世情侶。
現場的古力娜扎,在助理的跟隨下,來到了現場,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高聳的髮髻,冷豔的裝扮,比電視上還要美麗動人。蔣勁夫扮演的角色,也挺帥氣,只是徐浩不關心不關注。
這一場戲的拍攝十分有趣,是騎馬的鏡頭,但是現場沒有馬,只有一架四輪小車,小車上面有一個長長的橫樑,橫樑的一端,胖胖的攝影師扛着攝像機。橫樑的另一段,則鑲嵌着一個大箱子,箱子上面還有墊子,一看就是給演員坐的。
“原來騎馬鏡頭是這樣拍的,根本沒馬……人與人之間真是一點信任也沒有了。”徐浩站在不遠處,恍然大悟,他也一直以爲騎馬的鏡頭,演員都是騎在馬上表演,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戴眼鏡的導演,給古力娜扎和蔣勁夫講解完拍戲要點之後,工作人員拿着人字梯,讓兩位主演爬上箱子,坐好。再撤走人字梯,兩位工作人員,一人推着橫樑的一端。另外有工作人員,舉着反光板給演員打光,還有工作人員挑着錄音杆。
“無關人員都退出鏡頭範圍,所有人都噤聲!”另一位不知名的副導演,開始在拍攝現場清人,除了有職責的,其他人都被他趕到鏡頭以外。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一切準備就緒。
開拍!
……
拍攝進行的還算順利,徐浩作爲一名衙役,得以跟隨在蔣勁夫不遠處。他總覺得自己練習了軍體拳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有了變化,更加神武了。即便是穿着衙役的衣服,也能穿出來帶刀侍衛的風範。
劉伊瑤的稱讚就是明證。
他努力的挺着自己的胸膛,讓自己比別的衙役,更加的出彩。
他希望導演能夠看到他的努力,然後眼前一亮,覺得這個小夥子不錯,值得栽培。遠的不去說,起碼也要拉着自己,加上幾句臺詞,來一個特寫什麼的。
隨着拍戲越多,徐浩也越來越感悟到龍套的艱難,演繹一個被當作背景板的龍套,真的很難得到一丁點兒的關注。徐浩已經不再異想天開的去奢望,導演一眼就相中自己,看到自己的豐富的內涵。
他變得更務實的去幻想,導演能夠對他來點電,拉他加幾句臺詞什麼的。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而且當上小領隊之後,徐浩常常會感覺,自己的眼界又擡高、拓寬了一些,他能夠看到自己剛來那幾天的稚嫩,像個開屏的孔雀一樣,高調的四處顯擺。這樣做的確會給別人留下印象,起碼張政就覺着他不錯。
但是太高調也會適得其反,留給人太刻意的做作之感。
徐浩並不是覺得自己之前做的有什麼錯,只是不夠完美而已。他有一腔躁動的自信,有底氣堅信自己會成功。現在的所有努力,都是在縮短自己通向成功的時間,俗話說,條條大路通羅馬。
每種做法都不一定錯,區別是概率問題和選擇問題。
沒當上小領隊之前,他連通告都不能保證每天有,自然要抓住一切機會的表現自己,渴望能被別人記住、發現,渴望一舉成名。
現在當上了小領隊,不需要爲通告發愁,他就能夠靜下來,用更好的方式,來突出自己。他希望自己能夠穩穩當當的被發現,他傾向於踏實的道路。所以他紮實的練習軍體拳,抽時間就去畫素描。
讓自己擁有更多的才華。
他也常常對着鏡子,練習從《乞丐的音樂》中學來的表演技巧。
這一切都是在充實自己。
他開始減少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劇組亂逛亂幫忙的次數,並不是他懶了,覺得自己是小領隊,不屑於幹這些了。而是這些動作,效率太底下,說句不客氣的話,認識的劇組工作人員再多,也比不上導演覺得你有才華。
因爲劇組員工在選角上面沒有任何的發言權,副導演和導演纔是選誰不選誰的權威。
與其把希望寄託在希望渺小的事情上,爲什麼不趁着自己有機會的時候,做成功可能性更大的事情上。
半桶水搖晃,一桶水不晃。
這是人生觀和價值觀的一種成長。
可能徐浩自己都沒發現,離開了學校這個象牙塔,來到橫店,來到社會上,他正以飛一般的速度,成長,成熟。
他像一塊乾涸的海綿,瘋狂的汲取着周圍的一切水份。
豐富自己的思想,豐富自己的人生。
當然,他還是那個大咧咧的徐浩,他是那個有些偏執任性的徐浩,他還是那個逗比起來也能無下限的徐浩,他還是那個會說“混不好我就不回來了”的徐浩。
但他已經不是昨天的那個徐浩。
4月21是他的陽曆生日,家鄉沒有過陽曆生日的習慣,三月十六是他的農曆生日,今年的三月十六是5月4號,青年節。過了節,他就十九週歲了,歲月悄然從少年,往青年走去,也是時候讓自己成熟起來了。
……
一如平時,徐浩盡心的演戲,導演則不斷的喊“卡”或者“過”,雖是同一齣戲,並未有什麼交集。
不過隨着太陽的高升,秦王宮景區的遊客漸漸多起來了,徐浩可以看到,已經有遊客在劇組的外圍,觀看拍攝了。
還有遊客,拿着海報舉過頭頂,使勁的晃着。
一看就知道,是來看明星的粉絲。
拍戲拍到九點半,導演一聲“過了”,羣特們解放了。而外圍的劇組工作人員,也開始放遊客進劇組來探班。剛剛拍完戲的古力娜扎和蔣勁夫,並沒有着急躲進休息室,而是在外面,對着遊客揮手。
“古力娜扎!”
“蔣勁夫!”
幾個瘋狂的粉絲,大聲的呼喊,表現的很興奮。徐浩也跟着興奮起來,因爲他有個任務【初次合影】就是需要吸引遊客跟他一起合影,已經好幾天沒有機會去完成,今天搞不好就要在這裡達成。
抖了抖衙役衣服的下襬,扶了扶懸在腰間的寶劍,徐浩覺得,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的颯爽英姿。
纔好吸引遊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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