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失笑,擡起眼,竟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門面裝修得還算不錯的酒樓。
酒樓的牌扁上提着幾個燙金大字:客來香。
一上午盡顧着與白麒楓生氣,這時才發現肚子空空嘴巴乾乾。
轉身踏進客來香酒樓,向店裡的夥計要了一壺龍井,又點了幾道小菜,還沒等她動筷子,就聽耳邊有人道:“喲!我道是誰,這不是白元帥府上的那位嬌客嗎?”
一道略帶揶揄的笑聲在她耳右方響起。
循着聲音望去,眼前的年輕男子身穿青白色錦袍,腰間掛着的名貴玉佩,下垂落着金色的絲絛。
雖然滿身富貴之氣,但那張略有幾分俊美的臉上,卻掛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個人她認得,正是當朝錢太師之子,錢富生。
不久前此人爲了力保李家縱火案的真兇吳子榮脫身,曾與白麒楓起了一場不小的爭執。
她本來就恨吳子榮入骨,此時看到吳子榮這個前主子,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
所以面對錢富生不懷好意的接近,她選擇了視而不見。
偏偏她的故意漠視,令錢富生這個被嬌慣壞了的富家公子頓時心生不滿。
“這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麒楓那種人養出來的狗,簡直和他一樣傲慢又無禮。”
當“狗”字從他口中吐出來時,始終面無表情的墨雲卿側過臉,冷冷地看着錢富生。
雖然只是輕飄飄的一眼,但眼底不經意所迸發出來的那道犀利的金色光芒,卻讓錢富生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墨雲卿的容貌承襲了其父母優點所長,若認真來說,她更像她爹墨瑾宣多一些。
想當年墨瑾宣之所以會成爲帝都人人畏懼的狠角色,不僅因爲他手中握有天龍王朝的大半軍權,還因爲他與生俱來的狂霸氣質,在無形之中起到了震懾人心的作用。
嫡親血脈的延續,令墨雲卿無可避免的承襲了其父身上的諸多特點。
冷傲霸氣,不怒自威,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和慵懶,看在錢富生的眼中,竟讓他堂堂太師之子感到自慚形穢。
短暫的畏懼之後,他不服氣的對墨雲卿道:“裝什麼清高擺什麼傲氣,若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就不會出現在碧花樓這種煙花之地了。”
原本這話就是想激起對方的怒氣,可墨雲卿聞得此言,不但沒有露出半點慍色,反而笑容可掬道:“佛祖常說衆生平等,但在人界,人與人真的無法達到真正的平等。就說白元帥與錢公子,年紀相彷,又都是出身於大富之家,可爲何他能手握數十萬兵馬大權,成爲本朝人人敬畏的三軍統帥。偏偏你卻只能流連於碧花樓這種煙花之地,時不時就拿女人泄火撒氣呢?”
不等錢富生髮怒,她輕飄飄又扔下一句:“莫非這就是常言所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嗎?”
“你罵誰是老鼠?”
“喲!這可真是怪了,我剛剛提龍、提鳳、提老鼠,爲何錢公子旁的不想,卻偏要將自己當做是一隻會打洞的老鼠,莫非錢公子自己也認爲自己其實就是一隻老鼠命,永遠也上不得大臺面?”
兩旁有吃飯的客人聞得此言,全都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