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鴻鷹站了幾次都沒有站了起來,身上的蟲子跟小蜥蜴又越來越多了。
吳夏蝶向他嚴肅道:“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談銀子的事,你的命真的就這麼不值錢嗎!”
霍鴻鷹向沈天瑜道:“沈姑娘,你放心,就衝你這三百兩銀子,我也是一定會把性命留了下來爲你效勞的。我是第一次遇到你這麼慷慨大方的僱主,咱們之前說好了五十兩,你給我一下子就漲了這麼許多工錢。”
韓真真是哭笑不得,這霍鴻鷹雖然這麼在乎錢,但是記性卻不怎麼好,之前說好的他的工錢大概是一百多兩,但肯定不是五十兩。看來這三百兩他也不一定可以拿到手,哪天跟他說是一百三十兩,他也會以爲就是這麼多。
沈天瑜向霍鴻鷹說道:“銀子的事好商量,只要你能活着。”
吳夏蝶向霍鴻鷹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上是痛還是癢?”
霍鴻鷹道:“現在倒是不痛不癢了,但是這些可惡的東西還是在我身上繞來繞去,你們可以幫我把它們都趕走。”
韓真道:“這個這麼幫,一隻一隻抓也不是辦法,何時抓得完。我看這種情況最好是用火攻,用火把你點着,當然不是熊熊烈火,而是那種小火,小火的煙比較多一些,可以把這些小蟲子什麼的給薰走。”
霍鴻鷹急忙道:“不行不行,韓公子你這個辦法絕對不行,你想的主意每次都是那麼危險,我可不敢亂用了。”
韓真道:“我想的主意怎麼了,不是很好嗎,比如砒霜,你之前一直不肯服用,後來還是服用了身上的毒才稍稍減輕了一些。”
他說着也有些好奇,低頭瞧瞧霍鴻鷹身上的蜥蜴,不明白這些蜥蜴爲什麼會這麼小,正常情況下即便是剛出生的蜥蜴也不應該是這麼小的。
竟然忍不住抓了一隻,拿在手中瞧瞧,單是這麼一隻倒還挺可愛的。它的眼睛動來動去,也沒有要傷害人的意思。
吳夏蝶向韓真勸道:“你離這些東西遠些,小心引火上身。”
韓真滿不在乎道:“沒有關係的,大不了我使用火攻就是了。”
心裡偷偷在想,小爺我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本領,但是在東鼎派時幾緣巧合下練就了水火不侵的本領。
吳夏蝶的提醒果然不是多餘的,她剛說完沒多久,霍鴻鷹身上半數的毛毛蟲跟小蜥蜴就迅速向韓真追了去。
韓真趕快逃跑,施展輕功一下子就躍上了房頂,誰知這些蟲怪跟的很快,即便是這樣依然是有十之八九竄到了他的身上。
他全身立即就癢痛難受,躍落地面後,也全身發軟,橫躺在地。
霍鴻鷹向他說道:“韓公子,看來你也只有用一用這以毒攻毒的方法了,剛纔那砒霜我還沒有用完。”
韓真焦急道:“什麼砒霜,那只是你的專屬零食,我吃不習慣。我要用火攻,小爺我是水火不侵的。”
向沈天瑜說道:“沈姑娘,有勞了,快些弄點火油澆到我身上。”
沈天瑜擔心道:“這個,這個只怕不妥吧,用火油燒的話火會很大,會把你給活活活燒死的。”
韓真道:“這個沈姑娘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定不會燒壞我的。快些找火油來,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沈天瑜向一邊去,很快抱了一堆柴火放到了韓真身上。
向韓真解釋道:“韓公子,這樣好一些,你看,用柴火燒的話,火一時不會燒到很大,將那些蟲怪燒死的同時至多是將你燒傷。”
韓真想要將她阻止,可偏偏此時渾身難受至極,想動根本就動不了。
只得向她說道:“不行,你這樣不行的,拿柴火燒我,感覺就像要把我火葬了似的,用你們古人的話說這叫不吉利。沈姐姐,你就聽我的,還是用火油吧。”
沈天瑜道:“可是……韓公子,你要知道,我不用火油可都是爲了你好,那樣一燒的話,你立即就會成了一隻烤豬,比被火葬還慘。”
韓真身上已經痛癢不已,只得向她繼續說道:“沈姑娘,你就不要跟我再爭了,其實我……我跟火油之間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所以要用火油。你要再不弄火油的話我就真的被這些蟲怪給咬死了。”
韓真知道這些柴火燒起來很慢,只怕只能把蟲怪驅走。他是想要將蟲怪徹底燒死,所以只有用火油的大火迅速燒起來纔有用。
吳夏蝶向沈天瑜勸道:“那就聽他的用火油吧,我對這位韓公子瞭解,他這麼做一定是心裡有數的,不利於他活着的事他是一定不會做的。”
吳夏蝶跟沈天瑜一起前去將一大桶火油提了過來,直直向韓真身上澆了下去。
吳夏蝶用火摺子點着,“轟”一聲,火苗一起,大火立即就熊熊燃燒了起來。
她趕快扶着沈天瑜向遠處些走去,以免被燒傷。
韓真身上的蟲怪被大火這麼一燒,立即就死了個盡光。他自己倒毫髮無損,蟲怪死後,身上的毒痛之感自然也就沒有了,站了起來,向一邊走了幾步,身上的火越燒越大。
沈天瑜跟吳夏蝶就要找水去幫韓真滅火。
韓真稍稍向這邊走走,向她們兩個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穿的單薄,這大火燒起來感覺很暖和。”
吳夏蝶偷偷笑笑,早就知道韓真沒有這麼容易死了。
沈天瑜大吃一驚,怎麼也沒有想到韓真還有這等本事。
兩人找了一大桶水向韓真身上澆下,他身上的火很快就徹底滅乾淨了。
沈天瑜抓抓他的頭髮,仔細瞧瞧,又輕輕砸了他幾錘道:“你……真是把我嚇壞了,世上竟然有這等事情,連頭髮都沒有燒到,我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韓真也懶得跟她說什麼自己水火不侵的問題,只是隨口說道:“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家的火油好,與我本身是沒有關係的。”
沈天瑜又打他幾錘,意在責怪他在這裡胡說,也大概猜到這其實是一種較爲厲害的法術。
誰知霍鴻鷹說道:“有錢人家裡的東西真是不一樣,連火油都比普通人家的好。這都燒不死人,早知道是這樣,我剛纔還冒那麼大的險用砒霜做什麼,我也可以用火攻的。”
韓真沒想到自己本來是隨意一說,倒還引起了他的注意,連忙解釋說其實與火油無關,其實是自己水火不侵的緣故。
霍鴻鷹哪裡肯信,他自己劍術超羣,內力也有一定修爲尚且都沒有練就什麼水火不侵的本領,韓真如此普通哪裡會有這般高的造詣。
於是他這向沈天瑜說道:“沈姑娘,你不可偏心,你家這火油是好東西,你用它燒死了韓公子的身上的蟲怪,現在我現在的毒蟲怪物雖然暫時不咬我了,但是它們還不肯徹底離開,所以我要你也用火油在我身上燒一燒,只有這樣,我的毒才能徹底解了。”
韓真連忙勸霍鴻鷹說絕對不行的,這樣一定會燒死他的。
可霍鴻鷹卻執意要沈天瑜燒自己,還向她說道:“沈姑娘,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人,論到關係要比韓公子近了一層,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要再不給我火油用的話,我只有咬舌自盡,以死來維護自己的尊嚴了。”
韓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話來相勸霍鴻鷹了,只得攔住沈天瑜,要她不要對他用火油。
誰知吳夏蝶已經去拿了半桶火油來到了近處。
霍鴻鷹瞧見她手裡的火油,一陣感動說道:“還是這位妖后姑娘對我好。”
吳夏蝶就是要借這個機會看看霍鴻鷹有幾分本事。如果他真是跟韓真一樣好本事的話,那就要在適時機會將他收入到自己麾下。
不及韓真阻攔,吳夏蝶已經將半桶火油全都澆到了霍鴻鷹身上。
霍鴻鷹擦擦潑在臉上的火油,點點頭道:“嗯好,這個味道好,我喜歡。待會我一定帶些走。”
吳夏蝶用火摺子點着了霍鴻鷹身上的火油,大火燒起,馬上就傳來了他被燒的慘叫聲。
這聲慘叫比韓真想象中還要更慘烈一些,只怕都能傳到三五里外。
霍鴻鷹被燒後動作突然變得更加靈敏,像離弦之箭一般向一邊跑去,想要找水滅火。看到附近不遠處有一大水缸的模樣,直接就跳了進去。
誰知那水缸裡全都是火油,這下他周身完全都是一片火海了。
韓真心裡有些愧疚,都是因爲自己說話的滿不在乎才害了霍鴻鷹做這個嘗試。
火燒的太烈,霍鴻鷹早已經被燒傷,尤其是第二次跳入到那裝有火油的大水缸裡時,已經不能再做動彈,是一隻被火圍襲的待宰羔羊了。
就在這時,一邊沉靜了好久的白臉妖所變蜥蜴將一大股鮮血向霍鴻鷹身上噴了去。這股鮮血猶如是大潮大浪一般,甚至也波及到了韓真他們幾人的身上。
霍鴻鷹身上沾到這大股鮮血後,那熊熊烈火瞬間就滅了個乾淨。緊接着一隻被燒成黑色的小蜥蜴從他身邊逃走了。
其餘小蜥蜴及蟲怪已經被全部燒死了。
韓真他們看到那隻逃走的小蜥蜴就明白了,白臉妖所噴這口鮮血就是爲了來救那隻被燒黑的小蜥蜴。
霍鴻鷹摸摸身上被燒傷的各處傷口說道:“原來這火攻還真是有些效果的。比起那蟲怪給我造成的傷害,這些燒傷根本算不了什麼,起碼這種痛我是可以忍的。”
韓真瞧瞧白臉妖那邊,出主意道:“那蜥蜴好像是怕火的,不如我們用火燒一燒它試試。”
吳夏蝶大誇是好主意,當下就用水桶在那水缸裡舀了半桶火油,閃到近處潑到了白臉妖所變蜥蜴身上,立即點着。
雖然也是一陣熊熊烈火燒起,但是這巨型蜥蜴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很容易就將火給滅了。
吳夏蝶回來近處,說道:“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這老妖怪。還得由這位霍大哥前去試一試他的身手。”
霍鴻鷹感覺自己每一次都是死裡逃生,直到這時確實有些膽怯了。
沈天瑜向他鼓勁道:“霍大哥,你有劍在手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給你出一招,你可以試着用劍挑它的眼睛,它的眼睛要是被你挑瞎了,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沒用了。”
霍鴻鷹做猶豫狀道:“這個……這個冒這麼大的險,沈姑娘,我覺得每月一百三十兩銀子是不是有些少了,這些銀子在整個海中城的殺手界裡雖然已經不少了,但是我……你知道我是比他們值錢的。”
韓真已經忍不住笑個不停,剛纔人家沈天瑜已經說了要把他每月的工錢加到三百兩了,果然這霍鴻鷹的記性差的可以,真的就記成了一百三十兩。還好沒有記成一百一十三兩,要不然沈天瑜更適合,請這麼一個便宜的確實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