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夫十分激動的勸道:“晝顏姑娘,這樣不好吧,被活埋後我死了是小事,關鍵是你,你可是這世間少有的超凡脫俗的仙子,他姓韓的要是將你給殺了,那是要造孽的。”
晝顏乾脆坐到了坑底,不再去理常大夫。韓真跟樑大夫在上面向下灑土,晝顏閉着眼睛不再說話,常大夫卻閃來閃去,儘量讓這些土埋不到自己。
晝顏見常大夫總是不能安份,向他說起道:“怎麼,你不喜歡這種被活埋的方式嗎?”
常大夫擦擦臉上的灰塵道:“我就是感覺這樣被迷着眼睛很不舒服,死我是不怕的,哪怕能死得痛快些我也就認了。”
他此話剛說罷,晝顏就施展兩成法術,“轟”的一聲,這個大坑塌了下來,將他們兩個給嚴嚴實實蓋了住。
這下聽不到常大夫有任何聲音了。
韓真感覺晝顏這麼做太過沖動,萬一她跟常大夫就這樣被埋死在坑裡了,自己跟樑大夫無論怎麼樣都是跑不出這枯井了。
韓真砸砸大坑上面的土堆,向裡面喚着晝顏的名字,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突然又是“轟”的一聲響,整個井底一陣烏煙瘴氣,晝顏這時候拽着常大夫從大坑裡面跳了出來,又是她的法術之功,兩人才能得救。
韓真聽聲音知道她是活着出來了,摸索着近到她身邊在其頭上拍拍道:“嚇我一跳,還以爲你死了呢。不過,我也真是杞人憂天,像你這種反派一般都是無限強大的,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即便死,也要有多少好人遭殃之後你纔會死去。”
說完後他又將常大夫給抓了過來一頓數落,常大夫此時跟晝顏一樣全身是土,剛纔被埋了一下子,猛然間被悶得夠嗆,這會兒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
他摸摸自己腦袋,向韓真說道:“韓公子,我現在腦海一片空白,似乎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就只記得你跟我家小雨婧。快扶我一下,否則我可就要摔倒了。”
他馬上站不住腳就要向韓真的方向倒了去,韓真故意一個閃躲,“撲通”一聲,讓他重重的摔倒了下去。
常大夫後腦着地,這血馬上就又噴了出來。聽着似乎是有噴泉涌出來的聲音,韓真知道他這下又是被摔得頭破血流了。
常大夫頭上噴出來的血澆在自己臉上,本來這一摔他已經是暈了過去的,這便將他給澆醒了過來。
常大夫摸摸自己後腦道:“我的頭又破了,血這麼多,我怎麼辦,誰來救救我。”
韓真道:“常寶,我明白了,是你用自己的血將自己給澆醒了,了不起,自產自銷自營。你這種小人一般也都是怎麼死都死不了的,不用害怕,你可能是水蛭吃的過多,體內的血太多了,這放些出來對你也是好事。”
常大夫向晝顏求救,晝顏哪裡有閒心情去理他,向上面瞧瞧看看,那幾只貓好像已經離開了。
韓真知道她心思,勸慰道:“晝顏姑娘,瞧見了吧,我的辦法很管用的,小貓已經全走了。”
晝顏一陣寬心,法術也恢復了七八成,就要施展法術帶着韓真他們脫身到井口。
常大夫又插話道:“晝顏姑娘,你先不要着急出去,眼前最應該做的就是幫我止血。否則你帶我出井口時我又會噴你一臉的血。一個仙女般的姑娘滿臉是血多不好啊。”
他說到血時,韓真暗感不妙,好不容易那幾只貓聞不到血腥味道了才肯離去,這常大夫的血一流,它們用不了多久就又會回來了。
但此情又不能說了出來,否則晝顏一個害怕,法力盡失,又出不去了。
晝顏畢竟是姑娘家,這愛乾淨是天性,感覺這渾身都是塵土太過彆扭,這就讓常大夫噴出來的血水澆到自己臉上身上,把這些塵土都給澆了去。
常大夫一邊噴血一邊向晝顏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晝顏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樣做不是相當於飲鴆止渴嗎,土是很髒,但是我的血也沒有那麼幹淨啊。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這身上沾了這麼多血,這有了血腥味,那些貓不就會返了回來嗎。”
韓真一直擔心常大夫會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他終究還是說了,晝顏一定又會因爲害怕而失去了法力。
恰恰在這時,井口又傳來小貓“喵嗚喵嗚”的叫聲,這麼快就回來了。
韓真長嘆一口氣,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這麼一番精心設計好的出逃計劃,一下子就全廢了。
常大夫走近他,將頭上的血直直的澆到了他的臉上,說道:“韓公子,你聽到了吧,這些小貓又回來了,你還是趕快想想辦法吧。我認爲第一步應該先幫我止血。”
韓真擦擦噴在臉上的血,又從嘴裡吐了幾口噴進來的血,向常大夫說道:“滾到一邊去,我現在發火了,很想打人,誰也不要惹我,我想靜一靜。”
常大夫離韓真更近了些,頭上猛烈的血柱將他從這邊又衝向了那邊。
常大夫馬上又近了過去,向他說道:“韓公子,若是你不幫我想辦法止血的話,這血水一直衝着你,只怕你也是好受不了的。”
雖然他明擺着是在威脅,韓真還是沒心情去理他,甚至連發火罵人都不想了。
常大夫不斷的騷擾他,用血水將他衝來衝去,從這邊衝到了那邊,然再從那邊給衝了回來。
韓真很平靜的說道:“不錯,很好,常大夫,在你的血水衝擊之下我有一種夏天裡在水世界裡玩耍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很清涼,可以讓人忘卻掉一切煩惱。”
常大夫本來是想要用自己的血水柱威脅他,好讓他命令晝顏幫自己止血的,沒想到他卻視若無物。這便又加大力度,用血水將韓真直接衝到了剛纔那個大坑裡。
韓真還是不去理他,向上說道:“爺爺我無所謂了,最壞的結果不就是死在這口枯井裡嗎,我認了,反正有好幾個王八蛋給我陪葬,愛怎麼樣便怎麼樣吧。小爺我這一趟真
快要累死了,先睡一覺再說吧。”
常大夫卻不能讓他安安份份的休息,將頭上的血水向這大坑裡噴了進去。到了這會兒時,常大夫這頭上的噴血速度又加快了幾倍。
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常大夫的血水已經將這大坑裡的空間漫到了一半。
韓真已經呈半漂浮的狀態,依然在裡面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這血水已經徹底將這大坑給填滿了,也淹過了韓真的頭,直到現在他都是無動於衷。
晝顏“撲通”一聲跳入了血水中,將韓真扶了起來道:“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再這樣下去你是會被這個混蛋給淹死的。”
韓真無神道:“以前有周晴晴,萬癡他們在我身邊,即使遇到的情況再是兇險萬分,都是大家一起應對的,哪怕是劉雨婧都可以,起碼這混蛋不會害我,雖然有時候身邊有小人作祟,但她骨子裡總是向着我的。不像現在,這一個個小人只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累了,死亡纔是最好的選擇,說不定死了之後我還能有機會回到現代社會。”
晝顏對他的話似懂非懂,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將他拽這個大坑,勸慰道:“韓公子,其實我真的不希望你死。我知道,這裡三個人中,只有你是好人,而且最是聰明。我們一定有辦法離開這裡的。”
韓真向她道:“好吧,我就再是振作一次。第一步,你試着要恢復些許法力,幫常大夫止血。有血腥味在,那些貓是不會離開的。”
晝顏照他的吩咐去做,可不論她怎麼努力都是不能使出一點點法力。
韓真不禁有些生氣,向晝顏責怪了起來道:“不就是幾隻破貓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再是不能幫常寶止血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叫一隻小貓下來跟你玩耍一番,倒要看看你有多麼的害怕它們。”
他這狠話剛說完,晝顏就兩腿一軟倒地暈了過去。
韓真聽着她倒地的聲音正感沮喪時,常大夫又將這猛烈的血柱衝到了他的身上,一下子就將他給衝到了一邊去。不及他站穩,這血柱便又攪着他不斷的在井裡撞來閃去。
韓真被衝撞的十分難受,剛纔還是萬念俱灰的感覺,這時候卻是要想着回擊常大夫了。
終於找到一個機會,他爬出大坑,閃到了常大夫的身後,此處是對方的噴血盲區,提着後頸將他抓了起來,連抓帶踢的給扔到了那個大坑裡,“撲通”一聲後就又是“撲啦嘩啦”的聲音,常大夫不會游泳,在裡面拼命的掙扎了起來。
常大夫向外大喊道:“救我……我……不會游泳,你們不……不能這樣對我。”
韓真笑笑道:“常寶,這血水坑是你噴血的結果,你這叫自掘墳墓,真是可憐。如果我救了你,那就是唐朝版的農夫與蛇,樑寶跟晝顏也是不會救你的。今天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常大夫剛剛沉了下去,後又浮了上來向韓真罵道:“你這混蛋……不得……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韓真嘆氣向樑大夫道:“樑寶,不對啊,孩子怎麼現在成了這樣了。照理來說他應該向我求饒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