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並不是馬上就看到人的……
他先聽到的是一陣從牆後軟軟傳來的歌聲。
而且除了歌聲之外還有另外一種真正讓他乍聽之下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的鼓瑟合奏聲音。
點點擊節切切合韻清脆而又恰到好處的亮鼓、點鐘、和瑟、伴琴讓整個樂音聽起來是那麼樣地悅耳熱鬧耀耀而動。
有這麼一下子他還真的以爲……
是不是就在這個金絲牆後有一整團過十個人十種樂器的樂師團正在舉行某種熱鬧的音樂聚會……
而此刻的他就真的是一個巧闖到主人設樂宴友之處的不之客!
聽着那種熱鬧而又悅耳的樂聲和那似乎只是輕哼但每一轉折卻又恰恰切韻的甜美女音……
他很自然地就繞了個彎兒住所有聲音的來源處尋源前進。
這個金絲軟纏的花牆.就有個小門在旁邊因此他很快地就從這裡穿了過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完全讓他想不到的結果!
從之前他所聽到的那種鐘鼓琴瑟、絲鈴弦竹好像有十幾種以上樂器的伴音聽起來……
他一直以爲當他繞過去時所看到的景象應該就是一個至少有十幾個人以上的樂團。
所以這個時候的他只能很意外地睜眼訝然。
因爲他只看到了一位個子頗爲嬌小偏半披紅豔盈然的女郎坐在一個說不出是甚麼東西……的組合架子裡。
這種組合架子當他再仔細一點地觀察時才現那竟是或橫或直交重組連在一起的十幾種樂器!
他不知道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這麼樣的一個景象。
因此不可否認地當他從花牆這邊轉過去時還真的是愣了一愣。
只不過這種十幾種樂器同時堆疊在一起的情景還不是最讓他驚訝的。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些不曉得怎麼堆疊在一起的“樂器羣”居然……居然……
居然就這麼樣地一直不停地“動作”着……彈奏着……
感覺上就好像現在他所看到的這些持續來回移動彈奏着的樂器旁邊都有着一個透明的精靈正在努力而且熟練地操作着這些樂器!
閒閒之中其實非常熱鬧的樂音從他之前聽見後直到目前轉到了這裡……從來都沒有停止間斷過。
微哼低吟的聲音也一樣從這位合瞼覆睫微微偏頭的紅女郎潤潤的脣中涓涓輕出……
她也許不是怎麼樣地驚豔絕美……
她也許周身算不上是貴氣盈然……
不過當她整個人顯然都沉浸在吟樂的韻律中時卻非常清楚地隨着她搖搖的吟音感覺到她那種靈動而又恰到好處的俏然!
聽呀那該薄就薄當轉便轉的體貼隨心……
總是讓你在晃搖音逸之際迥迥頓感她那靈巧的慧性。
看着看着聽着聽着……
他也不由得有點癡了。
女郎的睫毛帶着頗爲優雅的弧度。
輕輕的柔軟裡好像涵蘊着無限浸於樂海里的喜悅……
他望着她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直到顫顫的睫毛緩緩地慢慢地睜了開來。
盈盈淋淋的眼光好像水波里含斂的折影。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你……來了?”
他聽了有點不懂。
“我來了?”
軟軟的眼神似乎是一種久等的期待……
“我們……都在等你呢……”
似乎他覺得這些人有那麼一些熟悉……但是卻又從沒印象……
“這裡……是哪裡?”
女郎微微偏頭染染的紅像滾動的赤流有一種溫熱。
“這裡……是在裡面……”
女郎在回答的同時偏還指了指頭上那濃濃的鬱色天空……
“是在裡面?”他也同時擡了擡頭往上方瞧了瞧。
“嗯……”紅女郎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嘴裡說着裡面指間點着外面並沒有甚麼地方不合理:“我們不在外面我們是在裡面……”
紅女郎從她那個圍組着一團一團會自動彈奏的樂器所包設的位子裡站起來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這位女郎的身材確實是非常嬌小的。
白白的小手軟軟的赤腳織纖的足踝遮於一襲微帶鵝黃的絨裙……
輕輕地輕輕地……
同樣也是那麼樣很自然地……
她挽住了他的手臂跨圓轉身就像一個親密的情人陪着往斜坡上走去。他擡頭上看。
一流淺淺紫色的水瀑自長空舒捲跨然而下。
源頭來自三十六層高空疊樓的半圓開口。
那濺濺的光華重重束緊就好像是一個灑灑下掛的光之長毯!
他輕輕地踏上了這一流束光……
軟軟的就好像是踩在雲端。
“空中的水溪”……
他不知道這是甚麼。
但是這樣的形容很自然地就這麼樣地流進了他的心裡。
他輕輕地踩着光走上了席席軟潤的芒帶。
足下輕踩的地方一團團細濺的亮線就好像是踩進水裡噴散而出的碎點。然後在團團雲氣的流散裡他們就好像變成了駕霧的神仙不用另外踏出任何一步多用任何一絲力氣他們的位置就很自動地開始往空中那個紫藍色怪樓張開的入口前進。
他站在這個不斷濺光散芒好像有一股明亮的勁道持續推着他前進的光毯之上。往下眺望時他可以看到腳底起伏的山巒宛如細皺的地皮實在讓人驚訝於那種表面的細緻與清晰。
“我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要往哪裡去?”
當他這麼問着自己這樣的問題時好一會兒連他自己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爲對這樣的問題他居然沒有甚麼肯定的答案!
等等等等……
我好像曾經……
是某一個人!
他想到這裡又皺了皺眉。
我曾經是某一個人但……
又好像不只是這個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甚麼我好像記得但是又好像根本就沒有甚麼好記得的?
在這一瞬間他好像覺得自己似乎從來就不是隻有一個人……
他好像曾經是“好幾個人”……
只不過這種“好幾個人”的感覺摻到了一塊兒之後讓他倒是真的沒有辦法確定他自己到底應該是“哪一個人”了。
對他而言像這樣的感覺都只是一種非常模糊的“印象”而已。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其實他並不特別記得甚麼。
“你……的神識已經展散開來了……”
紅女郎在他的身邊擡着頭好像很仔細地觀察着甚麼。
“展散開來?”
他連她話裡面所說的意思都覺得沒有把握掌握得清楚。
一切感覺起來都好像有點濛濛的並不實在!
是啦!
就是這樣……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
然後再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女郎。
在他目前的視線裡之所以會有那種好像“夢幻”般的不真實感有很重要的一部份原因是爲了他所看到的所有景物所有影像都在外表包覆了一層濛濛的……
濛濛的……宛如霧衣般的光膜!
這麼樣的一層光膜使得所有他現在所看到的人、物、任何景象都呈現出一種非常朦朧的“夢幻感覺”。
也許就是這種“夢幻的感覺”讓他感到一切都好像有點不真實……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對現在的他而言……
他好像也已經有點不大記得甚麼樣的感覺叫作“真實”了……
“你……是誰?”他沉思了一會兒看着下方流流的光幕好一陣子纔回過頭凝視了眼前的紅女郎:“我認識你嗎?”
紅女郎睜着一雙盈盈的大眼那種表情和反應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像是當然的肯定不過這種肯定之中又有非常清楚的不對。
似乎他這樣的問題原則上是問的沒錯只不過他不應該是這麼樣問的……“你覺得呢?”紅女郎輕輕地回凝望間婉婉地問着他:“你覺得你認識我嗎?”
他凝視着……
忽然現這位紅的女郎雙眼之中似乎漲溢着某種濃濃的冽紫!
那一抹薄薄的紫光於她深層的眸底倏閃而過就好像是水潭裡一尾紫魚的快溜遊……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覺得他似乎是見過眼前這位紅女郎的……
“你看……”紅女郎俏俏說話的同時很自然地便伸手挽了挽他的手臂。從她和他這種自然的動作與那種相處的感覺……
似乎兩人之間是那麼地熟稔。
“你看記得不記得認識或不認識……對你而言豈不是沒有甚麼特別的意思?”
女郎在說話的時候他看到的那眼底的一抹凝紫轉眼之間竟然一下子就在她那玲瓏的身軀內部來回閃爍了七、八回……
在這樣的一剎那他忽然覺得女郎的身體其實是由一種本質有點透明的奇怪物質所構成的……
體內光流的閃動裡似乎同時呈現了女郎肉身細密組合的層次……
他有點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那是甚麼?
怎麼會這樣?
他有點用力地眨了眨眼。
在目光的凝視中他忽然有一種能夠完全透穿地看到所有影像中每一個組成的光色裡那種清晰的層次!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他在這一瞬間陡地好像可以“感覺”得出來現在他所處的這個地方其實是有很多層“厚度”的!
虛虛渺渺的空間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讓他覺得其實有非常多層的“厚度”……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似乎是一種非常新鮮的感受!
“非常新鮮的感受”!
這意思就是說他“以前”好像從來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雖然他已經不大記得所謂的“以前”到底是甚麼樣的記憶了……
“你……”
他很仔細地注視着此刻從她姣好的臉上每一絲最細微的影像外層所散出的那種帶着……
帶着好像只有他現在的某種心眼才能夠看得到的纖細毫光。
密密的每一絲精微的毫光是組成了現在這個“紅女郎”每一寸影像的訊息……
這時候的他是那麼樣清楚地、明確地透晰地……看出了組成女郎的每一點、每一條那種包含着“位置”、“角度”、“光色”、“強度”等等要呈現出具體的形象就必須要具備的“顯影訊息”!
就在這個時候!
他終於現眼前這個“紅女郎”其實就是一團至少有過“十五萬組”的“光影訊息”所組合起來的一種“影像呈現”!
“你……是真的嗎?”
他沉吟了一會兒似乎也有點不知道像這樣的疑問到底應該怎麼問出口。“或者……你……只是一種‘影像’嗎?”
紅女郎輕攬着他的素手感覺起來還是那麼樣地“白細”與“柔軟”!他低下了頭注視着她那橫搭在自己肘間的那雙“密集毫光訊息羣”!
輕旋聚集的薄力扭組成了一團好像持續在斜噴着“嘶嘶”細響的光團!因爲這位“紅女郎”現在和他已經透過了交纏的雙手產生了某種更加精細而又密集的“互動接觸”……
因此他在這麼樣的低頭一望中是如此清楚地便看到了一位“紅女郎”的存在與他自己之間的互動那麼陡然地便變得“劇烈”了起來!
一條一條像是纖細光蟲般的“訊息”宛如飛彈而出的水絲嘶嘶然裡就這麼樣地直往他的手臂表面散遊而去……
因爲有這麼多的“訊息光蟲”是集中在他的手臂之間因此想當然地造成了他的手末神經端感覺到了她那“小手的溫暖柔軟”與她那種“緊扣着臂彎間的依人味道”。
在他的注視裡連他自己都有點難以搞得清楚現在他所看到的一切怪異的情況到底是屬於“真實的內在”抑或依然只是一種“訊息的假像”!他到底是看到了這個世界“多重的空間真相”抑或是某種特殊結聚成的情景……
在之前他的詢問之後紅女郎灑然而又溫柔地對着他笑了笑……
接着紅脣輕吐間一絲雅雅悅耳的聲音淡淡地透然而出。
“你忘了嗎?你不是說‘粉紅色的大象’也可以是一種‘存在’嗎?”他聽了女郎的話很自然地就有些愕然。
“粉紅色的大象?”
咦?怎麼他對於這種說法好像有點熟悉?
“是呀……你忘了嗎?”紅女郎還是輕輕地微笑着……
“你說的‘存在’其實可以非常‘寬廣’包涵各種面向與層次的!”紅女郎說到這裡伸手撥了撥自己的頭:“即使存在的狀態只是一種‘訊息’的‘呈現’……但既然說得上是‘呈現’那麼這當然也就是另外的一種‘存在’了!你……忘了嗎?”
聽着她的話他又有點愕然了。
“這……是我說的嗎?”
紅女郎點了點頭:“是呀!只不過當你在敘述這樣的訊息時我還不是……還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還不是這樣的情況?”
他聽着紅女郎的說法有點搞不清她所說的“還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指的到底是甚麼意思!
“就像這樣你看……”紅女郎見到他臉上似乎流露出了某種“困惑”的表情……
於是她便又繼續暖暖軟軟地對着他笑了笑然後稍微偏頭移身做出了一種示意他看看她身後的動作。
“我看?”
他邊問着邊就很自然地順着女郎的示意往她身後望去……
然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竟然看到了一條紫色的大約有手腕這麼粗鱗鱗的細芒之後還在末端有一個反射硬光“倒鉤”的……的……尾巴?
他的眼光凝聚細細地審視了一下在這位紅女郎身後閃然而現的怪異“紫色尾巴”微散着韌光的尾巴皮部和感覺盈冷的末端倒鉤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硬度這一點可以從訊息之中那種相差了約有六百位的硬度數值很清楚地感覺得出來。他大概也只能夠用“很清楚地感覺出來”這樣的說法來敘述他在看到了紅女郎身後那一條紫色的怪尾巴時眼裡心中所收攝到的那種數值訊息。
“你還記得嗎?這條尾巴……”
紅女郎的說法裡似乎可以聽得出來隱隱帶着某種回憶的激動。
“這條尾巴……”他凝望着心中浮起一種淡淡的熟悉。不過再仔細一點地去感覺卻又感受不到甚麼後續的感受:“我……應該記得這條尾巴嗎?”
紅女郎的臉上微微流露出一點失望……
但是很快地她眼裡的那種“失望”的光芒很快便就消失於她深瞳的抑制之中……
女郎馬上擡起了頭對着他再度露出了一樣的溫暖笑容:“記不記得現在對你而言意義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讓你看這個只是想告訴你像我這樣的存在也許某個程度上來說是隻能夠停留在一種非常空泛的狀態界中的……一直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能夠找到用甚麼方式來把我的情況‘轉成’所謂的‘真實存在’!”
“真實存在?”他又歪了歪頭地問道。
紅紫尾女郎輕輕地“嗯”了一聲:“這是你說的呢……‘不真實的存在’也可以說是另一種方式的‘存在’!”
他的心裡似乎比較稍微有一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我們現在的這種‘存在’不是所謂的‘真實的存在’?”
紅女郎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說的表情。
“我們不是所謂‘真實的存在’?嗯……也可以這麼說……但另一方面來看卻也必須先定義甚麼叫‘真實的存在’……”
她的話說到這裡似乎連她自己也覺得像這種事真的很難用如此簡單的說明便能夠解釋得清楚……
因此她最後終於搖了搖頭微微一嘆地說道:“算了啦……這些事本來就很難一下子說得清楚的……”
話音到此紅女郎就這麼樣地對着他微微一笑語氣馬上就又變得“活潑”了起來:“我們現在別去討論這些東西……就讓我們先到那裡面去瞧瞧你看好不好?”
紅女郎在這麼說着的時候還伸手往前方的上空指了指。
此刻的他當然也知道甚麼“真實的存在”根本就很難一下子解說得清楚……
因此他在點頭同意暫時把這些搞不清楚的話題擺在一邊的時候很自然地就順着紅女郎的眼光往前面上方凝望而去。
她所指的當然就是現在便在他眼前的那三棟相疊紫藍色長梭型的特殊建物!
因爲現在這位紅女郎和他目前的位置正是在那條點芒流聚的“光橋”之上好像腳下有某種飛濺點芒的凝雲所推行那般地往最低棟的那座非常尖高的紫藍色建築裡緩緩移去。
就在他的前面是一個橫長橢圓形的“開口”。
這種形狀與位置的“開口”那還真的是可以叫作“開口”……
感覺上就好像真的是這種怪異的建築中某種類似“嘴巴”的器官一樣……而這個時候的紅女郎和他則是站在某種又長又亮的“光舌”上那般緩緩地往這個建築怪物的“口部”前進!
“這是甚麼建築?是一種房子嗎?”
他凝望着眼前這種越來越靠近但是同樣也越來越顯得巨大的紫藍色建築物很自然地就這麼問着那位紅女郎。
“這是甚麼建築?”紅女郎重複了一下然後才眨了眨眼睛很神秘地迴應道:“你應該知道的……這是‘役物宗’只存在於‘設計’之中可以說是最偉大的建築……”
“最偉大的建築?”
他的口中和心裡都同時出現了這樣的重複詢問。
然後很快地他也不知道是爲了甚麼樣的原因似乎有個甚麼比較不一樣的訊息就直接地從他的心裡很快地“浮”了上來。
“‘役物宗’最偉大的建築不是……不是‘豎天樓’嗎?”
當他現到自己心裡所浮出的這種疑問竟然連他自己也有點“不大明白”時……
另一種很特殊而又清晰的影像已經同樣非常快而又緊接在後地出現在他的心裡……
那是一種非常非常“雄偉”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密密麻麻的高聳層數差不多看起來至少也有數百層的“疊樓型”建築。
這種建築雖然只是在如此短暫的一剎那間出現在他的心裡而已……
不過那種“紫中透藍”或可以說是“盈藍包紫”的亮透“金屬瑩芒光澤”卻是馬上就讓他認了出來!
這種非常特殊的顏色一看就知道正是屬於現在紅女郎和他一起移前而去的那個怪異建築體所呈現出來某種一模一樣的色澤!
“紫藍星樓!”紅女郎同樣也將自己的眼光前移到那個好像“張着嘴巴”的“紫藍怪樓”上:“至少以前它可以被叫作‘紫藍星樓’!”
“紫藍星樓?”
他覺得這樣的名字好像很陌生但某個程度上又覺得好像曾聽過……
想了想他便又繼續問道:“爲甚麼你會說‘以前它可以被叫作紫藍星樓’?難道現在它就不是了嗎?”
紅女郎又笑了:“以前你也知道‘紫藍星樓’的樣子……你看眼前的這個……像是以前的‘紫藍星樓’嗎?”
他皺了皺眉頭顯而易見是有點困惑爲甚麼她所問的這些問題他自己居然都好像知道答案?
紫藍星樓!
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本來在他心裡所浮現出來的那個密密高疊簡直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層的驚人城樓形象。
紫藍星樓!
他知道這個就是隻存在於“役物宗”的“紫藍星斗”中以現在世間的技術根本就做不出來的“級城樓”就是這位紅女郎口中所說的“紫藍星樓”!
“只存在於‘紫藍星斗’中的級星樓!”
他知道的……
“爲甚麼……”很自然地好像有些領悟但同樣也好像很自然地繼續問道:“爲甚麼‘紫藍星樓’會變成像現在這個樣子?”
他在拾眼上觀的同時更加地覺得這種好像三支尖梭“堆疊起來”的怪異建築高聳的程度雖然已經是直穿入雲完全看不到頂端了……
不過眼力再笨的人也能夠用一隻眼睛就分辨出來——眼前這個怪異的疊梭體和他本來所知道的那個如“城樓”般的“紫藍星樓”絕對可以說是差得十萬八千里的……
不過他卻很奇怪同時非常篤定地知道這個一點也不像是“紫藍星樓”的怪異梭樓其實“就是”本來的“紫藍星樓”!
他又皺了皺眉。
當他心裡一串一串的感覺和影像隨着他“詢問”紅女郎時的問題源源出現在心頭時他忽然覺得所有的這些問題與其說他是在詢問着那位“紅女郎”倒還不如說他是在以某種“另類的方式”詢問着“他自己”呢……好像這些問題的答案本來就都全收攝於他自己的心裡……
只不過他自己現在是透過了“詢問紅女郎”的方式來使得自己心裡的那種早就已經存在的答案做出某種適時的顯現而已。
“好了我們很快就要進到這裡面去了……到時候你很自然就會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有甚麼樣的不同了……”
就在他自己雖然是對着他自己但是其實反而好像是和另一個人互動的“奇怪體會”下紅女郎最後終於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他有些愕然地擡起了頭往前方望去。
在光橋上的移動果然是非常的快現在的他和紅女郎已經差不多等於是快要到了那個高聳的梭樓中央如嘴巴般的開口了。
在他們現在越來越接近高樓中央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聽到從這棟巨樓的中央開始傳來了一種隱隱的“嗡嗡”輕響……
這種“嗡嗡”的輕響就好像在這棟大樓裡面有個甚麼非常輕盈的器械正在柔和地運轉着那般……
緊接着那個開口處好像如有一層薄簾那般從他的頭頂輕灑而下!擡頭閉目中他的感受裡就好像有一道非常輕柔的細水粉霧盈盈而落每一寸的皮膚上都可以感覺得到一種涼涼的很舒服的爽然感覺。
然後他和那位紅女郎忽然間就進到了一個大約有十丈高十丈寬非常非常……大的一個廳堂之內。
之所以會說是一個“廳堂”那是因爲這個“大廳堂”中放眼望去大概至少在周圍散佈了幾十支的晶石巨柱!
這幾十支的晶石巨柱表面上看起來都佈滿了一種好像會放出微光的亮片使得在細望之下會覺得有一層非常稀薄的、像彩色粉霧般的折射光差一直在外層不斷地流轉着呈現出一種令人屏息的美麗。
一塊這樣的材質已經足以讓人覺得非常美麗了更何況還是一支至少有十丈高三、四人合抱的巨大石柱?
一個這樣的彩光流點石柱除了美麗之外已經是讓人覺得氣勢驚人了更何況他現在放眼所望出去的所有廳堂內的空間周圍密密疊疊地至少排了幾十支這樣的彩往?
因此像這樣的景象實在是很難讓人用“艙房”來形容這樣的空間。
在他的感覺裡至少也要把這樣的空間稱作“廳堂”或是“廟堂”才真的比較有那種“貼切”的感覺。
尤其是在這個“廳堂”的中央還多了一個九重圓臺層疊而上的怪壇!而在這個怪壇的中央則是矗立着一個同樣至少有七、八丈非常非常“高大”的紫藍色人形晶體!
人形晶體?
是的人形晶體!
他一看到這個怪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人形晶體”這樣的形容。
甚麼是“人形晶體”?
其實他一下子也有點說不出來這個名詞到底怎麼解釋……
但是沒錯!
眼前這個“廳堂”中央宛如怪異祭壇般的九層疊臺上就矗立着這麼一個“人形晶體”!
這一點他非常確定!
除了這個非常巨大約有現在的他至少十倍的“人形晶體”之外……
在這個圓型的九重疊臺之上還有四個人影似乎是各自守在某個特定的方位上那般很安靜地站在那裡。
這四個人身上都穿着一襲亮亮的藍色中閃映着隱隱紫光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非常高級、非常少見的絲綢所精製而成的蓋頭大袍!
這種特殊質料的紫藍色蓋頭大袍雖然看起來好像非常顯眼……
不過因爲這四個人的身材並沒有特別高大甚至應該說還稍微有些矮……再加上他們四個人所站的位置中央就是那個大約十丈高渾身散放着盈盈流流、耀人眼眉的那種精光所組成的“人形晶體”以至於反而使得所有人在第一眼望去的時候實在是很難注意到這四個穿着“怪怪衣服”的“怪怪人物”!當他將視線重新放回到疊壇之上以後他很快就注意到這四個人正在對着他同時伸出右臂非常友善地招着手……
既然廳堂中央有這麼四個穿着遮頭蓋臉好像有點神秘的怪人……
他當然是非常自然地就往那邊輕輕地移了過去。
本來就好像有點“引路”味道的“紅女郎”這時候也不用他多作甚麼表示很快就微笑低聲說道:“這是……這是我們的……嗯四位代表……你可以叫他們‘男女老少’。”
他這麼一聽還真的有點奇怪。
“男女老少?”他重複了一遍這樣的“怪名字”一時之間居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怪在甚麼地方:“男女老少?”
在他們的接近中紅女郎還沒有說話分散站在那裡的四位遮袍怪人已經同時以四種非常不一樣的聲音很整齊地說道:“是的……我們是神訊代表我是男……我是女……我是老……我是少……”
在這一段話當中後面的四句當然一聽就知道是由這四個人分別所說的“自我說明”。
雖然不大確定但是他隱隱然地總覺得“男女老少”這樣的名字好像用在這種特別稱呼某個人的情況下是有點不大恰當。
只不過現在的他很多本來搞不清楚的問題一下子心裡也就自然而然地浮出瞭解答因此也就沒有馬上多說甚麼。
“謝謝‘魅兒神訊代表’的說明……我們終於等到你了龍魔神訊……”說這個話的是四個人裡面靠右那一邊比較前面的那個蓋袍怪人。
他的代表名稱就叫作“老”……而也因爲這樣他果然覺得這個說話者的語音聽起來確實是比較蒼鬱沉重一些果然是比一般的人“老”了很多。不過他的話語之中卻很清楚地可以聽出來……
對於他這位“老”先生似乎比較“認得”。
“龍魔神訊?”他聽了這位“老”先生的話之後一下子還真的有點搞不清楚這是甚麼意思……
甚麼叫作“龍魔神訊”?
還有……
那位紅而且還有着某種神秘紫尾的女郎似乎是叫作甚麼……
甚麼“魅兒神訊代表”?
同樣的……就跟那個甚麼“生老病死”一樣……
“魅兒神訊代表”?
這是個甚麼樣的名字啊?
尤其是……
當他聽到“魅兒”這兩個字的時候……
爲甚麼他會覺得心裡頭好像有甚麼東西被觸動了那般?
難道那位紅紫尾的長腿女郎真正的名字就叫作“魅兒”?
他想到這裡又覺得有點奇怪。
如果魅兒的名字就叫作“魅兒”那麼怎麼又叫作“魅兒神訊代表”?這豈不是就更加有點奇怪了?
因此對於這位“老”先生所說的話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回過頭對着旁邊的那位紅女郎問道:“你……叫作魅兒嗎?”
紅女郎的臉龐因爲龍機的這麼一問微微流露出了一些興奮的神情:“你……你記得我嗎?”
他雙眼凝望着那位紅女郎的眼瞳點了點頭但接着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對於‘魅兒’這個名字我心裡似乎有一些很深層的地方有被甚麼東西這麼牽掛着……”
紅女郎聽了他所說的話臉色稍微顯得有那麼一些些的失望。
“所以……你還是不大記得了?”
他搖了搖頭但也接着問道:“所以你是‘魅兒’嗎?”
紅女郎有點怔怔地望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才微微嘆了口氣地說道:“本來我還以爲你既然會問出這句話那麼想來你應該就已經記起了一些事……沒想到還是沒有這麼簡單……”
紅女郎這樣的話一說完在她對面的那位“老”先生很快就以一種淡淡的好像不似由人聲所出的語調很肯定地說道:“魅兒神訊代表……你這麼說可就有點不對了……現在的他並不是忘記也無須記起……所有的訊息已經進入了混合的狀態爲‘龍魔神訊’做出‘渾沌大回歸’的準備……因此你現在問他還記不記得某種特定的舊有訊息豈不是要將他的記憶訊息重新拉回‘個別分離’狀態?”
在這位“老”先生的話語之後紅紫尾也就是叫甚麼“魅兒神訊代表”這樣怪名字的女郎很快就又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對着他重新回答道:“我……大部份的神識訊息確實是‘魅兒’……但是依然有很小的一部份完全不屬於本來的那個‘魅兒’……因此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是魅兒還是不算……”
他聽着這位‘魅兒神訊’的話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這樣的說法還真的是有點複雜……我聽得可有些模糊呢……”
紅女郎雙眼的凝視眼光似乎還真的含有某種說不出來的含意。
“你……你可知道我們現在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可是佔了一個最主要的關鍵原因呢……”
“我佔了一個最主要的原因?”他又怔了怔。
沉默了一會兒紅女郎又繼續說道:“我本來應該是非常純粹的‘魅兒’意識體……這一點是沒有錯的只不過後來因爲你的因素而使得我的神識體變得沒有那麼純粹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他又問。
紅女郎又點了點頭:“是的而也因爲這樣的緣故……我已經算不上是完全‘純粹’的魅兒了……如果真的要說應該大概可以稱我爲‘魅兒主識體’……或‘魅兒主魂’……”
這一下他可聽得更加怪異了:“‘魅兒主識體’或‘魅兒主魂’?”
魅兒主魂點了點頭:“是的……”
“而且從你剛纔所說的話……你現在會變成這樣一個很主要的形成原因就是我?”
魅兒主魂又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的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魅兒主識體或者應該稱作“魅兒主魂”……只是有點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他。那因爲困惑而很自然出現的“抓頭”動作似乎勾起了這位“魅兒主魂”某種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魅兒主魂怔怔地望着他好一會兒然後才轉眼望向了身前四位怪人裡那位叫“老”的先生說道:“‘老’神識……他真的沒有辦法記起以前的事嗎?因爲他有一些動作還是讓我很熟悉……”
那個叫作“老”的怪人也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搖搖頭繼續說道:“我們不是講了嗎?他現在所謂的‘記憶訊息’是處於某種迴歸原質狀態的混合存在並不是這些記憶都忽然‘消失’了……因此他會有一些以前的動作那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了……”
“魅兒主魂”聽了這位“老”神識怪人做出了這樣的回答之後似乎是比較明白了現在的狀況因此點了點頭很快就繼續說道:“那麼我們是不是真的……真的就不能夠讓他再多明白一些甚麼嗎?”
“老”神識怪人還沒有說話在他旁邊也是屬於前側的另一個怪袍人就出了一種好像小孩子般的話音脆脆地說道:“應該是可以讓他再多明白一點的……‘老神識長老’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屬於‘多重交疊’的狀態讓他多明白一點應該還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幫助的……”
在這個說起來應該是“小神識長老”的怪人把話說完之後第三個音質還要再更加細緻一些婉婉麗麗一個女性的聲音已經接着說道:“小神識說得是……不管怎麼樣試着多解釋一些東西總是好的吧?”
聽了第三個應該是“女神識”的那個怪袍人這樣的話一說完最前面的“老神識”終於點了點頭。
“龍魔神識訊息……我們還是直接稱呼你‘龍魔神識體’吧……”老神識這一次又開始對着他重新說話了:“我們是一直都‘保留’在‘紫藍星斗’裡的四個多重神識集團……”
“你是說‘男女老少’這四種神識羣?”
他也就是“老神識”所謂的“龍魔神識體”其實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更加地想要把現在的情況給弄清楚……
因此當“老神識”的話這麼一說完之後他馬上就補充似地回問道。“是的……我們這羣‘神識體’確實是概略性地劃分成了‘生老病死’四種不同的質性……”
龍魔神識體聽了這位“老神識”的肯定之後很快便又繼續問道:“你們……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老神識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纔回答道:“我們……說直接一點就是‘役物宗’這一派裡以前歷代的祖師宗主羣們所留下來的神識隨着時間的累積慢慢組合起來的‘概略神識羣’……”
“慨略神識羣?”“龍魔神識體”聽了“老神識”的這一番說明之後總算是概略地抓到了“老神識”的意思:“所以你是說你們都是‘役物宗’以前的宗主或是祖師嗎?”
“老神識”雖然用着厚重的蓋袍將頭臉遮得密密隱隱的甚麼都看不到……不過仍然可以從他那種微微的輕晃中看出他的“點頭動作”。
“原則上你說的算是對了大部份……”
“對了大部份?”龍魔神識體稍微地皺了皺眉:“難道你們這樣的存在狀態就是你們‘役物宗’得道的情況嗎?”
老神識這一次則是很清楚地變成了搖頭的橫晃:“不對你這麼說就錯了……在‘真人界’所謂的得道原則上所指的依然還是俗稱的‘天間’……”
“可是你們現在的樣子……”
“龍魔識體”對所謂的“天間”似乎也一樣有着一些模模糊糊但又若隱若現的概念。
並沒有等到“龍魔識體”再繼續說下去“老神識”旁邊的那位“少神識”很快就接着回答道:“我們‘役物宗’所專長的項目和一般真人界的修練門派有點不大一樣……因爲原則上我們所專擅的‘役物之道’並不注重在個人肉身方面的修練……因此對我們‘役物宗’可以活得比較久的‘祖師’、‘長老級’等的人來說‘個人存在的持續’就變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了……”
“‘個人存在的持續’?你是指……你們的肉身都已經不在了嗎?”
“少神識”點了點頭繼續接着說道:“沒錯你現在所看到的我們都不是一種‘肉身存在’!”
明明就看到這四位“男女老少”名字怪得要命的怪人現在披着厚重的紫藍亮袍四邊立角地站在他的面前……
然後還對着他說現在的他們都不是一種“存在”?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豈非本身就是一種很怪異的說法了?
“都不是一種‘的存在’?”他這麼問着的時候瞬間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之前他偶然間所現到出現在眼前那位紅女郎身上的特殊現象。
是的……
她身上那種好像都是由某種光波訊息所組合起來的影像確實是……
感覺起來頗有“非正常存在”的樣子……
當他這麼地想着的時候雙眼的視線很自然地就移到了那個“魅兒主識體”的身上。
果然之前說話的那位“少神識”見到他的眼光就這麼樣地移到了旁邊的“紅魅兒”之際馬上就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現在的‘魅兒主識體’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些地方和一般正常的存在非常不一樣了吧?”
他當然知道“少神識”說的是甚麼因此他很快就點了點:“她的影像組成確實是很不一樣……”
這個時候的“少神識”也同樣跟着點了點頭說話間的語氣很快地就轉向了“魅兒主識體”:“爲了後面的說明還是請你顯示一下吧……”
他聽了“少神識”所說的話馬上就再次移眼往旁邊的“魅兒主識體”轉望了過去。
從這位“少神識”的話裡可以聽得出來顯然他是請“魅兒主識體”要展現一種甚麼東西給他看……
因此他的這一下移望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準備打算要“看到”一些甚麼非常特別的東西了。
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看到如此奇怪而且難以想像到底怎麼能夠呈現出來的這種怪異景象!
焰焰的紅、粉粉的臉頰、淡紫的眼睛水潤的雙脣……
她的樣子初看起來的時候並沒有甚麼特別的改變而且因爲現在的他和她靠得更加接近反而讓他覺得在這個角度與距離看着這位“紅女郎”益加能夠感受到她那帶着些許逼人味道的豔光!
只不過他這樣的感覺在初初看到的同時大約只維持了一瞬間而已……因爲很快地他那種眼見異象的愕然就將他所有的感覺都完全扭轉了。第一個出現變化的是她那左邊微散的蓬蓬鬢!
一條橫拉的深紫色紋路從她的左邊鬢彎彎涮然後灑……
然後這一條紫紋馬上就由細轉粗由淺加濃最後終於破壞了這位“紅女郎”“魅兒主識體”給人的“整體感覺”……
那一條深紫色的紋路當深濃到了某種程度之後就從紋路的邊緣“嘶嘶嘶”地噴碎出了一層薄薄的濺光……
然後這些濺光也同樣在顯出影像的同時很快就衝化成七、八條微帶着螺旋方式的煙尾接着才嗤然消失於空氣之中。
像這樣由有形散化成無形的過程由一條隱線擴展到她整個身形的度是那麼樣的快以至於感覺起來就有點像是……
本來的這個“紅魅兒”的影像其實是由某種非常濃聚在一起的“煙質”所組成的影像……
而現在則是忽然橫空吹來了一習強風“呼啦”一下地就把現在她的那個“紅煙質人體”給陡地吹散於空中颯然消失於無形了那般。
本來一個很完整而且感覺很“實在”的美麗女郎就這麼樣地“唰啦”一下子地如煙般地消失於空中……
唯一留下的就是由那些細細長長的螺旋光尾所帶出來的一絲絲薄痕!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完完全全、十成十地肯定了這個紅女郎“魅兒主識體”果然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那種“肉身存在”!
感覺上她就只是一連串非常密集、非常精細的“光之訊息”所組成的一種“顯像”而己。
看着這樣的一個存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解體……
即使是像他這樣的存在也不由得心中充滿了一片愕然。
這位紅女郎本身的這種存在特性他其實之前就已經稍微看出一點感覺到一些了……
只不過像現在這樣如此具有衝擊變化性的“展示”依然還是讓他深受震撼!
是的……
從某方面來說這真的是一種“震撼”!
“影像”催分到最後剩下的其實只是“光影”。
而“光影”切割到了本質的中心其實依舊還是一種“訊息”!
一種訊息!
對於這樣的感受與體會他不知道爲甚麼只覺得無比的……
震動!
好像在這一瞬間他已經明白了一些非常重要很關鍵的訣竅!
“你看到了嗎?”
說話詢問的人是四位“神識”中的“少神識”。
他點了點頭並沒有馬上回答似乎還沉浸在某種無法言說的領悟之中……因此“少神識”便又繼續說道:“魅兒的存在狀態其實從某方面來說早就已經不屬於單純的‘物質存在’了……那時候的她幾乎可以說只存在於你的‘淺識前身’也就是與‘龍機’相合的那個‘意識自覺’裡……”
“龍機……”
聽到這兩個字他的心裡似乎有某種淡淡的震動非常直接地牽扯了一下他內心某個很深層的部份。
“是的龍機不過那時候的意識層因爲限於器械物質所以對你而言連‘轉元珀’、‘生靈精氣’等等的這種特異存在寶物你都沒有辦法將其質性融化吸收了更何況像‘魅兒’這樣淡薄得幾乎可以說是很難察覺出來的隱晦‘神識訊息’?”
聽着“少神識”的說明他忽然從他的話裡想到了一襲很特殊的紫紅色的長長怪袍。
“本來當我們察覺到你神識之中所暗藏的這麼一個‘魅兒’神識時……”“少神識”依然毫無停頓地繼續說明下去:“我們所能夠想到的就是按照存在於你腦中的訊息重新地將‘魅兒’這樣的訊息特性給仿製塑造出來……”
“那是我腦子裡對魅兒的印象……”他喃喃地說到這裡忽然好像想到了甚麼那般地惑然問道:“難道剛纔那樣的‘魅兒’竟然是依據我腦子裡面的訊息所仿製出來的影像?”
當他在這麼問着的時候語氣之中很清楚地透露出了一種疑惑的困擾。似乎他對之前那位“魅兒主體”的反應並沒有任何她竟是按照他腦中的訊息所擬造出來的感覺。
果然對於他這樣的感覺馬上就由“少神識”做出了立即性的肯定。
“不錯……本來我們還認爲這個‘魅兒’的隱藏神識應該是不會再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了……因爲本來她在你神識之中的存在根本就沒有爲你所察知那當然更遑論他人了……哪知道……”
本來……哪知道……
這樣的語氣豈不是就已經暗示着除了他以外還有別人也同樣保有那位“魅兒”的神識?
這一點倒是讓他很難想像了。
“哪知道……”“少神識”又繼續下去道:“哪知道我們‘紫藍星斗’一向都完全與外界隔絕的‘紫藍星界’竟然會在前一陣子前後不到一天的時間竟然連續闖入了數量之多難以盡數的‘外界神識訊息’!而且……偏偏我們在第一批的散逸神識羣中居然就這麼湊巧地找到了另外更加鮮活的‘魅兒’訊息……而且這裡面的訊息甚至還包括了她的存本……”
“存本?”
對於這樣的一個名詞他似乎有點了解但又好像已經忘了……
好在“少神識”的補充很快就接了下來。
“所謂的存本……是一位叫作‘鳳音鳴’的類女體修真身上所收藏着的一支梳……在這支梳上就有‘魅兒’的生體存本……也就是幾縷她的絲……”
隱隱地他好像有點知道“鳳音鳴”和“魅兒”之間似乎有些一般人所不瞭解的“特殊關係”。
只不過這樣的“特殊關係”指的具體內容到底是甚麼現在的他依然是有點半明半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