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飛機直接拖着濃濃的黑煙,從大山背後斜着墜向山頭。濃濃的黑煙,在天空留下一道像墨水一樣的痕跡……
我當時就驚呆了,仔細一瞧那飛機,樣式非常古怪,機身臃腫不堪,機翼上還有舊式的螺旋槳,機身通體是黑綠色的,上面隱約還打着某種表示,但因爲隔着太遠,我看不清楚上面究竟是什麼,不過絕對不是現代的產物,倒是很像上世紀六七十年的飛機。
這是……
我立馬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僵住了!腦袋裡嗡的一聲,頓時就炸開了,一下子就想到一個讓人窒息的可能性。
這是巧合嗎?!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的看着那架斜墜下來的飛機。那飛機拖着濃煙,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就砸在了山頭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連地面都輕微震動了一下,之後又是幾聲雜響,最後才歸於平靜。
飛機墜落的山頭附近開始冒黑煙,不過我並沒有聽到爆炸聲。
我站了一分多鐘,腦子像宕機了一樣,完全被眼前墜落的飛機,給震驚的呆住了。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不會不會,一定不是這樣!!”我心中翻起來滔天駭浪,嘴裡喃喃自語,試圖讓自己冷靜。之後一反應過來,我連忙瘋了一樣朝着山坡上爬,如果山坡上還有帳篷,那這件事情就一定是巧合,如果沒有……
我不敢再往下想,因爲我潛意識中知道,如果是後者,那對我來說,到底是意味着什麼。等到我氣喘吁吁的跑山坡上之後,朝着老四原本搭建帳篷的地方一瞧,驚呆了……
那裡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樹、荒草、岩石,那個燒怪蟲的火堆不見了,挪走帳篷時留下的空地也消失了,整個地方壓根沒有一點人留下的痕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雖然在潛意識中,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真相,但真的不像承認!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那我將面臨着一系列非常麻煩的遭遇。我發瘋了一樣,朝着原本紮營的方向跑過去,之後又去了阿迪那座帳篷附近……
一切都消失了,什麼都沒留下,不對,或者說,一切都還沒發生過!我蹲在地上,使勁揪着自己的頭髮,低聲大叫發泄了一下。之後開始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自從我醒來之後到現在,原本經歷過的一切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我看在眼裡,但並沒有過多的去深思。一直到那隻舊式飛機拖着濃煙出現,最終墜落在山頭上,我纔開始重視,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剛纔的那架飛機,就是我和阿迪之前在地質裂縫中看到的黑蝙蝠中隊的飛機。而眼前的帳篷也跟着消失不見了,也就是說,我醒來的時間,早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那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我強忍着內心深處濃濃的不安,開始思考。
當時在地質裂縫中,阿迪曾經跟我說過,黑蝙蝠中隊和另一隻空軍35中隊(別稱“黑貓中隊”),是在60年代,東西方進入冷戰時期後,美國急需掌握大陸發展核武器和遠程彈道導彈等情報的前提,由當時的美國總統肯尼迪直接授權,以“西方公司”爲掩護,支援臺灣提供飛機和必要器材所成立的偵察隊。因爲涉及到高度機密,所以兩隻隊伍直屬空軍總司令部情報署,由最高情報局出面指揮與協調。
具體是做什麼,飛機又爲何會跑到這裡來,誰也不清楚。不過那時候阿迪還給我總結了兩點。
第一,這架飛機所在的中隊是上世紀五十年代成立的,到1967年就停止了偵查任務。
第二,黑蝙蝠中隊和黑貓中隊兩支偵查部隊,所涉及的任務,屬於當時臺灣的最高機密。
這架飛機剛剛墜落,也就是說,我此時所在的時間,是在一九五幾年到一九六七年之間。
饒是有了心底準備,我依舊倒抽了一口冷氣,媽的!現在我要是回到西安老家,那,那不就是說,我老爹可能還在穿開襠褲?!
我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行,我得親自進去看一看,也可能這只是我一個人的臆想而已。
一想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匆匆就往山坡下跑。還沒跑到坡底下往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我站定了腳步,感覺這事情極度不合理。如果現在真的五六十年代,那寨子裡此時有沒有人?如果有人的話,也就意味着,這時間的改變也會改變這裡的一切,在未來死去的人,此時就有可能還沒死。(雖然帳篷的消失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但與人不一樣。),那就意味着我只是回到了某一個時間點而已,但是,這裡有一個矛盾點,那就是時間會改變所有的話,沒道理我會例外啊!?
難道是因爲,我從那座神秘102監獄中掉下來的緣故?那麼黑子和老四他們呢?!還在監獄裡,還是說他們尚未出生還不曾來過這裡?這是非常讓人費解的事情。
我思索了很久,都不得要領,因爲我理科本來就很差,對於這種複雜量子物理理論,我壓根沒有多少了解,所以根本無法推斷,也許只有親自看到,我才能判斷出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其他好辦法。
想到這裡,我一咬牙接着往寨子裡偷偷摸過去。
雖然時間的改變可能對這裡的環境有一定的影響,但是大的格局並沒有發生變化。通往寨子的路還在,我沿着那條路,走到寨子最外圍的一座寨子附近,偷偷藏在路邊的草叢裡,慢慢靠近第一座吊腳樓。
此時的吊腳樓與我之前看到的,並沒有多大改變,還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沒有我們第一次看到的陳舊罷了。
我往吊腳樓裡看了下,並沒有看到人,那吊腳樓中靜悄悄,不,也可以說,似乎整座寨子都沒有動靜。
我在吊腳樓外觀察了很長時間,發現的確沒有人之後,才慢慢接近。老實說,如果說我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也許是經過了這一路的折騰之後,我膽子大了很多。此時如果被寨子裡的人抓住,可能就會被弄死。但我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怕得要死的緊張感。
我靠近吊腳樓之後,沒敢去正門。而是沿着吊腳樓的支柱,往後面走。它原本是建立在一座坡度不大的山坡上,吊腳樓前半部分的地板與山坡形成了一個夾角,下面是大量的木墩支撐。後半部分則壓在山坡上,而那座暗道,就是在後半部分。
我繞到吊腳樓後方,後面的牆面強有采光窗和透氣孔,看高度,如果往腳底下墊些東西的話,應該剛好能夠到透氣孔。
我很想知道吊腳樓中,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情況。究竟有沒有人。就連忙在四周找了找,找了幾塊石頭,小心翼翼的堆在牆邊,之後慢慢踩上去透過透氣孔往裡看。
裡面的光線不是很充足,我瞧了瞧,裡面有張牀和桌子,一起都與我們之前來時的差不多,只有一些細微的差別。牀上有被子和衣服,但沒有人。我又把耳朵豎在旁邊,仔細聽了聽,裡面也沒有動靜,這下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吊腳樓裡沒人。
此時,我不是想多在寨子裡求證,因爲太多危險,一旦出事差錯,被抓住就完蛋了。我只想進去地質裂縫那邊,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座飛機。
知道吊腳樓中沒人後,我連忙又悄悄繞到木樓前面,之後在前門旁邊停了一下,此時前門半掩着,角度合適的話,可以直接看到屋裡的東西。我調整了一下方向,順着門縫悄悄往裡探腦袋,還是沒發現人。這我才躡手躡腳的踩着木質的階梯爬上去,之後悄悄推開門閃身鑽了進去。
這木樓應該剛建沒多久,屋子裡有股很濃的鋸木味兒,還有股醃鹹菜一樣的酸氣。踩在地板上,會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這讓我很緊張。雖然那間內臥室和大廳都沒有人,但不代表二樓也沒有。
萬一要是有人在二樓午休就壞事了!因此我走得的戰戰兢兢,一邊走,還一邊仔細留意附近的動靜,一直到內房門口,我才稍稍鬆了口氣。之後我推開那扇門,一閃身鑽進去之後,才徹底放鬆下來,背靠在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之後,我就開始朝那座牀走去,臨過去時,我還回頭看了下那扇木門,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這就是幾十年後,我和阿迪用來擋人,最後又被人踹開的那扇門嗎?
我搖搖頭,沒在去想這些,連忙到牀邊蹲下,掀開垂下來的麻布牀單,之後一歪腦袋,去找暗道的拉環。有那麼一瞬間,我都在想,如果那條暗道是他們八九十年代挖出來的,那我此時應該就找不到暗道了。
不過幸運的是,寨子裡的人沒那麼懶惰,我用手在裡面一模,就摸到了暗道上的拉環。我拉開正準備下去時,突然發現我手裡沒有照明工具啊!
那暗道裡究竟有多黑我還記憶猶新,如果在沒有照明工具條件下摸黑過去,實在太驚悚了!
“這是臥室,肯定會有煤油燈!”我連忙在房間裡找了下,還真在桌子底下的一個罐子旁邊,找到了一盞煤油燈,而在旁邊的罐子裡,還有一包火柴,我暗呼一聲幸運,連忙把火柴和煤油燈拿出來,之後把燈罩取下,點火之前因爲職業緣故,我還專門看了一下那火柴上的封畫,居然還不是“工農”,而是繁體字“鴿球牌”的。如果放到今天,對於一些冷門收藏者來說,也算是有一些收藏意義。
我點着火柴引燃煤油燈裡的燈芯,之後把燈罩在放回去,之後鑽進牀底下,掀開暗道的門。
底下一如既往的黑,不過這暗道明顯也是完工沒多長時間,裡面有很弄的土腥味。我依照記憶,慢慢踩着馬蹄洞往下走。暗道裡面非常的幽深,尤其是我手上的煤油燈光亮還不足,此時走在暗道中,我感覺非常的驚悚……
因爲光線不夠充足,我只好一邊扶着牆,一邊往前摸。那洞壁上的泥還很潮溼,摸上去冷冰冰的。
大概戰戰兢兢的在暗道中走了十幾米時,我突然聽到前方的黑暗中,悠悠的傳來一聲慘叫聲……
那聲音飄忽不定,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