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讓林琦忽然停下,只有一個可能。
易龍龍順着林琦轉頭的方向看去,只見樹叢的陰影下,一個人影緩慢地從有到無浮現,最後清晰地出現在視野中時,發現是一個高挑修長的青年。
青年身上穿着緊身黑衣,腰間別着黑色短刃,看外貌在二十歲左右,茶色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暗寶石綠的眼睛含着淺笑,好像他並不是在跟蹤,而是在參加一個盛大的宴會。
主動現身後,黑衣青年擡起手來欠身一禮,動作優雅從容,絲毫不顯窘迫:“初次見面,海因涅小姐。我是帝摩斯。”
易龍龍原本以爲他是爲了那微胖少年出頭的,不過聽對方說出了她現在依託的假身份姓氏,便立即猜測這架多半打不成了,不過她的興趣很快就轉向了另一面:“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有時候,爲了保護某些身份特殊的學生不被暗殺綁架,在入學的時候,迦南學園允許他們在公開簡歷上捏造虛假身份,易龍龍雖然不怕綁架暗殺,但還是好玩地這麼做了,卻不料到才一個上午,便有人發現了真相。
雖說她沒有刻意封鎖,有心人遲早會查探明白,但對方消息這麼靈通,卻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
帝摩斯微微一笑:“我是迦南學園暗殺專業兼情報專業的,消息渠道比別人多了一些,這個並不奇怪**”
首任校長迦南說過:殺手也要與時俱進,不能消息滯後。所以帝摩斯除了本行外。還兼修了一門情報專業,畢業時能拿到雙學位證書。
帝摩斯是學園地下幫會的首領,能夠統合起桀驁不馴的青春期少年,尤其其中還有不少貴族,其手腕心智魄力一樣不差,甚至有人曾勸說他乾脆轉到軍政繫好了,他這樣地人,從政一定能獲得很高地位,但帝摩斯只是拒絕。
通過各方面消息渠道,帝摩斯不僅知道易龍龍是新董事。也知道她身上所掛的姓氏,甚至還知道前些天她招保鏢時林琦一對二十的事蹟。
那微胖少年下課後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找幫會爲他出氣,但帝摩斯迅速將此事攔截下來,反而主動與易龍龍友好接觸,使用魔法道具隱身跟蹤,則是想試試林琦除了戰力外,其警覺心如何。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帝摩斯現身後,一直謙遜有禮,目中始終帶着真摯誠懇的微笑。哪怕是最挑剔的人,也很難從他的態度上找茬。對方這麼給面子,主動和解道歉,易龍龍也順勢下了臺階不予計較。*帝摩斯摘下腰間的黑色匕首遞過來:“我看林琦似乎沒有武器,假如遇到強敵會有些不便,不介意的話,這是賠罪的禮物,匕首上附帶一個隱身魔法。”
這把匕首連柄不足一尺長。匕首尖端有一點兒彎曲,柄上鑲嵌了一塊寶石,連柄帶刃都是均勻沒有半絲反光的純黑,向寶石內灌入少量魔力,就能隱藏身形。
易龍龍也沒客氣,讓林琦接過掛腰上,雙方再寒暄幾句,少年幫會首領表示今後不會讓手下地人來打擾,便就此分別。
回到宿舍。易龍龍和林琦躲進同一間臥室,先用道具佈置使人不能從外面窺探的結界,接着取出水晶老鼠。
易龍龍趴在牀邊,看林琦操縱着老鼠,在學校的地下排水管道和通氣孔中迅速穿行,盤面上顯示傳輸回來的影像迅速晃動變換。林琦操縱得非常精妙且驚險。有好幾次易龍龍以爲老鼠要一頭撞上前方的障礙物了。還沒驚呼出聲,便看見畫面一個快速旋轉。又轉往了另一條岔道。
這隻水晶老鼠,其功用相當於移動監視器,通過精神遠程操控,傳輸回來的圖象清晰穩定,不受魔法波動的干擾,因爲其細小的體型,能夠從旁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侵入。
根據羅蘭的判斷,這應該是某位魔法道具大師地最高傑作,但在其還沒有爲世人所知的時候,就落入了龍爪子裡,成爲其黃金牀內的千萬裝飾之一。
昨天花一天時間熟悉了學校環境,又藉口自己方向感不好,要來了一本迦南學園地形全圖,不僅有總地圖,還有各處的局部圖,其中便有標註校長室地具體方位。
今天她的目的,就是讓小老鼠入侵校長室,查探是否能找到泰倫斯的作惡證據。
前些天,羅蘭求她幫他報仇,泰倫斯據說是殺害其家人,謀奪其家產的仇人,面對紫發盜賊少見地懇求,易龍龍十分爲難。
假如羅蘭說的是真的,她會讓林琦幫羅蘭達成心願,但她不可能只相信羅蘭的一方面的說法,也不能直接問泰倫斯是不是曾犯下罪行,只有在住進迦南學園後,慢慢着手調查。
雖然有辨別謊言的魔法,但易龍龍並不打算使用,假如說謊者能把自己都騙過,魔法也會發生失誤,再退一步,又怎麼能得知羅蘭所知道的就是真相呢?假如羅蘭所知道的是別人刻意造出的假象,泰倫斯豈不是很冤枉?
因此除了體驗學校生活外,易龍龍也是爲了就近探查泰倫斯這個人,迦南學園防衛非常森嚴,易龍龍不打算讓林琦冒險,便放出水晶老鼠充當她地眼睛。
操縱着老鼠從通風管道進入易龍龍曾光臨過的校長室,這時候是正午午休時間,校長室內空無一人,身材纖細的小老鼠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扭頭左右看看,便毫不遲疑地奔向最醒目的辦公桌。
易龍龍曾暗中打探過,學校內一些重地,都佈置有警戒防禦的魔法陣,假如有人觸動,便會發出警報,但警戒魔法陣也不是萬能的,第一,它只針對擁有一定體積,並且有一定溫度地物體,否則假如不管什麼落入魔法陣範圍都警報一番,能量會消耗很快。
水晶老鼠首先體積纖細,其次沒有動物地體溫,正好鑽了魔法陣防禦的漏洞。
透明地四肢踩過柔軟的猩紅地毯,水晶老鼠以一種與外貌完全不符的從容,攀上光潔的辦公桌,來到厚厚一疊文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