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意思就是這樣了。”紅蓮將一沓紙放在了龍雨的面前,連續熬了兩天兩夜之後,她終於將龍雨所需要的東西譯了出來。“辛苦了,坐。”龍雨將身旁的椅子拉了開來,紅蓮順從的坐了下來,桌子上擺着熱騰騰的吃食,豐盛的早餐剛剛備齊。
紅蓮在旁邊小口小口的吃着,龍雨則拿着那沓紙,一頁一頁的翻看着,“啪”的一聲響,龍雨手裡攥着那沓紙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紅蓮一驚,放下飯碗到:“怎麼了?”
雖然這些譯文都是她譯出來的,但是這其中的意思她根本看不明白,因爲,龍雨的很多事情她並不清楚。“我要走了。”龍雨緩緩的站起了身,紅蓮沒有反駁,只是溫順的點了點頭,她知道,龍雨變得這麼急躁,一定是發生了大事。
“過些日子我接你回去。”臨出門,龍雨突然轉頭說道,紅蓮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的點了點頭,於是,龍雨轉身離去,依靠在寬敞的大門之上,看着那個心愛的背影瞬間消失,紅蓮的臉上頓時現出一絲苦澀來,她就是再笨,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根本不是她應該出現的時候。
輕嘆了一口氣,紅蓮迴轉到了屋裡,這座寬敞的宅院,本來就只有她跟血姬兩人,如今只剩她一人,顯得倍加的冷清。
龍雨再次回到太子府已經是兩天後,兩天過的很快,朝中關於出兵的話題也越發的熱烈起來,匆匆的換了一身衣物,龍雨就乘着轎子來上朝了,雅兒她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龍雨幾天不露面,這兩天不見他也沒有開口詢問他去哪了,只是看着他換好衣物就將他送了出來。
“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琪雅攏了攏一不小心就會落下來的劉海,輕聲問道。雅兒抿了抿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做對不起我們的事情,回去吧。”“哦”琪雅跟初雪應了一聲,三個大肚子在身後侍女的照顧下回到了屋裡。
翔龍的早朝一般進行兩到三個時辰,只有遇到十分難解的國家大事的時候,纔會拖到太陽高照,豔陽當天的時候,龍雨上朝相當有自由性,本來他是太子,應該每日早朝都在,但是他卻忙於修煉,所以龍戰天特批,他可以自由的選擇上朝時間。
等待朝鐘之前,所有的大臣都聚在一個房間裡,就連龍雨也要到這個房間裡去,看到龍雨到來,大臣們紛紛低身請安,人羣中笑臉盈盈,龍雨也禮貌的回笑着,這些大臣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他連個臉熟都沒有混到。
房間是長條的,中間擺了一排茶桌,在左右兩邊都是豪華的軟榻,這是提供給大臣們休息的,但是,有的人在這裡做了一輩子官,都沒有膽子敢往那軟榻上靠上一靠。
再往裡走,人羣就不再擠了,這裡待着的都是手握重權的官員,不是一部尚書就是功勳貴族,這些人龍雨都是見過的,有些也很熟,熱情的打着招呼,龍雨的眼睛飄到了裡面,那裡還有幾人,他們躺在軟榻之上,對於太子的到來似乎熟視無睹,沒有一個人從軟榻上下來打個招呼。
杜房良兒子自殺的消息已經在京城傳開,大家驚訝的同時,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定格在了龍雨身上,能讓杜太師吃下這個啞巴虧的,似乎除了太子殿下,在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了。
易水寒上的前來,低聲說了幾句,因爲這裡聚滿了上朝的官員,兩人不能太過於親近,像家裡那樣一般的稱兄道弟,在這裡必須要注意點,不然的話,那一羣穿着紅色官衣的彈劾官們明天就會寫上一大堆的奏摺來陳述龍雨的過錯。
“當··當··當”洪亮的鐘聲傳來,人羣頓時動了起來,大家整了整衣冠,全部離開了軟榻,立在了過道之中。杜太師坐起了身,狹長的眼睛盯看了龍雨有足足一分鐘,這才從軟榻上下來,緩緩的整好衣冠,邁着標準的官步走了過來,“太子殿下請。”杜太師聲音冰冷的說道。
龍雨嘴角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走在了他的前面,附近的官員們臉上都是一副驀然的表情,杜太師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是雙手放在了腰帶之上,緊跟在了龍雨的身後,上朝有上朝的秩序,各位大人們都要按照自己的品節官位站位,站的越前表明官職越大。
龍戰天揉了揉太陽穴,總感覺剛睡下就要起牀了,這皇帝當得實在是累。殿下的大臣們山呼着萬歲萬歲,龍戰天眼睛一瞥,居然看到了龍雨的身影,嘴角微微一笑,龍戰天心裡奇到,這小子今天怎麼想起來上朝了。
慣例的程序走了半個時辰,進入了議事階段,國事民生的各種繁雜事情稟報了整整有一個時辰,即使是很乾脆的批准,龍雨也看的眼睛發酸,偌大的這麼一個國家,每天肯定有那麼一些事情需要皇帝決斷,如果自己將來當了這個皇帝,只怕煩都會煩死。
小事情過了之後,就是一直懸而未決的大事情,這在這些天的早朝裡,幾乎是固定節目,龍戰天擡了擡眼皮,瞄了瞄下面正襟危坐的杜太師,整個朝堂之上,只有他有座位,即使貴爲太子的龍雨都站着,可想而知,他的地位有多麼的高。
先是由兵部上交了軍費奏摺,緊接着兵部侍郎就站了出來,作爲兵部的二把手,他也是固定的兵部發揚人,一連串的數字跟兵甲名詞從他的嘴裡蹦了出來,滔滔不絕的講了整整有一刻鐘,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兵部如果要向占拜庭出兵,首要的問題是錢不夠。
戶部一聽急了,趕忙站了出來,一連串的數字也從他的嘴裡蹦了出來,說了那麼多的中心意思就是,戶部今年已經給了兵部足夠多的軍費,不管出不出兵,兵部都不能再向戶部要錢,因爲,戶部也沒多餘的錢。
兵部的當然不會答應了,立即瞪着眼矛上了,你說你戶部缺錢,說出來誰信,兩位侍郎就跟平日裡一般,再次的吵了起來,大家頓時明瞭,今天的朝會,只怕還是議不出結果,要知道,兵部跟戶部的主事人都是龍家的親信,他們在這裡扯皮,明顯是皇帝陛下不想過早的論斷這件事情,大家也就知趣的閉上了嘴,看着兩位侍郎在那裡假惺惺的說着相聲。
但是,大家都忽略了一個人,杜房良杜太師今天可是上朝來了。“行了,大殿之下注意儀態,兩位侍郎別太激動。”杜太師站了起來,從座位那走道了中間的地毯之上,兩位侍郎齊齊一愣,然後同時將目光往上瞟了瞟,龍戰天微微的點了點頭,兩位侍郎立即告罪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從看到杜房良的時候,龍戰天就知道杜房良今天肯定會有什麼動作,果不其然,等到現在,他站了出來。“陛下,我國與占拜庭帝國一向以來都是相敬如賓,雖然時常有摩擦,但是雙方乃是鄰居,有些摩擦也很正常,如今到了他們生死存亡的時刻,如果我們不加以援手的話,只怕占拜庭帝國危矣,占拜庭帝國一旦崩塌,那麼,對於我們翔龍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杜太師的言論立刻引起了一些官員們的不滿,尤其是龍系的將軍們,他們這一系的人都不信什麼政治手段可以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同樣也覺得杜太師這番話完全是在扯淡,別人死不死,怎麼會影響到自己,即使他死了,又關自己什麼事,憑什麼要自己拼上命去救他們,又不是什麼生死兄弟。
將軍們的高聲呵斥聲並沒有讓杜房良有多少的在乎,反而他這國危論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縱觀這些高聲附和的人,龍戰天的臉上隱隱的蒙上了一層陰沉,這些人都是杜太師的親信跟門生,平日裡他們斷然不敢表現的如此明顯,今日杜房良如此高調,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所以,陛下,臣以爲應該儘早出兵援助占拜庭帝國,列爲同僚,我說的對不對啊?”杜太師雙眼左邊望了一輪,右邊望了一輪,超過七成的官員都在那裡點頭稱是,龍系的官員們一下子處在了劣勢,歸根結底,龍家是不想出兵的,要說他們怯戰,只怕整個大陸誰都不相信,但是,龍家真的打不起,如果他們現在還是東北龍家,只要一紙軍令,三十萬大軍立馬會開赴邊疆。
但是現在不同,現在他們是翔龍龍家,他們代表的是整個國家,同時,他們考慮的也是整個國家,冒冒失失的出兵,即使杜太師說的有道理,但是本身的安危也不能不顧,光明帝國覬覦的並不是一個占拜庭帝國這麼簡單,況且,龍家剛剛坐了天下,內亂造成的影響都沒有消除,從李顯時代就開始的虧空國庫的嚴重問題也沒有解決,如果打這場戰,掏腰包的就是龍家自己,以翔龍現在的國體來說,龍家一旦自己掏了腰包,那麼損害的,只是他們的利益,而對於這些高聲附和的官員和杜太師來說,他們的利益不會受到一丁半點的傷害,這就是所謂的利益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