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女人一邊跟着男人飛跑,一邊問道。“他們早有準備,我上當了~!趕緊走~!”男人氣息很是急促,拉着女人飛一般的在黑夜中竄着,四周的樹木山丘一閃而逝。
夜色中一座城池的輪廓慢慢清晰,男人拉着女人奔到城池跟前,身子一閃,兩人就不見了蹤影,幾乎是他們消失的下一刻,三道黑影箭一般的就衝到了這裡。
三個蒙着臉的人露出了身形來,“跑得還真快~!”身着粉紅色衣裙的女子微微有些惱怒,“走,回去。”一個穿着普通兵丁軍服的漢子揮了揮手,女子恨恨的望了城池一眼,跟在了男人的身後,三個人再次化作三道黑影閃進了夜色中。
在三個人消失後不久,湖州城的城門就悄悄的開啓了,一隊行裝嚴謹的騎兵衝了出來,黑暗中一抹人流順着管道疾馳而去。
因爲龍戰天的遇刺,整個營地都禁戒起來,這使得本來打算好的埋伏計劃泡了湯,一時間,營地裡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陳高率領着一萬精挑細選的士兵準備夜襲東北軍大營,等奔到東北軍大營附近的時候卻發現,整個東北軍的營地,沒有一絲一毫入睡的痕跡,這也使得陳高的劫營計劃破滅,最終,陳高只得悻悻的帶着士兵悄悄潛回了湖州城。
劫營失敗的陳高只得卸甲去休息,在回到府邸後,詢問了下人幾句,陳高就自顧自的回了臥房,對於西廂院裡國公派來的那兩個助力,陳高並不怎麼在意,戰爭在於較量雙方的軍力跟計謀,些許兩三個神級強者,對於幾十萬的大軍對壘來說作用不是太大。
因此,陳高對於這兩天到來的那一男一女並不是太熱情,而那一男一女也只是足不出戶的待着,彷彿雙方是陌生人一般。
西廂院中,這個院落只住着兩個人,此時的正屋裡點起了燈,臉色菜黃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脫下了男人的衣服,男人的半邊身子血肉模糊,血腥味夾雜着汗味,氣味十分不好聞,但是女人卻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心疼的看着男人。
“快,幫我取出暗器,這些東西都有毒。”男人煞白的臉上洋溢着幾絲黑氣,黑氣如同小蛇一般在男人的臉皮下面遊走着。女人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皮包放在了桌上,從裡面拿出了一隻銀色的鉗子,鉗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女人小心翼翼的將鉗子伸到男人跟前,說了一句:“你忍着點。”
男人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嘴角微微扯動道:“沒事,我挺得住。”女人眼裡閃過一絲堅定,手裡的鉗子毫不猶豫的伸進了男人的傷口。
一個金幣大小的暗器被取了出來,這東西扁平如盤,前後兩層,邊緣成齒狀,通體呈金色,“叮噹”一聲,落在桌子上的茶盤裡的時候,聲音還很清脆。“是金龜子~!”女人輕輕咬着嘴脣說道,雖然她很鎮靜,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慌。
“我知道是金龜子,這種暗器我很熟悉的。”男人聲音微弱的說道。女人的手一僵,兩行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同樣的傷口,男人的後背以及前胸,外加右臂,粗數有二三十個之多,這也就意味着,男人身上中了不下二十個金龜子,女人也是善使暗器跟毒的高手,自然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當取到第十個的時候,男人的身子已經沒有之前挺的那麼直了,“蓮妹,如果我熬不過去,你記住,不要去報仇,趕緊走~!回去連雲山,以後再不許出來。”也許是意識到了什麼,男人突然開口說道。女人的手一晃,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一隻手捂着嘴稀里嘩啦的哭了起來。
“師傅當年對我說過,我這一生最大的剋星就是龍,遇龍必死~!我本以爲我可以逃脫這命運,誰曾想,唉,悔不聽師之言,蓮妹,你一定要聽我的話,好好回去,帶大我們的孩子。”男人已經是半趴在桌子上了,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傷口處依舊在不停的流着血。
女人雙手染血,一隻手拿着鉗子,另一隻手捂着嘴哭着,她一個勁的搖頭,但是男人卻沒力氣轉過身來替她擦去眼淚,不論在這片大陸上她的名聲有多麼的聲名狼藉,不論她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在這個將就要逝去的男人心裡,她只是他愛的女子,她只是他的妻子。
“蓮妹,你一定要聽話,一定要聽話,一定要···”“騰”的一聲,輕聲喃喃的男人軟到在了桌上,後腦勺砸的木質桌子一聲響,女人的眼裡除了驚恐就是慌亂,她手忙腳亂的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身子,但是男人卻已經閉上了眼睛。
“你這女魔頭~!你一定不得好死~!”在這一剎那,女子彷彿看到那些被自己殘忍殺害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指責她,而現在,再沒有人來安慰她了。
“嗚嗚嗚”女子傷心的哭了起來,沒有人知道,曾今在大路上掀起腥風血雨的黑焰魔女會在這一間普通的屋裡抱着一個死去的男人哭的無比傷心,女人的哭聲低沉如哼唱,在這風聲呼呼的夜裡頗爲的嚇人,但是好在這院子只有他們居住,並沒有其他人受到驚擾。
恐懼漸漸的退去,女子眼裡的柔軟與哀傷也漸漸的消失,隨後在她眼裡出現的,是讓人心悸的寒冷與絕望,燈光中,女子站起了身,雙手機械式的將男子身上剩餘的金龜子全部拔了出來,總共二十六枚金龜子,在茶盤裡金光燦燦。
這種一個就可以劃破鬥聖護罩的獨門暗器,竟然在男人的身上取出瞭如此之多,男人身上的血已經被擦乾淨,女人默默的替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那一盤子的金龜子也被她收到了皮包當中,隨後,女子掏出了那隻“寶兒”,黑色的蟲子“吱吱”叫了兩聲,從屁股上擠出了一粒米粒大的黑色顆粒。
女子將男子的身子背起,隨手一彈,黑色的顆粒落入了燭光當中,女子身子一縱,直接撞破窗子消失了蹤跡,而燭光在“霹靂卡拉”響了幾聲後,“嘭”的一下化作了一片直徑一米的黑色火焰,火焰直衝屋頂,凡是被碰到的東西都燃燒起來,瞬間的功夫,整座房屋就被一團濃烈的黑焰給包圍了。
夜色中,只有呼呼的風聲,沒有火光,沒有熱量,有的只是靜靜的燃燒,西廂院在一刻鐘之後,就化作了一片培土,整個場地燒的乾淨的就像這裡從來沒有屋子一般。
夜色中,一個身形消瘦的女子揹着一個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包裹飛快的奔跑着,女子的臉上再沒有之前在屋裡的傷心與慌亂,有的只是冷靜,冷靜到讓人一眼望去會心裡發毛的那種感覺。
連雲山中,女人站在男人的墓前,雙手鮮血淋漓,但是目光堅定的道:“這次,我不會聽你的話,我要讓他痛不欲生,龍家獨子,我讓他絕後~!”女人似乎是在發誓,狠狠的說完這句話後,身子一轉就不見了蹤跡。
不遠處的茅屋裡跑出一個兩三歲得白胖小子,顛顛的叫着:“媽媽。”但是,女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孩子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屋裡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乾瘦的老婆婆,老人的臉上掛着淚痕,上前去將孩子拉起來哄着,望着遠處的墓痛心的說道:“冤孽啊~!”
陽洲城內,自打艾剋夫被打倒之後,聖院爲之一新,雖然表面上沒有變化,但是私底下卻變了很多,興民黨越發的強大起來,大大小小的社團開始有意或者無意的向之靠攏,而造成這一切的龍雨,卻是忙起了更重要的事情。
“大哥,你確定?”易水寒一臉驚疑的問道,龍雨輕輕的拉出了戴在裡面的項鍊,那個如小燈盞一般的墜子正發着通紅的光芒,易水寒頓時漠然了,葉文昊咂了咂嘴道:“真有神魔出現了,大哥,你說怎麼辦?”
龍雨抿嘴想了想道:“父親那邊正在打仗,我不想分他的心,這場戰爭越早結束越好,陽洲這邊,我們自己解決~!”“好,我現在就帶兄弟們全城戒嚴~!”葉文昊站起身來道,易水寒眨巴了下眼睛道:“我們面對的神魔或者異族,是哪方現在還不確定,況且,他們雖然出現了,但是具體的地方還不能確定,你這貿然戒嚴,只會打草驚蛇。”
葉文昊翻了個白眼道:“那怎麼辦,坐等着人家上門來找你?”易水寒卻是望向了龍雨,龍雨露出微笑道:“別緊張,神魔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樣,小寒你先讓禁衛全城搜查,空空繼續穩定陽洲的治安,咱們,以靜制動,他們這個時候出現,該不是來旅遊的,自由城內,能成爲他們目標的,也就只有咱們了。”
葉文昊頓時雙眼大睜道:“真讓人家找上門啊,大哥,他們會不會那麼傻啊?”龍雨攤了攤手,現在的他是毫無畏懼,或許,神皇才能讓他提起一點興趣來。
易水寒早已發現了大哥的改變,是以他相當的鎮定,在龍雨做出決定後,易水寒就離開去佈置了,自由城,在經歷了短暫的平靜之後,風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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