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震動稍微平息之後,武田召呼衆人收拾東西,我們要重新上路,可我卻緊緊盯着前面的樹林,我們在這裡進行過砍伐,留有粗大的樹樁,爲什麼我沒有看到任何痕跡,如果說那怪獸的屍體是被吞噬的,那這些樹樁又怎麼消失的?
所有這一切難道都只能用鏡像來解釋嗎?只是這些生物在鏡像中又如何生存下來,但是沒有人給我答案,我們只是重新上路。我選擇了一顆高大的橡樹做參照物,這顆橡樹在中間一分兩半,而兩邊都是同樣的茂盛。
一兩夜的停留,不僅因爲消耗負重少了一些,又少了幾個同伴,在這沒有盡頭,知道險象環生的地方,沒有了武器彈藥恐怕寸步難行,不知道我們這些人中有幾人能活着走出去。
平坦的沙石路,依舊煙霧濛濛的細雨,還有兩側如墨的森林,只是沒有林濤陣陣,沒有鳥語獸鳴,我們就如走在虛擬的場景裡面,只是走了很遠,兩邊的景色沒有任何變化,彷彿走在一幅永無止境的畫面之中。
兩夜一天的休整,雖然伴隨着幾次戰鬥和襲擾,但我們的體力精神還是得到了恢復,我們的行動速度雖然不快,但士氣還算高漲,一行人都是亡命之徒,刀山火海也敢闖上一闖,因此並沒有什麼怨言。
走了約三多個小時,路還是那個樣子,蔥蔥郁郁的樹林裡那顆大橡樹似乎每一顆都是,又每一顆都不是,,這裡的橡樹似乎每一顆都是哪個樣子,我茫然不知所措。
到中午時分,前面的路似乎變得有些寬闊,武田下令讓大家休息一陣,喝點水吃點乾糧,他要求所要的人儘量呆在路上,不要靠近兩側的樹林。一些人就選擇往兩邊走了一些,隨地大小便。
幾名女士就有些受不了,把目光轉向一邊,兩名日本女子似乎有些害羞,過去和武田低聲說着什麼,武田猶豫了一下,看看一旁的隊員,點了點頭。
兩名日本女子笑了一下,立即跑向最近的一顆大樹,武田指了指,一個瘦小的日本人站了起來,帶着四五個隊員往前走了幾步。我已經猜了出來,這兩個日本女人要解小手,在大家面前不好意思,雖然在日本的愛情動作片裡,日本女人什麼都能做,但畢竟這兩個人不是愛情動作片演員。
四姑娘走了過來:“老七,你沒事吧?昨天夜裡你做的什麼惡夢,樣子嚇死人了”我笑了笑,心裡有些甜蜜,也有些愧疚,我應該關心她而不是讓她來對我表達關心。我伸出手拉了拉她的手:“我沒事,惡夢而已,你怎麼樣,注意保護自己,別太累了。”
四姑娘坐在我的身邊,伸出手,接起那飄飄灑灑的細雨來,她的臉龐明顯得削瘦了許多,顯得眼睛更大,睫毛更長,讓人控制不着想親上一口,我擡眼看了看四周,到處是人,大家都坐在冰冷的地面,謝依在我們旁邊不遠處,並沒有跟過來,而是衝我做了個鬼臉。
我把手輕輕地攬在四姑娘的腰間,另一隻手把我的水壺遞過去,四姑娘接過,喝了一口,臉上笑了起來,她一笑,豔如桃花,讓人心神飄蕩,我不由得癡了。
四姑娘經常笑,但那多是習慣的笑,煩惱時笑,困苦時笑,失敗時亦笑,她的笑總是淡淡的,雖然雅緻,卻不讓人心動。我接過水壺:“飛羽,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真美,笑起來我就會忘記痛苦和悲傷,忘記我們身處的環境。”
四姑娘呸了一聲:“你怎麼又信口開河起來。”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更燦爛了,我心中歡喜,剛想再說兩句,卻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這慘叫尖銳絕望,卻是女人的聲音。
我愕然望去,只見一個黑影如箭一般竄了出來,正是兩個日本女人中的一個,她一手提着腰帶,如受驚的兔子狂奔,嘴裡發出尖叫,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臉色已經發黑,黑得讓人感到害怕,黑血從她脖頸處象泉水一樣涌出。
白眉大聲嘶喊,但那女人根本無法聽到,又奔了幾步,就猛然仆倒在地。白眉嘶吼着撲了過去,卻被武田一把拉着,那個瘦小的日本人打了個手勢,幾名隊員舉着槍,慢慢地向那顆大橡樹圍了過去。
還有一名日本女子沒有出來,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馮維因茨和居魯兩人大聲指揮士兵,大家從休息轉變成戰鬥狀態。無論是聖經中記載的伊甸園,還是中國道教裡的太虛幻境,都有開不敗的鮮花,吃不完的果實,滿地是寶石和黃金,美麗的禽鳥飛翔在其間,而在這裡,到處是兇猛的怪獸,隨時都有送命的玩笑,這傳說和現實的差距也有些太大了。
我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組成戰鬥隊形,我和柳生,兩個德國人,一個高個日本人,兩個土國士兵組成戰鬥小組。武田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這個組往前支援,在搜索組和那女子的屍體之間再建立一道防線。
瘦小的日本人和他的隊員已經了大橡樹附近,幾個人成散兵線,三人在前,四人在後慢慢地繞了過去,走在最前面的日本人打了個手勢,他突然愣在那裡,扭轉身顯然想向這邊說話,但我清楚地看到,他黃色的臉上有一道黑印,但那黑錢迅速發散,短短的時間是充滿了他的臉。
他發出一聲尖叫,突然伸出手,在後背上一抓,竟然抓着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那東西渾身翠綠,似乎有三組半透明的翅膀,那個日本人狂吼一聲,把它摔在地上,並用力地踏上去,一股濃烈地臭味傳了過來。
僅僅就在幾秒鐘的時間,他旁邊的一名隊員也發出一聲慘叫,所有的隊員禁不着向後退去,而那株大橡樹的樹幹卻在抖動,象在沙漠裡的行人抖動滿身的砂礫。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橡樹的幾隻樹枝竟然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