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近了,他能聽到來人那急促的呼吸聲,他能清晰的看到對方臉上的……
海風雲躲在草叢中屏住了呼吸,唯恐驚動了他的僕人,被發現藏身的地方。
可心細如塵的僕人,不肯輕易放過每一片草叢。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慢慢流逝着,他的腳開始發麻,有些站不住了。終於,他再次無法堅持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誰?”其中一個僕人驚呼道,賽如風與另一個僕人尋聲走來。
壞了,壞了,被他們發現行蹤了,嗨!既然被發現藏身之處,那就出來吧!
與此同時,一隻灰色的野兔從草叢飛快的跑過。
正當他尋思着準備起身露面之時,剛纔驚呼的僕人拍打着胸口道:“看錯了,看錯了!原來是一隻野兔,真是人老了眼神兒也不好使!”
他聽了那人之話,心裡暗自嘆道:還好,沒有被發現,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想到此處,他把頭低的更低,恨不能鑽去地下。
那個年青的僕人空歡喜一場,抱怨道:“一隻兔子,有什麼大驚小怪,嗨!”
“走吧,咱們去前面找找看!”賽如風下起命令。
兩位僕人追隨着主子身後,向前面走去……
海風雲望着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竹林之中,才肯從草叢中貓着腰走到那座墳前。
他雙腳發麻,一屁股坐在地上,身靠在墳墓上,仰望着天間的太陽與飄浮的白雲,靜聽着輕柔之風撥動竹林與綠草時發出輕微的響聲。他深深的吮吸着清新的空氣與淡淡的野花之香。他微閉着雙目,享受大自然的美。
或許走了一路真的很累,沉醉於此處風情的他不知不覺的熟睡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被一隻纖手弄醒,那婦人俯下身滿臉疑惑的道:“孩子,你醒醒!”
海風雲從墳墓上一躍而起,面對着身前的婦人,那雙虎目間流露出幾絲童真無邪的表情。
他伸手撓着頭皮,道:“對不起,大嬸!或許剛纔太累的緣故,纔不知不覺中睡着!”
那婦人纖手撫摸着他的頭,問道:“孩子,你爲何獨自一人流浪在此?你爹孃呢?他們怎能忍心丟下……”話到此處,她欲言又止,兩目之間投下女性母愛的溫暖。
當他聽到婦人提及自己爹孃時,幾許憂傷之色爬上了那張童真的臉,他低頭抽噎道:“大嬸,他…他們在…在我很…很小的時候就…就已經過…過世……”
她默默注視着海風雲此時的神情,已經猜想到他是一個孤兒,輕輕的將其攔在懷裡,很是同情的柔聲道:“孩子,你的身世太可憐了,若是不嫌棄我的話,就請跟我走吧!”話罷,她低頭與海風雲的目光對接到一處,感覺那眼神在多年以前似曾相識過。
“不了,我在林子之外有一戶親戚,要去投奔他們。只是這片林子很大,我不熟悉這裡的路,還需請你將我帶出這片竹林!”海風雲雙眼飄過對世間的仇恨,向面前的婦人撒了彌天大謊,回絕她的一番好意。
她望着海風雲那張童真無邪的臉,觸景生情的想道:倘若我兒尚在人間的話,他肯定也會……,不,這絕對不會是我多年失去的兒子。他只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小孩兒,而我的兒子早在許多年前,就被人偷偷盜走。按年頭計算應該二十有二,已經是身材魁梧的成人。
可那孩子的眼神卻爲何如此熟悉?好似多年前就曾見過,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出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