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昊正要渡江去藥谷,還沒動身的時候,卻見萬劍門的星野駕舟渡江而來,離船登岸後,直奔了他的雲渡客棧。
陳昊馬上上前打起了招呼:“星野,你怎麼來了!”
陳昊的突然出現把星野看得一愣,好半天才驚噫了一句:“陳昊,你沒死!”
陳昊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馬上笑了笑說:“這事說來就話長了,不過你現在可以當我是個死人。”接着開始說起來的事情的前前後後。
星野沒想到那日黑風崖一別,居然還有如此波折,而所以前面曾傑他們不知道陳昊的這些事情,只是因爲常英設下的妖皇界,卻沒人敢越雷池一步,那裡現在真真正正地成了無主之地,卻也沒人敢爭,這樣一來,最近的靈雲渡所知道的消息,卻反而沒有江那邊的萬劍門知道得快了。
星野不由嘆了一句:“看來天星門也一樣勾心鬥角。我等長在宗門之人,難道就逃不出這個宿命?”
過多的話已經不用說了,想必星野在萬劍門也必是遇到了太多這樣的事情,只是他的命比自己好,他是大師兄,而且是掌門得意弟子,也許將來有一天,鐵定了就是萬劍門的掌門人。
陳昊也是一番長吁短嘆過後,卻是恢復了那種自怨自艾的神態道:“但是星野你聽說,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這命不是誰安排的,而是自己爭出來的!”
星野聞言無不露出讚許的目光:“陳昊你說得太好了,命是靠自己爭出來!”
一番慷慨激揚之後,陳昊才顧得上問正事:“星野,你怎麼來了!”
星野看了看遠處黑風崖的方向道:“我正好想要完成我的承諾,知道柳萬江的人在此,讓他們也做好準備!”
星野當日說過,無量門的人如果還要一意孤行繼續平山,他日必會帶萬劍門的人血洗無量門,他今天就是來履行這個諾言的。
一聽說星野要帶上萬劍門的人攻上無量門,報當日的仇,所有人都顯得異常興奮,平山之恨不共戴天!
一時間小小的客棧已經沸騰了。
而陳昊卻是一臉平靜的神情,沒有如衆人那般激動,等大家都稍微平靜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星野,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他柳萬江都自己躲起來了,你管人家的閒事做什麼,還是回去吧,這份心我想兄弟們都領了,回去吧。”
陳昊此言一出,不待星野開口,卻是引起了衆人不滿齊道:“陳昊,你胡說,老大才不會丟下我們不管!”
陳昊聽完之後卻是微微一笑道:“真是這樣?那好,我就去藥谷問問你們老大,如果他來了還則罷了,若是不來,那麼就不要怪我陳昊會出手太重!”
這時曾傑蹭地一下跳了出來道:“陳昊,若真如你說,我第一個也不認他這個老大,但是我相信他不會不管的!因爲他是心永遠的老大!”
曾傑一帶頭,所有人又一次驛動起來與曾傑所說無異:“要是老大真是那樣的人,你就算把他打死,我們也不會怪你,但如果不是,你若敢動老大的話,就別怪我們不講兄弟情義了!我們都會跟你血拼到底的!”
陳昊也當然願意相信這些人所說,但偏偏這種時候柳萬江不在此處坐鎮,他到底意欲何爲?陳昊也想不明白,柳萬江這唱得是哪一齣,只是覺得太現太沒有老大的樣子了。
陳昊馬上決定這就動身去藥谷,找柳萬江問個明白,不要把所有人都搞得跟悶葫蘆一樣。
陳昊跟星野一同渡江,上岸後路口分別,星野回萬劍門做好攻打無量門的準備,而陳昊則是隻身去了藥谷,因爲有藥谷的令牌,所以一切都很順利,就到了藥谷。
藥谷弟子大部分都認識陳昊,馬上有人通報給了玄潔,現在的玄潔可是藥王廟這一塊的主事,師傅已經不太管了,加上玄潔進期的表現,有種隱隱要控制整個藥谷的勢頭,所以對於玄潔的朋友,藥谷弟子哪敢怠慢。
藥谷素來固步自封,與其他宗門交往不多,所以關於陳昊“身死”這件事也是不知情。不多時柳萬江跟玄潔二人出來相迎,柳萬江很是熱情地打着招呼:“陳昊兄弟,今天怎麼這麼空?”
陳昊現在可是強壓了怒火,但是一見柳萬江他還是控制不住,馬上沒好氣地說:“沒事就不能來?現在大哥亨通了,怕是把兄弟們都忘了吧,難道非得有事才能登你這三寶殿不成?”
一聽陳昊說話之間全是火藥味,不等柳萬江開口,玄潔先不幹了:“陳昊,你也太放肆了,這裡可不是天星門,告訴你這裡藥谷!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陳昊本來就在氣頭上,一聽這話更加生氣起來:“玄潔你閉嘴,這是男人的事情,沒女人說話的餘地。”
陳昊完全一付大男子作派,可是把玄潔徹底惹火了,本來她還是挺感激這個陳昊的,如果不是他當初極力說合,自己與柳萬江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情,但是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他這什麼態度,就算你是陳昊又如何,也不能在我藥谷的地盤裡胡來,玄潔怒道:“陳昊你什麼意思,把剛纔的話在給老孃說一遍!”
這時柳萬江一看現場的氣氛不對,馬上出來制止玄潔道:“潔潔,聽他把話說完,如果膽敢無理取鬧的話,不用你動手!”
陳昊一看兩個人居然互相包庇起來,這還真是夫唱婦隨啊,好一對小情人!心裡更加的火冒丈起來:“柳萬江,我問你當初的平山之恨可還記得,死去的萬清可還記得,難道心裡就只有這個女人嗎?”
柳萬江被問得猶豫了一下,良久之後咬咬牙道:“不,不記得了,因爲以前的柳萬江已經死了,我想你找錯了人了,你就當不認識我,也沒有來過,潔潔我們回去吧。”
說完柳萬江拉起玄潔的手,就要回去。
陳昊沒想到現在的柳萬江變得如此落魄,以前那個毫情萬丈放叱吒風雲的柳萬江真的死了麼?他不敢相信,一聲暴吼:“柳萬江,那就休怪我翻臉無情!虧得一幫兄弟還在等你,就連外人星野都那麼幫你,爲了你不惜帶人想要血洗無量門,而你……”陳昊將手一指之下,直接玄力暴漲,一團怒氣在身後形成紫色的光環籠罩在全身。
一見陳昊發動玄潔卻是直接護在身前道:“敢動我的男人!”
柳萬江卻是一把推開玄潔道:“潔潔不要管,這是我跟他的事情,反正以前的柳萬江已經死了,再死一次又何妨,陳昊來吧!”說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在那裡一心求死。
眼見柳萬江一心求死,陳昊卻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他很瞭解柳萬江,讓他一心求死不會沒有原因,馬上強壓了怒火道:“你因何只想求死!”
柳萬江卻是依舊緊閉的雙目一臉的平和道:“因爲我若死了,兄弟們就會奮勇殺敵,而若一去卻只會白白陪上藥穀人的性命,陳昊你動手吧,我不會怪你!”
陳昊這時似乎已經明白了柳萬江的苦心,柳萬江此番如果前去,必然藥谷的誓死追隨,無量門的人日後找萬劍門尋仇,藥谷因爲最爲靠近萬劍門,卻反而第一個遭了毒手。
而玄潔也是明白了柳萬江心道:“大哥,我藥谷弟子不怕死,隨陳昊去吧。”
柳萬江卻是將手一擺道:“潔潔我若去可以,但是答應我好好活着,而且不許一個藥谷的人前去,因爲我不想因爲我犧牲更多無辜的人!潔潔你回去吧,答應我好好活着!”
陳昊聽到這樣的話,才覺得那個柳萬江又活過來了,這纔是重情重義柳萬江,而不是剛纔見到的那個人。
陳昊也知道他做這樣的決定是何其的艱難,覺得自己剛纔實在是太過沖動了,沒有想到太多,所以很不好意思地說:“柳大哥,我錯怪你了!”
柳萬江笑了笑道:“兄弟,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陳昊。”
無言的苦笑。
而這時玄潔卻突然不見了人影,這可是急壞了二人,大家四處找了起來,有人說了句:“好像是去了師傅那裡。”
一行人追到了藥王廟,卻只聽到一句語重心長的話:“玄潔你既心意已決,爲師也不好強留,從此後你已不在是藥谷弟子,帶上你的東西,去吧!”
玄潔只是眼角噙着淚,強妨着不讓它流下來道:“多謝師傅!以後這裡的一切,還請師傅不必親力親爲,交與師姐做便是,徒兒走了!”
出了房門,玄潔拭了拭眼角道:“現在我已經不是藥谷的人了,可以跟你們走嗎?”
柳萬江心中微微一酸的感覺:“潔潔,你這樣做不後悔?”
玄潔只是輕笑:“與你同生共死,我有何悔!”
陳昊看到這一切心裡也不是滋味,他現在都有些迷茫,自己此番前來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