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上休息了一夜,四人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牀。反正四人都是出來遊玩,也不在意,收拾停當後,才慢悠悠的出了小鎮。
幾人都是第一次出門,根本就辨不清東南西北。那鳳玉兒更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美其名曰只要能行俠仗義,走到哪裡都是一樣。軒轅牧心中苦笑,恐怕這丫頭是餓怕了,好不容易找到個管飯的主,怎麼能輕易拋下呢。
當下又是讓歪瓜劣棗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原來此地屬於安陽府管轄,在往前走上幾日,便可到達幷州城。這幷州在整個安陽府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因其臨海而建,不少行走於海上的商客都會在那裡進行貿易,景象自然是熱鬧非凡。
聽完這些,鳳玉兒第一個跳了起來,“大海,那裡可以看到大海啊!牧一哥哥,咱們去那裡看海好不好?”滿臉嚮往之色的拉着軒轅牧的衣袖在那裡大搖特搖。
軒轅牧聽的也是一臉興奮,雖然海中的珍奇玩物自己見過不少,一些海上仙蹤飄渺的傳說也聽過不少。可是自己生長在昊天城的他,對大海也是很早就希望能見上一見了。當下立刻決定,取道幷州,目標大海。
也許是幾人對大海的嚮往太過於強烈,路邊的風景一下子對他們缺少了吸引力。一路上快馬加鞭甚少休息,尤其是那鳳玉兒一馬當先的跑在前面,還不停的催促後面三人快點跟上。弄的歪瓜劣棗心中大罵,女人的好奇心足夠殺死九條貓的了。
隨着一陣潮溼中夾雜着幾絲腥鹹的海風撲面而來,一片連接天際猶,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一些剛出海歸來的漁戶們,正忙着清點今天得收穫。一些漁家女子也出來幫忙,有些則是在織補這破損的漁網。偶爾有幾個調皮的頑童在期間來回穿梭,不時的嬉笑聲傳了出來。
這時眼尖的漁戶看到海邊多出了四個人來,其中最爲搶眼的要數一個一身火紅色衣衫的年輕女子。皮膚白皙,柳眉彎眼,俏皮的小嘴此刻正不停的呼喊着什麼。而站在她旁邊的白衣少年也是一臉的興奮之情,右手搖着摺扇,左手正被那興奮的少女不停的晃動着。在他們身後是兩個青衣小帽,相貌也算英挺的年輕人。看那兩人此刻正在那裡手舞足蹈,滿面怒氣的不知道爭論着什麼,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這些漁戶心中明白,又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小姐到這海邊遊玩,只盼望不要來找他們這些百姓的麻煩就好。
“漁絲漁線織網嘍誒,繞的大魚上船來嘍。伴着阿爹打漁回,去給阿爹換酒錢嘍!”正在這時,一聲猶如天籟的歌聲響了起來,使得忙碌的漁民都停下手中的活計,聽的是滿臉的陶醉之色。
“巧妹又在唱歌了,這丫頭的歌聲真是越來越好聽了!”其中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夥子一臉興奮的自言自語道。
“是啊,巧妹的人也越來越漂亮了,要是能把他娶回家做老婆,那可真是!”旁邊一個年歲相仿的小夥子也是忘情的嘟囔道。
“就你小子這熊樣也想娶巧妹,別做你的白日夢啦!”聽到身邊人的話語,先前的小夥子滿面怒容的奚落道。
“我再差也比你強,我娶不到,你小子更別想!”後者也是大怒,寸步不讓的反擊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一個個爭得臉紅脖子粗,隨着火氣的升高,隨時都要動起手來。
旁邊的漁戶們都是搖頭苦笑,大家都知道這大虎二牛都喜歡這唱歌的巧妹。每當這巧妹一唱歌,這倆小子準掐起來,誰也不肯讓誰一分。
看着兩人火氣越來越大,連忙上前把兩人拉開,幾個年紀大些的喝斥了兩句後,纔算把這倆人的氣焰給打壓了下去。
軒轅牧四人也被這歌聲吸引了過來,看着兩人爭執不禁莞爾一笑。
“小玉兒,你可不要笑,將來爲你這樣的男人恐怕不知道比這多多少呢!”軒轅牧看着身邊滿臉鄙夷之色的鳳玉兒笑道。
“我?哼,要是都像這兩個大笨牛一樣,本小姐就一個個把他們打的媽都不認識。要想追本小姐,必須得是騎白馬的王子纔有機會。”鳳玉兒小臉一揚,滿眼的小星星。
軒轅牧被這小丫頭雷的一陣踉蹌,一臉的無語之色。
“我說歪瓜,你說騎白馬的都是王子嗎?”劣棗滿臉壞笑的問了一句。
歪瓜一臉的深思之色,想了想到:“據傳說,好像現在的和尚也都喜歡騎白馬的!”
劣棗連忙配合的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眼,齊齊的看向鳳玉兒道:“小玉兒,難道你喜歡沒有頭髮的帥哥?”說完不禁哈哈大笑。
鳳玉兒聽到這倆小子又來調笑自己,立時惱怒的哼了一聲,就要發作。可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呦,這巧妹子的歌真是唱的越來越好了,只可惜窩在這個窮地方。不如跟着我們少爺回去做個小妾,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
只見不遠處走來了五個人,剛纔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長得獐眉鼠目的傢伙。那人手中牽着繮繩,後面的馬上坐着一個錦緞花衣的少年。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常年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一張慘白的臉上不帶一絲血色,塌鼻樑,三角眼,看着就讓人說不出的厭煩。
一臉怡然自得的神情,掃視着那羣漁民。猛然間發現了軒轅牧四人,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一身紅衣的鳳玉兒,上上下下的看了幾十眼。那雙窄窄的三角眼中,立時放出了貪婪的目光。
那羣漁民見到五人的到來,立時變得鴉雀無聲,滿臉怒視的看着來人。
“看什麼看,MD,你們這羣賤民,看到我們吳少爺還不趕緊過來請安!巧妹呢,我們少爺可是特意過來看她的?”之前的那個傢伙趾高氣昂的又是一頓亂叫。
大虎跟二牛兩人一聽,就要上前,可是被身後的人拉了回來,低聲道:“你兩個小子不想活了,那可是吳大人的三公子。要是被他們捉了去,一點活路都沒了。”
“可是,可是巧妹她”兩人急得憋紅了臉,但心中也是明白,自己這點小胳膊怎麼能拗得過人家這條大腿。
“混蛋,誰說本少爺今天是來看巧妹的?”只見那吳三少踹了那個家人一腳,一臉怒氣的罵道。
隨即滿臉獻媚之色的看向軒轅牧他們這邊,柔聲道:“我今天來這裡是來看這個紅衣小妹妹的!”說完,翻身下班,就走了過來。
本被罵的摸不着頭腦的幾個家人,立刻明白了過來,連忙阿諛的附和幾聲跟了上去。
“是啊是啊,少爺果然是目光獨到,這小妞可比巧妹好上百倍千倍。也只有這樣的美人,才能配的上咱們少爺。”剛纔被踢了一腳的小子,連忙又送上了一記馬屁,很怕被別人搶去了機會。
看着越走越近的五個人,鳳玉兒立時氣的銀牙直咬,正想上前撥了這夥人的皮,連鳳女俠都敢調戲,還真是出門不看黃曆。
“劣棗快看快看,那小子騎得好像是白馬啊?”生怕亂子小的歪瓜大聲的叫道。
“是啊是啊,真的是白馬呀!難道,這小子就是咱小玉兒一直等的白馬王子,過來接她來了?”劣棗大聲的答道。
軒轅牧摸了摸鼻子,不忍的把頭扭到了一邊,重新觀賞起了海景。
本就已經要發作的鳳玉兒,聽到歪瓜劣棗的一問一答,再也忍耐不住,飛身就是一腳踢出。
那吳三少爺本還拿出了自己認爲最帥的一面,三步並作兩步,滿臉笑意的上前。本想給面前這位美女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誰知道哪位美女給他的卻是一份天大的驚喜。只覺得眼前先是一黑,然後頓覺天旋地轉,自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飛了起來。
他又不是天使樣的鳥人,翅膀當然不會長。只是那本來就癟癟瞎瞎的臉,突然變得豐滿了起來,而且一個小巧玲瓏的黑印顯得格外刺眼。
“哎呦媽呀,你敢踢我!你們這幫蠢奴才,還不給我上,把這小妞給我綁了。回去本少爺我重重有賞!”那吳三少一個屁股向後的平沙落雁式後,嚎叫聲才傳了出來。
那幫家人怎想到這裡居然敢有人打自己家的少爺,而且還是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立時羣情激奮的衝了過來,口中各種污言穢語不絕於耳。可還沒走上幾步,一隻碩大無比的拳頭,出現在了眼前。緊接着,跟隨他們的那位吳三少一樣,飛了出去。
歪瓜揉了揉手,恨恨的罵道:“這羣奴才,臉皮還真夠硬的!”
劣棗一臉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嘟囔着:“不知道這幫小子的骨頭夠不夠硬,歪瓜,咱倆比比,看誰先拆完這幫小子。”說完也不等答話,一縱身,跳到那羣還沒緩過來神的傢伙身邊,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歪瓜口中大罵這小子耍賴,先動手。下手也絲毫不滿的跟了上去,立時間一陣哀嚎四起。
那吳三少爺嚇的長大了嘴,看着自己那幾個慘招蹂躪的手下,一陣欲哭無淚。怎麼也想不通,在這幷州的地界,還有誰敢這麼囂張的對待自己。
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鳳玉兒又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張俏臉上佈滿了寒霜。吳三少爺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來,就覺得肚子上一陣劇痛襲來,把所有的話都別了回去。整個人猶如煮熟的蝦米般,躬了起來,眼淚鼻涕淌了滿臉。
鳳玉兒也不管他,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拳腳相加,打的是香汗淋漓,可口中卻直呼過癮。
岸邊的漁民全部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全部陷入了石化之中。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吳三少爺,現如今跟沙包一樣被人踢打,開始還能慘叫幾聲,現在連叫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軒轅牧搖了搖摺扇,看也打的差不多了,歪瓜劣棗下手留着分寸,可那鳳玉兒好像是越大越起勁,全然不顧那吳三少爺的死活。
“好啦,打也打累了,都歇歇吧!”軒轅牧輕輕的喊了一聲,然後走了過來。
歪瓜劣棗連忙停手,退到了軒轅牧的身後。可那鳳大女俠卻一擺手道:“沒事,再打會,我還沒累呢!”
軒轅牧又是一陣無語,搖了搖頭,上前抓住她的小手道:“你再這樣連着打下去,估計沒一會就要被你打死了!”
鳳玉兒這才停手,低頭看了看,卻是那小子如果不是偶爾的抽搐一下,還真跟死人一樣。
那四個惡奴雖然也被打,但還保持着清醒。當然他們想昏過去都難,用歪瓜的話講,昏過去,昏過去還能知道疼了嗎?強忍着疼痛四人勉強爬到了吳三少爺身邊,不看不知道,一看立時欲哭無淚。“天啊,這還是我家少爺嗎?整張臉腫的比豬頭還大,原本蒼白的臉色,倒是紅潤了許多。”
四人見到那吳三少爺緩緩的睜開眼睛,知道還活着,心中鬆了口氣。扭頭看向身邊的四人,嘴角不自然的一陣抽搐。趕忙磕頭如搗蒜的哀求道:“幾位大爺,不,幾位大俠,你們打也打累了,就放了小的幾個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急不急,等我們歇會,再打你們一頓,再放了也不遲,反正我們閒着也沒有事情。”劣棗不懷好意的奸笑了幾聲。
一聽這話,還不等那幾個惡奴再求,吳三少爺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
軒轅牧聽的也是好說,隨手給了劣棗一個爆慄。冷哼道:“這次只是給你們個教訓,如果再有下次,恐怕就不會這麼輕鬆了!”說完雙眼中寒芒一閃,不再說話。
那幾個惡奴連聲大叫“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起身就要扶那吳三少爺上馬。
歪瓜冷哼了一聲道:“還敢騎馬?知道今天爲什麼打你們嗎?”
聽到這話,那幾個惡奴立時停下手中的動作,相互的看了一眼,心中罵道:“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嘛!咱們調戲你們的妞,才被打的唄!”可是這話只敢在心裡說,表面上還是可憐的搖着腦袋。
歪瓜壞笑的看向那吳三少爺,問道:“喂,豬頭吳,你知不知道爲啥捱打啊?”
那吳三少搖晃這一顆碩大的豬頭,滿眼無辜的神情。嘴角強自蠕動了幾下,:“咕嚕咕嘟,哈啦喳喳!”
歪瓜聽的一愣,上前就是一個耳光,罵道:“說普通話,別說外語,欺負老子沒學問是不是!”
那吳三少被打得眼淚汪汪,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嘴,那神情好像被十多個壯漢**了一般委屈。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是這小子嘴腫的,才說出那些外語來。立時,齊聲大笑了起來。旁邊那些看熱鬧的漁民,也是紛紛偷笑。
歪瓜故作神秘的走了過去,用手指了指吳三少的身後道:“那我就做次好人,告訴你好了,看到沒,你捱打就是因爲你騎得是白馬!”說完,再也忍不住與劣棗抱頭痛哭起來。
那吳三少跟幾個惡奴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自己騎個白馬得罪誰了,這世上白馬多的去了。但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再也不管什麼馬了,讓幾個惡奴架着,一溜煙的跑了開去。
後世的史學家們,記載這段的時候,都搖頭苦嘆。自此,那鳳玉兒風大女俠在江湖上行走,只要看到騎白馬之人,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暴打。偶爾有幾個敢於反抗的,結果沒出幾天,無論家業多大,都離奇的被掛在城門樓上。口中還不停的大叫,白馬害死人啊!
也正因爲這樣,無論是什麼千里馬萬里馬的,只要是有一絲的白色那就身價大跌。哪怕是你去送人,都會被罵上一聲,咱倆有仇是不?
這下可愁懷了那些養馬之人,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窮則變,變則通。終於在一次無意之間,人們發現了一種草藥,這種草藥最大的功效就是能把任何顏色都染成黑色,而且永不退色。這下,可是爲那些養馬之人找到了救星。於是一匹匹神駿的黑馬出現在人們眼前,而白馬也就此絕跡了。這些感恩戴德的養馬人爲了紀念那位發現草藥的人,便用了那人的名字來命名給馬匹變色,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