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走到明楓面前,款款行禮,隨後站起。
明楓走上前,在所有人面前牽起了她的手,大聲說道:“就是她,她是復國軍的元老,翼朔雪,她是高原第一劍客,雪壤的妹妹,雪溯,她也是朕的殤雪皇后!朕願意與她共享江山!”
人羣沸騰了,所有在大廳裡的人都歡呼着,“聖楓帝萬歲,殤雪後萬歲!”,“帝國萬歲!”等等的口號。
聖楓帝與殤雪後,英雄美人的故事總是相得益彰,而明楓與翼朔雪的故事,也將在新興的火楓帝國乃至整個高原上永世地流傳下去。
那一天的晚宴上,明楓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的酒,也不知道多少人被自己用酒放倒,醉在酒桌上,只知道當他擡起惺忪的醉眼時,看到的卻是身邊暗自垂淚的翼朔雪。
“朔雪,你……爲什麼要……要哭?”明楓此時身上的一件白衣已經被湯汁濺得斑斑點點。
“因爲我知道,你要走了!”翼朔雪擡起頭,淚珠點點映着燭火,看着明楓說道:“你已經準備好行李了吧。”
“是的,朔雪,你懂我。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明楓放下手中的玉卮,與翼朔雪對視道:“你看一下這個東西吧。”明楓的右手鬆開,一隻玲瓏的水晶球被他託在手心,緩緩地遞給翼朔雪。“這件事發生在蒼狼城,是毅暉手下的幻術師做成送給我的。”
翼朔雪在看到水晶球裡的畫面後,頓時面如土色,上面的霧術牙雙手召喚出一柄長劍,揮手之間整座蒼狼城都陷入了時空裂縫之中變成了一片荒原。
“九戒……九戒殺神劍!”翼朔雪結舌道:“他怎麼會有?”
“因爲他就是魔化人。”明楓解釋道:“他現在的實力超乎了我的想象,如果沒有突破極壁的我對上現在的霧術牙,沒有絲毫的勝算,因爲他手上的九戒殺神劍實在是太強了。我之前……太過樂觀了。”
翼朔雪看到明楓消沉的神情,不禁安慰道:“你能夠突破霜炎極壁,就可以與他一較長短了,我相信你的。你可以的。”
“朔雪。”明楓的左手伸了過去,覆蓋在翼朔雪那隻宛如玉質的手上,柔聲說道:“我遲早要與他對抗,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我若是連你,連我的孩子都無法保護,我做聖楓帝還有什麼意義,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翼朔雪詫異地看着明楓,卻聽到他繼續說道:“我手中的只有一把劍,守護的是我自己的信念和我想要守護的人,其中,最寶貴的就是你。”
翼朔雪的臉上不禁升起一層紅暈,身體不自覺地向着明楓身上依去。“你什麼時候嘴巴變這麼甜了?”明楓的另一隻手順勢摟住了翼朔雪的腰肢,低聲說道:“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顧你自己啊。朔雪。”
夜風之中,一盞孤單的燈兀自搖曳着。
一名身穿織赤色錦金絲長袍的銀髮少年懷中抱着一名銀髮的少女,少女穿着純白的宴會禮服,銀白色的長髮如同流淌的水銀垂在少年的膝上,臉上帶着一點紅暈,一絲絲均勻的呼吸,呵氣如蘭。
少年一隻手托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順着她的長髮撫摸着,“朔雪,其實我多麼想在你的身邊多陪你一會,可是……我的時間,卻實在是不多了。”他嘆息道。
一名身穿火紅鎧甲,披着楓葉斗篷的戰士緩步走了進來,雙手抱在胸前,嚮明楓行禮道:“陛下,車馬已經準備好了。”
明楓將懷中的翼朔雪橫抱起來,走向臥室,對那名戰士說道:“好,我馬上就來,讓所有火楓之輝的成員做好出發的準備。”
……
龍庭荒漠上,一望無際的赤色沙土掩蓋的是萬年的孤寂,清晨未散的霧裡,隱約可以看見高山模糊的輪廓。一支數百人的隊伍騎着馬在荒漠中前進。
在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名背劍的劍客,黑色的風衣罩住裡面的衣物,風帽立起,遮住大半邊的臉,在他的身後五百多人神色肅穆,顯然是一支經過鐵與血洗禮,紀律嚴明的隊伍。
整個荒漠裡只聽到馬蹄踩在碎石上“咯噔咯噔”的聲音,一名騎士策馬趕到劍客身邊說道:“陛下,離龍神窟還有三百里,是不是在前面的小鎮歇一下腳,準備一下食物和淡水,因爲根據地圖下面的路都是荒漠了,過了最後一個冬鎮,就再沒有人煙了。”
“好的,今天我們就趕到前面的小鎮歇息一晚,繼續趕路。”劍客贊成道。“這些天你們趕路也辛苦了,五天就從綠華城趕到龍庭平原了。”
“第一小隊加速前進,於日落之前到達最近的村莊作爲前哨。”那名騎士大聲命令,五十名戰士即刻出列,策馬向前衝去。
“還有三百里了……”劍客低下頭,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冬鎮,這座唯一紮根於龍庭荒漠之上的小鎮一如冬天一般死寂。
當這支隊伍來到冬鎮時,整個小鎮沒有絲毫的聲音,那名騎士策馬上前喊道:“請問有人在嗎?”回答他的只有遠遠的迴響。“奇怪了,陛下這裡沒有人。也不知道,那第一小隊的人到哪裡去了?”
“也許是繼續往前去找能夠宿營的地方了。”旁邊的一名騎士解釋道:“但他們至少應該留下一人給我們報信,免得我們擔心纔是……”
身穿黑色風衣的劍客斜起劍眉,雙手卻緊緊抓在自己的佩劍上,警覺地看着四周。“快閃開!”長劍陡然出鞘,擋在面前,但一道赤炎劍氣卻橫掃過來,將旁邊的一名火楓之輝騎士打下馬來。
沿着小鎮的古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只見的他弓着腰,身上的衣物彷彿被灼熱的火焰燻黑了,而他的右手抓着一柄圓柱形的長劍,赤紅色的劍身上渲染着煙斑似的花紋,而那個人,赤紅色的眼睛如同夜色中的魑魅盯着明楓一行人。